朱莉莉聽到了這些話語,一張白裡透紅的臉蛋已經徹底蒼白了下去。那是她這一生的轉折點,是她從一個純純學生變成一個社會流氓認識的轉折,更是她一生都不願回想起來的噩夢。她努力的嬌縱自己,讓自己變成一個壞人,因爲壞人不會覺得這件事情會有多麼難以接受;她盡全力忘記這件事情,卻一直都沒有忘記。
直到今天,這**裸的傷疤被揭起,狠狠的,不留有一絲餘地。可是讓她感到心力交瘁猝不及防難以釋懷的事情是,她被凌辱的那個夜晚,她的親哥哥,親生哥哥啊,居然就在現場。他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被猛然推到在地,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妹妹在痛苦的嚎叫卻連出面都不敢,就因爲他看到了幾把刀而畏縮了。
當時的朱莉莉,一臉絕望,就那麼直挺挺的倒在那條偏僻的馬路中間,一動不動,睜着盲目而空洞的雙眼,徹底無神了。
當時的朱文,連上前去扶她一把的勇氣都沒有了,他害怕看到她衣衫凌亂的模樣,害怕看她在冰冷的地面上有如昏死的模樣。他的懦弱與內心的灰暗在一瞬間完美展現。
朱莉莉在那一夜,當了許久之後忽然打了一個噴嚏,是那個噴嚏讓她清醒了過來:人生還很漫長,就算遇到什麼挫折也都是正常的,所以不能因爲這件事情而尋死。她茫然地站了起來,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回家?還是在街頭流浪一夜,思考自己未來的路?她整理了一下滿是污漬的褲子,然後又把上衣上被搓皺的痕子捋平了,梳理了一下滿頭亂糟糟的頭髮,苦笑着,任憑淚水衝破了眼眶。
沒有死不是嗎?人家常說,如果不是反抗那麼就試着享受,遲早有一天會接受的。她現在深刻地覺得這句話很有道理。朱莉莉那一夜沒有回家,在外頭轉悠了一夜。在天亮的時候。別人都應該去上早自習了,而朱莉莉的父母也都該去上班了,她才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家。
朱文已經和父母撒過謊說她去同學家住一晚上學習一下重點知識了,然後朱文在父母睡下的時候悄悄跟着她走了一夜。他深怕朱莉莉會遇到另外的什麼事情,一旦遇到。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挺身向前。害的妹妹經歷一次莫大的絕望,第二次不知會給她造成多麼大的傷害。
朱文一直爲此自責,也爲自己無能爲力而自責,更是因爲亂世閣偏袒內人而害得他大仇難報心中怨憤久久難以消除,直到如今還是沒有消除。他憤怒的離開亂世閣之後仍然沒有能力來幫助自己妹妹,專心上了一年大學卻難以忍受心中的詰問,於是只上一些主課,平常都在拉幫結派尋求幫手。只是效果並不怎麼好,真真正正跟在他身邊爲他賣力的也就這幾個跟他關係特別好認他做老大的兄弟了。
不過這一次。因爲對妹妹的愧疚而完成妹妹的希望,就這麼失敗了。因爲他惹得是亂世閣。朱文忽然想起自己憤然離開亂世閣的時候,內部徹底封鎖了消息,也只是說他朱文是因爲什麼待遇不好而憤然離席的,各種各樣的八卦衆聽紛紜難以分辨真假。
如今,這曾經的情報組組長朱文就站在亂世閣這幫手下身前,傲然而又悲愴的講述着關於他的妹妹的故事,滿臉都是悲傷和蕭瑟。樂小米雖然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卻也沒有真正的知道什麼。
當初朱文走的時候的確是和她還有一面之緣。因爲朱文的剛剛退位樂德又暫時找不到什麼合適的人選,於是就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把樂小米找過來了。樂小米看到自己的辦公室裡面走出來個男人很是奇怪,似乎是她的上一任,於是樂小米微笑着道:“你好。你是朱文嗎?很高興認識你,我是若水三千。”她的父親給她取的代號就是“若水三千”,讓那些小人物都恭敬的喊她若姐,朱文也有些耳聞,卻沒放在心上。
他一直都知道有句俗話叫做人走茶涼,卻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沒走開茶就涼了個通透了。自從他不是組長以後,就沒人再恭恭敬敬的和他打招呼爲他端茶遞水幫忙拿東西了。
他只是對面前的年輕女孩有些耳聞罷了,又聽說她的名氣很大很大,是被亂世閣挖過來的精英。真正見了面才發現樂小米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當時就很震驚的喊了句“若姐”,然後就又是怨憤又是無奈的離開了。
管她什麼若姐啊亂世閣啊,反正他都走了,那麼這裡的東西也就沒什麼好記得的了。所幸兩人的記憶力都很強大,居然在那一面之緣的基礎上認出了對方。其實樂小米早就認識他了.
