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山尊者本是玄龜,對陣道和符文禁制有天然興趣,所以帝俊准許其參悟河圖洛書,完善周天星斗大陣。相傳帝俊死後,媧皇將河圖洛書賜予伏羲,後者演八卦之說,使艱深晦澀的陣法之道在人族當中流傳開來,與丹道、器道合稱爲修真三藝。
吳安將歸山尊者關於將周天星斗大陣的參悟內容傳給了傲雪,隨後開始參悟河圖洛書的副本。河圖洛書本是兩件先天上品靈寶,合二爲一則屬於先天極品靈寶,不僅防禦無雙,更是佈置陣法的天然陣旗。所謂副本,指的是河圖洛書中的四十道先天禁制。
先天禁制乃是自然形成,屬於天道符文,其中的符文和排列邏輯幾乎涉及天道本源的秘密。因此,無論先天禁制多麼艱難晦澀,大羅仙人都會窮盡一生去參悟,這恐怕是歸山尊者臣服帝俊的直接原因。
吳安的陣道修爲不凡,又有歸山尊者留下的各種註釋,因此他的參悟頗有收穫,以致漸漸沉迷。
伏羲傳下的理論並未詮釋天道本源,只爲人族總結了八大卦象,以卦象組合來解釋各種天象和人事軌跡,故是後天八卦。河圖洛書的先天禁制乃是天道演化而成,其中的符文乃是天道文字,以天道符文構成的先天禁制,可算是先天八卦。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六十四卦。”這種變化之道已爲世人所知,但知其然和知其所以然是兩碼事,遑論如何將先天禁制極其規則融於陣道中。
河圖洛書本是特殊的先天極品靈寶,內中的先天禁制高達四十條,這些禁制中的符文足以演化萬千,甚至揭示了部分天道秘密,正如歸山尊者所言:“世間萬物生於本源,復歸於本源,如此生生不息,天道永存,然修士截取靈力,壯大自身,故修士日多,天道益損,又有金仙不返本源,故有量劫量量劫!”
尊者又言:“大荒似陣,本源如樞,欲證大羅者先通禁制。然諸法證道,皆不出本源;帝乃奇才,掌河圖洛書,創周天星斗演化萬千世界,欲掌控本源之樞,然有人先入爲主,故帝敗亡之日不遠矣,留言爲證,後輩當警醒之!”
尊者對河圖洛書副本做出了總結,言語之間可見內心之蒼涼,或許因爲喪失了希望,故而選擇與帝俊赴死。
所謂大道五十,天道四十九,有一遁去。吳安自信他若是站在無數巨人的肩膀上,積累一切智慧,未嘗不能抓住遁去之一,何況他並無控制本源之目的。他只有兩個破陣想法,要麼跳出本源大陣,要麼另起爐竈,以另陣代之。
思及此處,吳安大笑不已,不禁爲自己的遭遇感到慶幸。
“夫君,爲何發狂?”
傲雪伸出玉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吳安啞然,發現五十億仙石俱碎,四年時間轉瞬即逝,或者說他又參悟了四百載時光,而且法力飽滿,玄仙中期水到渠成。
靜修四百載,吳安不僅對天道符文有了新認識,而且參透了師傅留下的陣法傳承。在他看來,這位尊者不愧是上古大羅金仙,不僅留下了大量陣法知識,且在隻言片語之間引導他去思考自身之道爲何。
“吾之道爲何?嗯,空想誤身啊!”
“小九,傳兩大妖皇、五大將軍、八大統領,七日後來大殿議事!”
傲雪問道:“夫君,可是要和南熊妖聖開戰?”
“是啊,一次閉關就將積累消耗一空,我倆要想更進一步的話,必須擴大領地,而且這一大幫子人的消耗不菲,僅靠三個領地的收入未免捉襟見肘啊!”
吳安神識掃過傲雪,發現愛妻在大量仙丹的輔助下,順利突破至後期之境,於是將她抱了起來,閃身來到五色塔四合院中,柔聲呼喚道:“雪兒……”
傲雪面頰粉紅,打趣道:“夫君,救我!”
七日後,九宮山主殿聚集了七個玄仙和四十八個真仙,羣情激昂。這時,吳安和傲雪緩緩步入大殿,一起坐在了寶座上,小九和小金則站在寶座兩旁。
“參見吾皇和妖后,祝仙福永享,永鎮南熊!”
