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有很多成語和俗語,通常會表示同一個意思。
比如什麼,你敬我一尺,我回你一丈;什麼滴水之恩,當涌泉以報;什麼投我以桃,報之以李;還有我國最著名、最偉大的革命領袖毛主席曾經表達過的核心指導思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小米加步槍,“突突突”了他!
所以,對於胡菲菲一而再,再而三的在暗處破壞我表妹的方案,如果我不做點兒什麼,還真對不住如今這個法制的社會。
當然,我不可能學胡菲菲那種卑鄙殘忍的小人做法,暗中破壞掉宋詩所有可以用的比賽材料。
我只不過,在胡菲菲原有的廣告方案裡,又加入了一點兒新的元素,讓胡菲菲的廣告看起來更加“獨特”。
胡菲菲在一片掌聲之中,扭扭噠噠的走上臺去,所有人,都是先放五分鐘的樣帶,然後進行正式的展演。只有她,一把奪過主持人的話筒,還要進行一段開場白。
“咳咳,我是大旺星的胡菲菲,不用我多介紹,你們也應該認得我。這次的比賽,是我找了專業歐美團隊,所帶來的極致視聽盛宴,我也不多說了,你們就等着看好的吧。”
胡菲菲說完,把話筒往主持人手裡一杵,接着就自顧自的走下臺去,絲毫不給任何人說任何話的機會。
胡菲菲的這段神一樣的發言,一點兒都不像是參賽者應該說的話,更不像是評委有的發言,反而倒像是一拍腦袋瓜,就做出重大決策的公司老總。
胡菲菲一下臺,把主持人一個人尷尬的晾在那裡,主持人處變不驚,馬上按照流程繼續報幕:“下面請大家欣賞,胡小姐爲大家帶來的廣告樣帶。”
幕布落下,多媒體投影機打開,胡菲菲五分鐘的廣告樣帶正常播放,到這裡,都按照胡菲菲原本的計劃進行。
不得不說,胡菲菲的樣帶做的確實很有水平,這卷樣帶裡的特殊效果,堪比美國高成本的電影特效。
評委們都看的如癡如醉,胡菲菲更是得意的合不攏嘴。
當這段樣帶播放完畢,各位評委露出的滿意神色,並不比我表妹剛剛上臺時候差。
但是欲抑就得先揚,揚的越高,摔得越疼。無論古今中外,越牛哄哄的人,富可敵國、功高蓋主、不可一世的人,到頭來,死得最慘,下場最悲劇。
我要打掉胡菲菲這副驕傲蠻橫的態度,就得先把她捧上天,然後在抄掉她腳下的梯子,讓她重回人間,好好學學做人。
而突破口,就是我交給白髮男的那個新方案。
現在,那個新方案正在完美的按照我的預想,在舞臺上展演。
應該說,不愧是專業級的廣告模特,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我的新方案融會貫通,演繹的如此淋漓盡致。
“從前,在一個國家住着兩位美麗的公主……”依然是這種具有話外音的廣告,這種話外音在正式轉變成廣告視頻的時候,會以字幕或是旁白的方式呈現。
兩個看起來很年輕、很美的金髮碧眼美國模特,走着貓步,來到了T臺上。
“兩位公主都很美麗,而且心靈手巧,擅長編織衣物……”
兩個模特轉回身,從團隊另一個跑上來的白人小夥手裡,接過新潮服裝,對着臺下展示。
“馬上就要到國王生日,兩位公主要在國王生日的時候,向國王送上衣服,誰的衣服被國王選中,誰就將成爲國王的繼承人,同王子結婚。兩位公主各自準備衣服,然而其中一位公主,知道自己在編織衣物的能力上,不如另一位公主,所以她在暗中剪碎了另一位公主的衣服……”
兩個美國模特,其中之一,放下自己手裡的新潮服裝,故意扭頭看向別處,而另一位姑娘趁其不備,從懷裡掏出一把剪刀,將前一位放在地上的衣服剪碎……
胡菲菲看到我改編的劇本,正在T臺上展演,咬着牙,端着膀子,直接從臺下竄到了臺上。
胡菲菲氣的臉都開始發白了:“誰讓你們演這個了?”
“You!(是你讓我們演的啊!)”
臺上的兩個老美模特,異口同聲的回答道。兩個人被胡菲菲急赤白臉的樣子,嚇得花容失色,看起來都有點兒魂不守舍了。
“傑克!你給我出來!”胡菲菲一跺腳,一聲大吼。
“迷死胡,怎麼了?”那個肌肉壯碩的白髮男傑克,趕緊從後臺跑了出來。
“你還問我怎麼了?你告訴告訴我,她們演的這是誰的方案?”胡菲菲氣急敗壞的指着白髮男的鼻子問道。
“還能是誰的方案,這明明就是你給我們的方案!一切都是按照你的安排在展演,我還特意問你真的要用這套方案嗎?”白髮男不服氣的據理力爭。
“呵呵,”胡菲菲氣急反笑,一張臉笑的令人膽寒肝顫,“我讓你用的這套方案?我什麼時候讓你用的,這,套,方,案!”