在朱文離職的第二天樂小米就已經利用手中的權力把朱文的身價能力都算了個遍了,又通過自己的父親是亂世閣老大這一點知道了不少別人難以探索到的消息。比如朱文爲亂世閣做過的一些貢獻,都被收起來作廢了,而那些作廢的文獻正好是樂小米研究朱文的最佳物品。
她從那些生平履歷上看出了一個堅持不懈的男人的品格,她還看出了他的爲人處世之道一點都不適合黑.道組織,如果他在這個行當,一定是會被排斥的;他太過軟弱,又是腹有詩書卻不會騎馬射箭的讀書人,空有一番抱負也難以施展。
樂小米頷首研究了他了對待手下的方法,然後做出了更能指揮手下的手段,於是一直順風順水,如果不是現在近距離接觸着看着對方,他們還真的有點可能性是認不出來的呢。樂小米沉默了一會兒,朱文也緊跟着沉默了起來。朱莉莉心上的那一塊已經差不多就要癒合的傷疤被撕裂開來,裡面已經腐爛的肉都幾乎要生了蛆!
他們揭開了,還能把她的爛肉剜掉然後讓她重新癒合並且不留疤痕,這也算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大好事了吧。只是那種一瞬間被撕裂。然後傷口**着在空氣中的感覺真的是疼痛無比的,朱莉莉慘白的臉色,緊緊咬着的牙齒含住了嘴脣,一絲絲的血跡正不斷地從她的嘴脣裡往外冒。
朱莉莉忽然說道:“可以把我的眼罩拿走麼?我想看着你說話,樂小米。”樂小米吩咐了旁邊的人,那個人便解開了她的眼罩。朱莉莉和朱文現在都還被捆着手脖子,基本上是沒有逃跑的能力,也沒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朱莉莉非常誠懇的說:“樂小米,我幾乎都要忘記了我們是由於什麼來吵架的,但是我知道一定又是我先挑起的事兒。這一年多的時間以來,我幾乎每天都要得罪一個人,然後讓我的哥哥,朱文去替我收拾殘局。只是這次的殘局太難收拾了,因爲我們遇到了你。我的哥哥和你有淵源,而我也和你們亂世閣的那位外交部長有些仇恨,也算是某些關係了,你能不能放過我?我願意向你道歉。我的哥哥並沒有得罪你,他也願意向得罪了的你的朋友肖瑾道歉。”
樂小米梗着脖子剛想拒絕,還想一巴掌扇到朱莉莉的臉上去,肖瑾忽然竭力制止了,平常還悄聲的解釋原因:“人家家庭倫理戲剛上演完呢,這會兒什麼亂世閣什麼外交部的戲又上演了。我看你那麼暴躁,肯定是要打他們。
可是,朱莉莉曾經受到傷害,導致了她和她的哥哥的改變這其中也有你們亂世閣的原因吧,你不要下手傷害她,你應該原諒她,放過她,接收她最爲真摯的道歉,然後爲她處理一下她當年所遇到的倒黴事情的背後陰手,也就是那個所謂的部長,你說是吧?所以我建議你不要打她,先放了她,然後一步步慢慢來。”
樂小米稍微想了一下也是這個道理,就把火爆脾氣壓了下去。她太注重友情了,所以一遇到這種事情腦部神經立刻就亂掉了,做事也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了。
肖瑾這麼一提醒,她才恍然想起自己截下來應該去做些什麼。樂小米忽然指着來到自己身邊的乘着麪包車的郭大富喝令道:“把他們兩個塞到麪包車上去,然後送到醫院檢查下身體,而我呢也當然就是打一輛車陪着肖瑾去醫院看下,她的臉都腫成這個樣子了一定得敷點藥纔可以。郭大富,你開車送他們去醫院,記住要去市醫院;而我稍後就是帶肖瑾去了,到時候給我打電話會和。”
郭大富有些奇怪的問:“爲什麼要把他們送到醫院去?他們又沒有任何的損傷,倒是肖瑾姑娘應該去買點冰袋敷敷臉了。”
樂小米的嘴角揚起一個可怕的弧度:“我說過要做的事情就一定會去做。他們傷害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怎麼可能輕易饒過他?因爲一個簡單的故事麼?真夠可笑的!喂,你們,”樂小米忽然又吩咐了兩個人,指着朱文和朱莉莉道:“使勁打,別打臉,別打死,留兩口氣,暈了就打醒然後繼續打,差不多了就讓郭大富送到醫院去。好了,我帶着肖瑾先坐着這僞警車去找公共汽車去市醫院了。你帶着朱文到了市醫院記得來找我。”
言罷,她便傲然帶着肖瑾離開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