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孩畢業之前，所有的教育費都由你承擔，這一點大家都認可吧？
當然若是你不願意的話，咱們大可以法庭見，到時候可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男人話不多，僅僅幾句話就讓禿頭男面如死灰。
要知道九十萬對禿頭男來說就已經足夠殘忍了，現在還加上了小男孩的教育費和生活費。
僅僅只是生活費就每個月三千塊錢。
“這……會不會太過了點？”
禿頭男顯然覺得這很過分了，站在金錢的利益上，這個要求確實過分了，但是站在人道主義上賠多少都不夠。
小男孩從此就感受不到父母的溫暖了，並且在今後的日子若是小男孩心裡出現了問題，這麼一點錢完全不夠彌補。
總之在我和阿笙看來，什麼事情都不如活着。
無論多少錢都不如好好活着。
“哼，你要是覺得太過分那用你一家五口的命換他們活起來你願意嗎？
九十萬都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了，否則依照現在讓你賠償一百萬都是輕的。”
叔公毫不客氣地說道，禿頭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也不知道是緊張的還是嚇得。
想來應該是都有的，畢竟周圍這麼多位高權重的人盯着他，再加上這個天文數字，足夠讓他害怕了。
以命換命當然是行不通的，更何況這也是不切實際的。
叔公毫不客氣地數落禿頭男，說禿頭男平日裡稍微生病就不上班，就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可以看出來禿頭男真的很惜命，這麼惜命的人，就算是有辦法一命換一命，禿頭男應該也不會同意的。
“是是，傅叔說得對，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
禿頭男再次擦了擦汗，我看在眼裡鄙夷在心裡。
好歹是一個大男人，怎麼會說出來自如此不要臉的話。
我一個小姑娘都不好意思提出來這麼過分的要求，他一個大男人還大言不慚。
小男孩跪在靈堂前，從今天我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他一滴眼淚都沒有掉過。
表情無喜無悲，宛如是一個看客，看着別家的故事。
他那挺得筆直的背影讓我忍不住鼻尖一酸。
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世界上每天都會有很多人去世，只不過是我們看不見罷了，否則都感傷不完。
但小男孩不一樣，小男孩的堅韌不拔，纔是最爲催淚的。
“據我所知你還沒有孩子吧，你結婚少說也有二十多年了，一直都沒有子嗣。
其實你完全可以把小男孩當作自己的孩子，這對你來說也算是積點德。
男孩的父母泉下有知倒也算是放心。”
叔公緩緩說道，禿頭男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傅叔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對待他，比對我自己的孩子還要好。
今天我在這裡立下誓言，來日我一定不會虧待這個小男孩。”
禿頭男信誓旦旦說到，叔公只是淡淡看了禿頭男一眼。
其實這樣的誓言壓根兒沒有什麼用，只不過是空口無憑罷了。
顯然叔公也知道了禿頭男的心思，於是意味深長地看着禿頭男：
“你跟我說這些沒有用，你若真的有這份兒心就應該到男孩的父母面前鄭重其事磕個頭，告訴他們你的想法，這裡又這麼多人聽着呢，來日你若是做到了，那你就是大好人，若是你做不到，整個村子裡的人絕對不會放過你。
叔公還是非常有話語權的，並且這麼多年積累下來了不少的威望。
後來我才從阿雲的口中聽說叔公雖然年紀已經大了，但在村裡的威望那是數一數二的。
很多人要辦什麼事情都會先找叔公商量一番。
這樣的德高望重，可不是隨口就來的，而是叔公年輕時候奮鬥下來的。
禿頭男身爲官職人員，當然不願意前往靈堂前下跪磕頭。
更何況撞死人的是他的侄兒子，也就是那個白胖子，因此這件事情就交給了白胖子。
橫死之人本就怨氣深重，因此發生怪事是不可避免的。
果不其然，就在白胖子踏進堂屋的一瞬間，擺放在男人遺像前的香爐就裂開了。
緊接着發出了幾聲“滋滋”聲，一擡頭，只見剩下的五個香爐都不同程度的裂開了。
這真是詭異的一幕。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這裡的屍體都放進了冷櫃的原因，還是今天晚上氣溫低的原因。
踏進堂屋的一瞬間就又一陣寒氣拂面而來。
我心中隱隱覺得不妙，一擡頭就看見遺像中的男人，站在自己的屍體旁邊。
他的鬼魂渾身是血，一雙眼睛更是恨不得吃了眼前的這個胖子。
老頭的魂魄早就悄悄靠近了胖子，但卻被一道金光彈開了。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白胖子脖子上面掛着一個觀音吊墜。
再看向四周，五個鬼魂紛紛圍在白胖子面前。
也許是白胖子感覺到了氣溫瞬間變低，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但也僅此而已，那些鬼魂只能對胖子望而生畏。
因爲胖子脖子上的吊墜，讓他們不敢靠近。
比起男人的戾氣，女人的鬼魂看着歸在一旁的兒子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流出來的淚水是紅色的。
不過這一切顯然只有我和阿笙看得見。
因爲我天生就有陰陽眼，看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不是什麼難題。
因爲職業的需要，阿笙在此之前就在眼皮上抹上了牛眼淚，因此能夠把眼前的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不過我們也只能看在眼裡急在心上。
我們當然不能告訴小男孩和白胖子，因爲這是有違天理的。
而且要是我們真的告訴了白胖子，只怕白胖子要被嚇得屁滾尿流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情既然只有我們知道，那就不要讓更多的人知道，免得引起恐慌。
但香爐破碎讓白胖子很害怕，他眼睜睜盯着那香爐徹底破碎，香灰灑在地面。
白胖子看向了我們，我和阿笙裝作看不見他。
我們緊緊盯着遺像。
就在這個時候，五張遺像竟然無風自動，晃晃悠悠了起來。
最後五張遺像不約而同摔在地上，並且是臉面朝下。
這下很多人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