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好些天沒有留宿的嶽江川留下來了,同一張牀上,嶽江川輕輕環着我,溫柔的注視着我,像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目光在我身上流連忘返。
“一直盯着我看幹嘛,又不會跑了。”我懶得理他,鑽進他的懷裡,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我真害怕你跑了。”嶽江川毫不避諱地說出了心中所想。
“江川,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我擡起頭,對上他如水的眸子,他靜靜地望着我,等待着我說下去。
“如果你出軌了,一定要選擇第二個,因爲如果你愛第一個,就不會出軌。”
“你是想告訴我你出軌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選擇了你。”
“安言,我愛你。”
我微微一笑,重新鑽進他的懷裡,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過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醒來,結果嶽江川比我還早的已經做好了早餐。看着餐桌上散發着誘人色澤的早餐,我情不自禁的留下了口水。
“真沒想到你做早餐的技藝越來越好了。”
“那就多吃點,我可不希望你胖了。”
“你還真是不一樣,以前楚林飛一直嫌我胖,逼着我減肥。”我平淡地說着,突然發現嶽江川的臉色不對,恍惚間,我意識到不該在這種關頭提起楚林飛,“抱歉,我不是要把你和楚林飛比較,只是想襯托你心疼我嘛。”
知道我的調皮不管用了,我只好認真的把心中的想法告訴他,“江川,我是打算和你共度一生的,這麼漫長的時間,我也看清了一些事,看清了已經逝去的感情,看到了你的真心,我承認我愛上了你,但我在正式和你在一起之前,我想把遺留下來的一些事解決了,我不想有任何的遺憾或者雜誌摻和進我們的愛情裡。”
我對視着嶽江川的眼睛,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嶽江川聽着聽着,臉色漸漸緩和了,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安言,我可以當成你的求婚嗎?”
我瞬間紅了臉,“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求婚這種事不應該是你的任務嗎?”
“如果是你的話,我不介意當一回女人。”
“嶽小姐,吃飯可好?”
“可否請老爺喂奴婢?”
“來,張嘴。”我將一杯水遞到嶽江川的嘴邊,嶽江川很配合的張開了嘴,我手往上一擡,整杯水全灑在了他的臉上,被嗆的不行,嶽江川劇烈的咳嗽起來。
“狠毒的女人。”嶽江川眯起眼睛,危險的瞅着我。
“怎麼不叫老爺了?”我玩味地冷笑着,又有些忍俊不禁。
“一定是奴婢最近表現不好,今晚一定好好伺候老爺。”嶽江川邪魅的一笑,特地強調了伺候二字。
知道他心懷鬼胎,我白了他一眼沒做聲,繼續吃着碗裡的飯。默認嗎?算是吧,反正只有愛沒有性也算不上是愛情吧,我也沒那麼清高。
有些事就是這樣,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我幫你把工作辭了,今天好好呆在家裡吧,或者去處理你的情事。”吃飯完,剛放下筷子,嶽江川就將這個晴天霹靂告訴了我。
“你、你開玩笑的吧,”我笑着,“你一定是開玩笑的。”
嶽江川沒有說話,一張臉上明擺着寫着“你看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嶽江川,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撲到嶽江川的身上,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嶽江川也沒還手,微笑着伸手環上我的腰身,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這樣一直靜靜注視着我。
被他熾熱的眼神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順勢坐到了他的腿上,胳膊環上他的脖子,“吶,我現在是無業遊民了,你可得負責養着我。”
“恩。”嶽江川挑着眉。
“我怎麼感覺我這麼多年的書都白讀了。”
“所以說,你要是早點遇見我不就好了。”
“得了吧,吃晚飯你就趕緊上班賺錢養活我,至於我嘛,我去處理我的情事咯!”我鬆開手,幸災樂禍地從他身上起來,走到玄關處換上鞋就溜了。
無所事事地走在街上,我嘆了口氣。
現在的我又能做什麼,根本不是找楚林飛的時機啊。如果我死纏着去找他,肯定會找人煩的。
等等,我找楚林飛是爲了什麼,應該只是爲了解釋清楚當年發生的一切吧,現在我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了。四年了,足以使原本熟知的兩個人形同陌路。
他有自己的家庭,有可愛的女兒,而我,也已經有了嶽江川。
生活,就這樣繼續下去吧。
這樣的想法還未在我的心裡落地生根,一輛銀色的保時捷瞬時停在了我的面前,車窗緩緩搖下,車裡的男人清冷的聲音響起,“上車!”
