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
那股氣息轉瞬即收，並未造成太大影響。
不過，作爲首當其衝者，蘇文的感覺卻很不好受，就像一座大山突然壓在背上，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彷彿聽到了骨骼呻（河蟹）吟的聲音。
至少金丹！
是“至少”！
因爲再往上，他無法判斷。
金丹期和築基期完全是兩個概念，他面對築基期的厲鬼也絲毫不怵，但每次小菡擡腳踢他，真當他沒有閃避的想法？
是根本躲不過！
和上次秘境中的林九，完全就是兩個級別，比之迴光返照時的石堅還要強！
“你怎麼遇到這個老怪物的？”林九收回氣息後，見他居然挺住了，眼中閃過一抹詫異、欣慰的神采，只是卻顧不得這些，第一時間追問道。
老怪物……看來那老頭果然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蘇文心頭慶幸之後，將自己三人的經歷講述一遍，着重講述了和白易見面的那段，將自己的推衍改爲無意中感知到一股大妖的氣息。
林九聽完後，招招手，讓他上前。
“別動！”叮囑他一聲後，大拇指貼在他額頭，想要查探下他身上是否有什麼後遺症。
牽扯到那個老怪物，小心一些總沒錯。
然而，神識剛剛接觸他的識海，就被一道雷霆擊潰。
正是五雷符中的雷電真文！
霸道得很，根本不容別人窺視。
林九隻覺手指一麻，不自覺地鬆開，臉上閃過震驚之色，問道：“你還兼修了別的雷法？”頓了下，馬上又問道：“不對，你開闢識海了？”
正常來說，築基期纔會開闢識海。
可他不但已經開闢出識海，並且還有一道無比霸道的雷電真文守護！
這一輩子都沒對大師兄石堅產生過嫉妒之意，哪怕在石堅修成閃電奔雷拳和木樁大法，但此刻卻怎麼也忍不住心底冒出的酸味。
他現在的修爲，已經很難再有突飛猛進，唯有慢慢打熬，所以大半心思都放在了傳承上。
可是，那兩個徒弟……又忍不住將這個徒孫和自己的徒弟做對比，心火瞬間竄了起來。
“是，徒孫有幸悟出一門新的雷法。”蘇文回答道，“識海好像是天生就開闢的。”
天生識海，林九就不說什麼了，畢竟這是上天註定的，但那雷法居然是他自己悟出的？
就他一個都不曾築基的小傢伙？
眼中露出濃濃不喜。
蘇文也沒解釋，就這樣站在他身前，不卑不亢，坦然自若。
林九盯着他的雙眼看了半晌，不喜之色漸漸收斂，化爲震驚，問道：“真是你自己悟出的？”
“是！”蘇文回答着，默運都天神雷，引而不發。
林九突然心頭大驚，全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以他的修爲，早已一羽不能加，蠅蟲不能落，這種反應，只能說明遇到足以威脅自己性命的危險。
在他的感知中，只覺蘇文頭頂，好似有一位巨人手持利斧，帶着一股直欲開天闢地的氣勢。
真意！
深得此雷法真意！
只是受限於修爲而無法發揮更大威力。
“好、好！”林九一連道了兩聲好，胸懷大暢。
此刻已經不再計較蘇文是大師兄一脈的傳人，只覺茅山後繼有人！
蘇文將雷法一收。
林九見狀，雙眼又是一亮。
雷法固然威力大，但卻是出了名的難控制，尤其是能放不能收。他這一收，更顯功力，如果不是自己悟得，根本不是他這個年紀能夠掌控的。
旋即便又一陣後怕。
虧得那個老怪物沒有對他出手，否則自己一定召齊茅山所有師兄弟、師叔師伯等，打上門去！
現在就算承老怪物的人情了！
“那個村子叫白家溝，是吧？”想了想，決定給蘇文普及一些神秘世界的知識，就從這個老怪物開始。
“是。”蘇文應道。
“那個村子原本的名字是叫陳家溝，村裡的人都姓陳，據說是因爲隔壁經常搶水的村子出了一位舉人，所以才舉村搬到山裡。可是，又不幸被一隻妖怪盯上，恰好白易的爺爺帶着兒子歷練經過，老爺子豁出性命擊殺那隻妖怪，自己也不幸犧牲。爲了報答老爺子，陳家溝的人推舉白易的父親爲村長，舉村供奉，在他父親百年後，又換成他做村長。
可是，白易的心思卻不在這上面，而是一心想要修道長生，曾拜入好幾個門派偷師，就連我們茅山派的功法也被他學去不少。”林九講述道。
蘇文聽到這裡，忽然想到了白易所說曾和茅山派幾位道長結伴同遊，怕就是那時偷師的。
“後來，他不知道從哪裡學到一門詭異邪法，可以將妖怪練成化身，大大延長自身壽命！這還沒什麼，可後來卻被人發現，他的妖怪化身一直在偷偷吞噬人類魂魄。事情敗露後，他就逃掉了，隱姓埋名，不知躲在什麼地方。我在江湖歷練時，曾見過他一次，他好像練功出了意外，化身不聽使喚，所以我才僥倖將他擊退。”林九說到這裡，忍不住回想起當時那極度危險的一戰，頓了片刻，才又說道：“沒想到，他居然回到村子了，也不知謀劃着什麼。”
雖然擔憂，但卻並沒說什麼“斬妖除魔”之類的話語。
不是因爲放過蘇文的人情，而是打不過。
聽蘇文的描述，老怪物能夠輕鬆將整個村落隱去，並且已經謀劃了20多年，去了也只能是送死。
這個年代，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樣集齊正道人士一同出手。
人才凋零，大家首先考慮的就是自家的傳承怎麼延續下去。
如今神秘界的形勢是邪道壓過正道。
蘇文聽完後，點點頭，問道：“嶗山羊靈鬆，師叔祖聽過這個名字嗎？”
林九剛剛喝了一口茶水，正準備給他普及別的知識，就聽他問出這個名字，忍不住重重咳嗽一聲。
他這是什麼運氣，怎麼平時見首不見尾難得一遇的邪魔都被他遇上了？
“說說吧。”有些頭疼地揉了揉眉心，說道。
擔心他的運勢。
一個人再有天資，如果運勢不好，怕是也很難有大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