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縱橫別墅。
小毛賊這次記住敲了敲門,聽到縱橫說了句“請進”才推門進去。
“好消息,漢生已經幹掉了。”小毛賊滿臉笑容。
“乾淨嗎?”縱橫從椅子上站起來,關切地問道。
“我們買通了一個值班護士,讓她輸錯了點滴,所以夜裡漢生就完蛋了。那個護士被拘留了,但是據我們的在公安的內線說,她一口咬定她當時很疲勞,結果弄錯了藥。這個情況也就是醫療事故,這個護士最多也就判個年把,可能也是監外執行。所以應該沒什麼問題。”小毛賊說道。
“等那個護士出來,讓她移民去東南亞。我可不想在這種小問題上栽跟頭。”縱橫很顯然非常快樂,幾乎是壓抑着自己想大聲狂笑的衝動。
“老大,您就放心吧。”
“我聽說上次那個司機有人在查他,是怎麼回事啊?”縱橫像是很隨意地問道。
小毛賊一頭冷汗,看來老大有很多渠道可以知道外面的情況,他不敢隱瞞,連忙說道:“老大,是有幾個可疑的人在查他,不過現在我已經讓那個司機去了東南亞了,如果不行......我們就在那邊......”小毛賊做了一個向下切的手勢。
“做得乾淨點。”縱橫說:“這個護士也一樣。”
小毛賊臉上露出了笑容:“老大,您放心,現在東南亞亂得很,死個把人,沒人會放在心上的。”
當我醒來時,我發現我還在剛纔那件房間裡。只不過我躺在了沙發上。
蒯院長看我醒來說:“好了,這個房間要關閉了,你不得不再次下線。當然你下線後,我會去拜訪你,我現在已經身在你的城市了。我們等會再談。”
我下了線,剛剛摘掉頭盔,就聽見了門鈴聲。
我隨便整理了一下衣服,穿着棉睡衣就去開門了。
蒯院長站在門口,微笑着說:“我可以進來嗎?”這傢伙來得可真快,也不知道他剛纔在是什麼地方上線的。
“當然,當然。請進,請進。”我語無倫次地用女人的聲音說着,真他媽的彆扭。
我手忙腳亂地到處找熱水瓶,給蒯院長倒水,蒯院長一直微笑着看着我不說話。
“蒯院長,請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坐下來,期待着他告訴我剛纔是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昨天夜裡,給漢生吊水的護士,錯誤地吊錯了藥水,結果漢生於今天臨晨3點去世。”蒯院長說。
“但是,但是,這怎麼可能,我已經作植物人快兩年了,都沒出過錯,怎麼可能偏偏昨天夜裡出錯?”我着急地問。
“如果你不相信,你現在就可以去XX醫院看看,你的父親、曉菡、老刀、何婷婷、硬扛、小武他們都在醫院。警察也在,那個護士已經被拘留了。我臨晨得到消息,就飛到這裡來了。剛剛我也去過醫院,證實你確實死亡,連你的屍體我都親自看過。”蒯院長嚴肅地說。
我腦子一團漿糊,沉默了半天才問了一句:“那麼現在我算是誰?”
“按照現實世界的法律,你是折馨慧,日本名字叫介川美惠,是日本人介川正雄的妻子。”蒯院長面無表情地說。
不,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我是漢生,我的靈魂是漢生,我當然是漢生,這只是小慧的驅殼。對了,小慧呢,小慧到哪裡去了,她能證明我是漢生!”我激動地站起身來大聲說。
蒯院長同情地看着我不說話。
我看着蒯院長的表情,試探着問道:“昨夜小慧的靈魂在漢生的身體裡?”
蒯院長點點頭,我又問:“漢生的驅殼死亡了,那麼小慧......”
蒯院長又點點頭,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小慧的靈魂的宿主漢生的驅殼死亡,應該導致小慧的靈魂的消亡,不對,不對,這個世界不是有鬼嗎,應該有鬼,鬼不就是人死亡後的靈魂嗎?
我問道:“那小慧還在嗎?小慧的靈魂?她成鬼了嗎?”
蒯院長搖搖頭說:“據我們現在的科技來看,這個世界沒有鬼,一旦靈魂的宿主死亡,靈魂將一同消亡。也就是說小慧的靈魂已經不存在了。”
我又沉默了好一會才問:“也就是說現實社會裡,漢生已經不存在了,存在的是小慧,對嗎?”
蒯院長同情地點點頭。
“也就是說,我已經變成了小慧,變成了一個女人,是嗎?”我的話語很激動,語氣極爲粗暴。血衝到我頭上,我覺得自己就要爆炸了。
蒯院長又點點頭。
我一把抓住他的衣服領子,大聲質問:“這他媽的什麼新世界?我要告你們!我要告你們!”
“別激動,冷靜,聽我說,至少你現在還活着,如果沒有新世界,你現在已經死亡了,包括你的靈魂。”蒯院長冷靜地說。
我知道他說得對,但是我不打算接受:“我變成了女人,這他媽的還不如死了好!”
“現在你在現實世界也可以四下活動,再也不是植物人了,在新世界你也可以做爲小慧繼續玩下去,難道不比你做植物人好?”蒯院長說。
“好,就算你說的對,就算我對我變成了女人也不介意,但是我的父親怎麼辦?我的曉菡怎麼辦?我的朋友怎麼辦?你說!”我有點歇斯底里了。
“很遺憾。實際上,沒有新世界,你已經死亡了。你的父親、妻子和朋友你也管不了了,但是現在你雖然不能和他們在一起,但是你能暗地裡照顧他們,難道這不比你死了好?”蒯院長說。
“這......”
“理智一點好嗎,孩子!你想一想,如果你父親、妻子和朋友知道你這個情況,會希望你這樣生存還是讓你死了好?”蒯院長說。
“這......”這一點不用問,很顯然是希望我活着。哪怕我當年是一動不能動的植物人,他們也沒有放棄啊,更何況我是個大活人。我怎麼能就想着放棄呢!是啊,如果沒有新世界,那麼現在魂飛魄散的應該是我漢生,而不是那個倒黴的膽小的小慧。我父親、曉涵和朋友們也一樣悲傷,而現在我還在,雖然名義上我是小慧,但是靈魂還是漢生,我自然可以暗中照顧他們,這不比我真的魂飛魄散,徹底丟下他們好?
“想通了嗎,孩子?”
“對不起,蒯院長,我剛纔太激動了。這不能怪新世界,更不能怪您。要怪就怪那個沒有醫德沒有責任心的護士!而且就算我變成了女人,我還是漢生,我漢生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會放棄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