這時,傲雪揮手射出五十五件後天極品靈寶,衆人接過後,發現均是顏色制式相同的黑色盔甲,正準備感謝,吳安揮手製止,說道:
“此乃本皇利用大家供奉的礦石靈材煉製的鎧甲,五位將軍稍後領取三千套近衛軍鎧甲和三千件兵器,皆是後天中下品靈寶。”
衆人聞言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千套後天靈寶,若是請外面的煉器師煉製,沒有百年時間怎麼可能?
吳安見到衆人吃驚的表情,很有成就感,說道:“本皇可爲軍團人仙以上修士煉製一套後天靈寶,但是材料卻要各位提供。”
九山和彩虹大喜,因他倆各有近衛軍一千人,如今裝備參差不齊,大多手持仙寶,更無盔甲一說。
“休養生息三十餘年,各位可想征戰四方?”吳安笑眯眯的問道。
“請吾皇下令,屬下時刻準備!”各位齊聲答道。
吳安心道,仙人互相傳音,說話齊整帶勁兒,難怪大能修士喜歡稱尊做祖,遂宣佈道:“命九山和彩虹回領地聚齊大軍,三日後匯合,其餘人等點齊將士,備好丹藥。七日後,諸位隨我親征南熊關,消滅南雄妖聖!”
“吾皇威武!”
傲雪告訴他,統領一方大勢力不能沒有規矩,檢閱大軍便是必有內容之一。
於是七日後,五千穿戴整齊的近衛軍整齊站在廣場中,其中三千直屬近衛軍皆是一身黑甲黑刀,顯得威勢更甚。大軍前面則站着的身穿黑色鎧甲的五大將軍、兩大妖皇、衆妖王和近衛統領。
小九小金等七十餘妖后親衛,仍然站在中軍位置。九宮山的修士爲了將妖后親衛與三千黑甲近衛區別開來,尊稱這些人爲銀衛。銀衛者,黑甲近衛也不敢招惹,因爲他們是妖后近衛,而妖后纔是九宮山的管事之人。
吳安懸浮而立,環視大軍之後,示意傲雪拿出如意仙府。待大殿出現在大軍前面時,他說道:“今日,諸位將見證九宮山的壯大,請馬上進入仙府,本皇要奇襲南熊關!”
九山和彩虹兩人見到如意仙府之後,兩人對視了一眼,遂指揮大軍按次序進入如意府。
“九山,沒想到夫人有先天中品靈寶級別的仙府,今後大軍豈不是可以來去自如?若有危險,吾等也可依靠夫人存身?”
九山答道:“主公手段通天,非我等可以揣摩。”
“你不是南熊記名弟子麼?”
“不做記名弟子,怎可能有妖皇之位,但你我封地卻緊靠人族邊界,南熊心思昭然若揭!而主公親守九宮山,卻將我等封在內陸,此乃庇護之恩,且從不欺壓各族,賞罰有度,此乃大興之象!”
“嗯,九山之言有理!只是南熊妖聖乃大羅金仙,不知主公是否有把握?”
“彩鹿,無須擔憂!”
一刻鐘後,五千大軍全部進入如意府。吳安和傲雪隨即遁入了虛空,向北方南雄關飛去。
南雄關距離九宮山八千多萬里,乃是妖族在南方邊境設立的第一道防線,其主要關隘背靠連山山脈,南望南贍部洲,戰略位置十分重要。中原各方勢力若想進入北俱蘆洲腹地,則必須經過南雄關,取得南熊妖聖的許可。
吳安夫妻在南熊關外降落後,看着這座橫亙數萬裡的雄關,不由得驚歎不已。南雄關不愧是南方邊境第一關,其主城牆高達千丈,全部以巨石築成,沿着連山山脈蜿蜒數萬裡,與這種磅礴氣勢相比,人族城池不過是土坡而已。
傲雪進入五色塔後,他便靠近了城牆,然後刷出一道五色神光,順利穿過了預警陣法,潛進了南熊城。
神識籠罩整座城池,吳安發現城內駐紮了兩萬修士大軍,其中人仙只有五千多人,天仙三百人,靠近北部山脈的城主府周圍有真仙妖王三十餘人,城池四面有玄仙妖皇四人。
探查完畢後,吳安心道:“幸好是奇襲,否則讓南熊妖聖聚齊了領地內所有妖皇妖王,光是玄仙不下十五人,真仙妖王更達數百,若是正面爲敵的話,九宮山軍團難以抵擋。”
於是,他將傲雪喚了出來,吩咐道:“雪兒,待我與妖聖飛出城外千萬裡,你纔可指揮大軍奪取城池,歸降者不殺,冥頑不靈者不可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