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邊,幾隻麻雀站在樹上嘰嘰喳喳。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地上,微風一吹,地上的光影隨着樹葉搖動,陽光一暗,光影也暗了下來,陽光一亮,它們突的金光閃閃。
蘇老闆蹲在溪邊,低着頭往水裡看去,看到一羣只有一指寬的小魚游來游去,還見到了一隻想藏在石頭下,卻露出了半邊身子的螃蟹。
陳洪達端了一杯茶坐在凳子上,看着濃綠的青山,聽着潺潺的溪水,放空自己,感覺在這樣的景色裡,坐上一天,什麼都不幹也是一件開心幸福的事情。
陸星宇在摘南瓜苗,南瓜苗在進入抽蔓階段後長得飛快,這時候的南瓜苗很嫩,特別好吃。
沒有拿菜籃子,他到旁邊的荒地扯了幾根麥芒,把摘下的南瓜苗一捆。
“前幾天曬了五指毛桃,還沒吃,中午用它煲個雞湯怎麼樣?”陸星宇朝溪邊的兩人問道。
“特別好,夏天溼氣重,最適合喝五指毛桃湯了。”
陳洪達收回了思緒,轉頭看到他手上的南瓜苗,眼睛一亮:“鮮嫩的南瓜苗,又嫩又甜。”
陸星宇拎着南瓜苗回家,院子裡熱鬧的人羣已經各回各家了,他走進廚房,對陸媽說道:“媽,我們把五指毛桃煲了。”
“好咧,你去抓個雞回來。”陸媽走出廚房,掃視了一圈院子,一隻雞都沒有,全部跑到外面覓食去了。
在外面抓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陸星宇跑去雜物間找出了兩個網兜,遞給陳洪達一個:“我們去外面抓一隻。”
路邊有幾隻雞在草叢裡低頭啄食,陸星宇認得出都是自家的,輕輕指了指其中最大的一隻,陳洪達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兩人拿着網兜悄悄靠近。
近了,更近了。
陸星宇舉起手中的網兜,朝目標扣了過去,那隻雞忽然扇起了翅膀,一溜煙地向前飛奔,一下子跑出他和陳洪達的攻擊圈,也驚得其它幾隻都跑走了。
陸星宇杵着網兜站了一會兒,總算又見到了一隻自家的雞走了過來。
“一前一後夾擊。”陸星宇說着繞到了它的後面,陳洪達則從前面靠近。
陳洪達先舉起網兜扣了過去,被它掙脫了,後退了兩步,被陸星宇扣了個正着。
雞在網兜裡掙扎着想鑽出來,陸星宇走過去抓着它的翅膀,把它拎了起來,說道:“好了,就你了。”
“小宇,你在抓雞啊,我就說怎麼外面搞得雞飛狗跳的。”方嬸走出來看了一眼。
“是啊,抓來煲你給我們的五指毛桃。”陸星宇笑着說道。
“巧了,我們家也正在煲着呢。”方嬸上次挖的五指毛桃比較多,已經煲了一次了,今天又煲上了。
陸媽已經燒好了水,陸星宇拎着雞走進院子,看到桌子上的南瓜苗,扭頭對方嬸說道:“南瓜地裡的苗可以吃了,趁着鮮嫩摘來嚐嚐。”
“第一茬南瓜苗,是得嚐嚐,我下午去摘。”方嬸應道。
陸媽宰了雞,把湯給煲上,陸星宇坐在樹下的大石頭上掐南瓜苗。
處理南瓜苗,要把它表面的絨毛慢慢撕掉,掐成一段一段合適的長度。
因爲他摘的都是嫩的,連帶着的南瓜葉子也可以吃,要是葉子老一點,變成墨綠色,那就不好吃了。
陸星宇洗好南瓜苗,端進廚房,陸媽問道:“南瓜苗想怎麼吃?”
“清炒吧,原汁原味。”陸星宇說道,切了一點蒜和調色用的紅辣椒。
“你陪兩位老闆坐一會兒,很快就好了。”陸媽擺擺手,讓兒子出去陪客人,不需要他打下廚。
做了個肉餡蒸蛋,清蒸一條鯽魚,再一盤蒜香排骨,一碟涼拌黃瓜,加上清炒南瓜苗和五指毛桃湯,又是一頓豐盛美味的午餐。
“小宇,走,一起去幫個忙。”方叔在自家門口喊道。
“怎麼了?”陸星宇剛吃完午飯,準備泡壺茶喝,聽到方叔的話,趕緊站了起來,一邊問一邊往外走。
“村支書家的牛中暑了,我們去幫忙擡回來。”方叔解釋道。
“怎麼會中暑了?”陸星宇問道,跟方叔往山上走去。
“早上村支書把牛趕到山上去放,挑了一塊肥沃的綠草地給它吃。”
“沒想到後來接了一個電話,急急忙忙到縣城開會去了,忘記告訴嫂子到了十一點要給牛換個位置。”方叔說道。
所以村支書家的牛就在猛烈的太陽下曬了一箇中午,直到剛剛村支書回來纔想起了牛。
跑到山上一看,牛躺在地上,皮膚髮燙,全身出汗,嘴巴張開,看着呼吸都困難了。
他趕緊打了電話叫人過來幫忙,然後讓老婆從家裡拿來水桶,提了涼水潑到牛的身上給它降溫。
陸星宇和方叔趕到,一見到牛這模樣就知道牛的情況不太好了。
林海松也過來了,幾人合力把牛從山上擡了下來,牛隻是開始掙扎了一下,可能實在沒有力氣,後面都不動彈了,任憑他們擡着。
擡回家,村支書繼續用涼水給牛潑了身,再灌着它喝了一些,過了一個多小時,牛總算緩了過來,皮膚摸起來沒那麼燙了,呼吸也順暢了一些。
村支書鬆了一口氣,在他們旁邊坐了下來,他每隔半個小時用涼水給牛潑身,灌它喝上一碗涼水。
牛身上的熱度總算降了下去,精神明顯好轉,能夠站起來了。
觀察了一陣,村支書放下心來,牽它回了牛棚。
村支書、方叔、林海松、陸星宇坐着喝茶聊天,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嘻嘻哈哈的聲音。
小石子幾人在破舊的小巷裡玩了捉迷藏,到林嬸家蹭着吃了幾個草莓,在路邊捉弄了雁兒家的橘貓,跑進草叢捉了幾隻長扁擔喂小雞,現在衝進了村支書的院子裡。
村支書的家門前種了幾棵果樹,左邊的兩棵荔枝樹和右邊的兩棵龍眼樹都熟了。
村裡的小孩子們每天都要過來晃上一圈,摘幾顆來吃。
小石子隔着一段距離助跑過去,手腳並用抱住荔枝樹的枝幹,兩隻腳用力一蹬,雙手抱着枝幹往上爬,三下五除二就爬了上去。
他們爬樹都是一把好手,不一會兒,莎莎、虎仔、雁兒幾人都爬到了樹上。
小石子摘了兩顆又大又紅的荔枝,在樹上找了一個合適的枝杈坐了下來。
他雙腳懸空着晃來晃去,揮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汗,享受地吃起了荔枝。
雁兒有樣學樣,晃着雙腿吃着荔枝,莎莎坐在她的對面,對她喊道:“雁兒,我給你遞一串龍眼,你給我扔荔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