“就是剛剛,剛剛斷電的時候,你和一個矮胖男人,對對對,就是坐在評委席的那個,你們兩個一起到後臺跟我們說的。”白髮男指着坐在評委席上的胡標。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胡標頂受着來自同席評委灼熱的視線,一臉“事不關己,你別血口噴人”的表情,發表着躺槍宣言。
“不對,就是你,我看的很清楚,當時手電很亮,我絕對不可能看錯!”白髮男咬死說定看見的就是胡標。
“這根本不可能,”胡菲菲感覺都要準備開始吃人了,“我在斷電的時候,根本就一直待在預演大廳裡沒有動!”
“我也是。”胡標趕緊澄清自己,他指了指左右兩邊的評委,他這個體型無論要想從哪擠出去,他身邊的評委都不可能不知道。而兩側的評委點點頭,也證實了胡標的“清白”。
“那就奇怪了,團隊裡的人應該都看到了纔對。”白髮男搔搔頭,也感到很奇怪。舞臺上的那兩個女模特也跟着呼應着“yes”、“yes”。
胡菲菲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大聲對白髮男:“那我們,不對,那假扮我們的人還有沒有跟你們說什麼別的事情?!”
“你們還說過一會兒,會有個小鬍子的男人,送一卷新樣帶過來,讓我們在展演結束以後,播放這卷新樣帶。”
“不要播那捲帶子!”
已經意識到,樣帶可能也被做過手腳的胡菲菲,大聲的喝止道,絲毫不顧忌自己的形象,與正在參加比賽的事實。她這一聲喊,直穿人耳鼓膜,甚至比超聲波武器還要厲害十倍。
然而胡菲菲話喊出口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一個年輕的法國靚妹,已經把帶子交給了操縱投影機的工作人員,而這個工作人員,“吧啦吧啦”熟練的操縱着投影機,已經把樣帶播放了出來。
這是一段監控錄像,畫面是在這間大樓的某個化妝室拍攝的,開始的畫面中空無一人。接着,疑似站在舞臺上的這個,名爲傑克的白髮肌肉壯男,從門內進入了畫面之中,接着白髮男做的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白髮男,進入房間之後,馬上直奔化妝臺,將化妝臺上所有的化妝道具全都一把掃到地上,確認沒有任何可用的化妝品遺漏,白髮男又掏出一把裁紙刀,把放在架子裡疊好的服裝一件件剪碎,最後實在嫌剪刀太慢,白髮男直接動手把服裝一件件撕碎。看着一切跟比賽有關的道具被破壞殆盡之後,白髮男這才心滿意足的朝地下啐了一口,轉身向門外走去。
本來大家都以爲這段慘絕人寰的錄像,到這裡就該結束了,然而白髮男一個回馬槍,又走了回來,從牀地下搜出了一個藏起來方案袋,從裡面抽出樣帶,擤了一把鼻涕,抹在上面,接着張開嘴,在樣帶上,啃了幾個牙印出來,這才又把樣帶塞回方案袋,放回牀下。臺底下好幾個人,差點兒沒把中午的自助吐出來,白髮男更是恨的緊緊握拳,指節咯咯作響。
“居然會有這種事,如果這段錄像屬實,那將嚴重影響比賽的公平公正性!”
“這個人簡直就是喪心病狂,所有比賽道具全都一點兒不剩的破壞完了,在廣告這一行,我簡直沒見過比這更殘暴的犯罪方式了,而且,還相當噁心。”
“這到底是誰的化妝室?今天的四組人已經預演結束了,並沒有出現誰的服裝道具被破壞的跡象,難道這段錄像不是今天拍攝的,胡小姐,你能解釋一下,你播放這卷錄像的含義嗎?”
“話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畫面裡的這個男人和臺上的那個男人長得好像!”
等到錄像播放完畢,臺底下議論紛紛。
“這個人,不是我!”白髮男一邊揮着手,一邊指着屏幕欲蓋彌彰。
我整了整西服衣領,向臺上走去。
作爲福爾摩斯忠實的粉絲,我要開始去揭穿事實的真相。證據已齊全,真相只有一個,就請真兇洗乾淨脖子,等着我這把正義的審判之劍,刺穿你虛僞且不堪一擊的面具。
It's my show ti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