我本來還在猶豫的,可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在車裡了。我戰戰兢兢的看着旁邊面無表情的楚林飛,默默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輛車,是楚林飛的嗎?
是啊,他那麼精明能幹,本就有這飛黃騰達的一天。現在的他,不是當年那個打工的窮小子了,至於是不是整天花前月下的風流才子,我無從得知。
“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沉默。
“我想跟你說一下當年的事。”我鼓足勇氣擠出了這樣一句話。
“安靜點。”
“你先聽我說,讓我說完——”
“說完然後跟我一刀兩斷?!”還沒等我說完,楚林飛咬牙切齒的吐出了一句話。心事被他猜中了,我悻悻地閉上了嘴。
“你果然是這麼打算的。”楚林飛冷笑着。
“那你呢?”我輕聲的問了一句,“你不是有老婆孩子了嗎?”
“我的家事還輪不到你操心。”
“楚林飛,我只是想把當年的事跟你說清楚,現在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我想安安穩穩的過下去。”
“你這麼急着解釋,是怕拖時間太久再愛上我?”
“你臉皮可以再厚一點。”
我說完這句話,楚林飛突然笑了,雖然曇花一現,也足夠讓這沉悶的氣氛緩和了。之後一路上,一直沉默着。
“楚林飛,我暈車。”頭實在是暈的厲害,忍不住想吐的衝動,我把這攢了好久的一句話終於說了出來。
楚林飛的身體一怔,握着方向盤的手也顫抖了一下,雖然細小,還是被我看見了,畢竟曾經好過,他的習慣我還是多少了解的。也是,我有多長時間沒有依賴過楚林飛了?或許從我踏上飛機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改變了。
“右手邊有塑料帶,自己取。”
我看了一眼,是一沓,這應該不是專門爲我準備的吧。
“還有多久?”
沉默。
“我撐不住了。”
沉默。
“你再不停車我就跳下去。”
咔——窗戶鎖上了。原來有在聽我說話啊。
心中一陣暖意暈開,心跳忽然加快,一如當年初見時的心動。
我這是怎麼了?明明答應過嶽江川的,眼前這個人已經結婚了,他已經結婚了,安言,你不能做小三,也不能背叛嶽江川。
“下車吧。”在我胡思亂想之際,一道救命的聲音響起,我迅速打開車門飛奔到垃圾箱前,不停的嘔吐起來。
“坐這麼多年車也沒給你治好?”楚林飛面無表情地在旁邊看着我,或許是看不下去了,終於走過來輕輕地拍着我的背。
他的手還是和以前一樣,溫柔、寬大、細緻。
緩和了好久,終於不那麼難受了。我直起身看了他一眼,弱弱地吐出了一句“謝謝啊”,不敢看他的表情,我環視着周圍。
咦?這不是那天見到楚林飛的那個醫院嗎?怎麼會到這裡來?難道是他的女兒身體又不好了嗎?
我疑惑地望向他,結果他一言不發拽着我的手腕就往醫院裡走。
我沒有拒絕,就這樣任由他拽着我,感受着從他手心傳來的溫度,亦步亦趨的跟在他神後續。
爲什麼,這個人,總是能輕而易舉地讓我動搖?
還是到了齊預那裡,齊預第一眼看到我倆很是詫異,“你們倆竟然認識?”
“高中同學。”我悻悻地解釋着。
“是前男友吧。”楚林飛諷刺道。
齊預似乎明白了什麼,不再問話,“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怎麼知道有什麼事?我看向楚林飛,楚林飛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她的胃檢查結果出來了嗎?”
我的胃?那天明明是嶽江川帶我來的,明明他什麼都不知道的,爲什麼?他一直在乎着我嗎?可是你明明有了家庭,爲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好?爲什麼不讓我直接一刀兩斷,這樣,對我們都好。
“出來了,”齊預溫和地笑着,“準備手術吧。”
“什麼?我的胃招你惹你了?”我瞪大眼睛,不,我決不要手術。
“那就準備吧。”楚林飛淡淡地說着。
“我不同意,憑什麼你說準備就準備。”
楚林飛瞪了我一眼,目光凌厲,一瞬間我的氣勢就弱下去了,一直以來都是這樣,我從來沒有爲背過他的任何意思。
但是現在不一樣,我的身邊有了嶽江川,一瞬間,我忽然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