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真的驚呆住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不確定地詢問“你說什麼?老闆要把我送給你?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我並不是個傻瓜,有些事情,只要點一點,我很快就明白過來。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捋一遍,先前老闆好幾次拿我和陳昊天打趣,暗示我陳昊天是有錢的公子哥,讓我把握好機會。那時候,陳昊天冷得可怕,渾身都冒着寒氣,誰敢得去勾搭他。
當然了,也有一個服務員主動爬上他的牀的,結果被打得半死不活給扔出來。有了這個前車之鑑,我纔會傻乎乎上前讓人揍打。
那會兒,我就純粹把陳昊天當作奢侈品,看幾眼而已,反正自己就是個普通人,滿腦子都是好好賺錢,然後去上大學,根本就沒想過用身體去獲取什麼。我相信只要努力了,所有的困難都會過去的。
誰知我居然把老闆的瓷器給打破了,其實事情並不全歸咎在我的身上,因爲我在擦拭瓷器時,店裡的另一個服務員上前推了我一下,就把老闆最珍惜的清朝花瓶給砸了,等等。
我好似想明白過來,這個事情怎麼會如此巧合的事,分明就是設計好的。
頓時間,怒火從胸口往上冒起來,快要變成燎燃之火了,握緊了拳頭就狠狠地朝着陳昊天的身上招呼過去“我打破瓷器的事早就安排好的是嗎?他們去我家鬧事,把我的奶奶氣得犯病。逼着我出賣自己,這一切都是計劃好的是嗎?”
陳昊天臉色也凝重下來,算是默認了,又給自己辯解了句“我並不清楚他們用什麼手段。”
對啊,他這種公子哥想要睡一個女人,並不需要他做什麼的,只要他默認了,就有人出謀劃策給他弄上牀,我不就是一個例子嗎?
他永遠都不會懂得之後我過着怎樣的生活,備受精神的折磨,剛開始那會兒。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只要閉上眼就想起恥辱又骯髒的回憶。
現在我居然嫁給了當年強自己的男人,暗示要潛我的女人。我覺得很諷刺,真的特諷刺。我瘋了似的打他,打得手都疼了。
將這些年來擔驚受怕的委屈和害怕都發泄出來“陳昊天,我在你的眼裡是什麼?你不開心了,就要摧毀了我是嗎?你要拉着我和你一起下地獄嗎?對的,你永遠都不會懂那幾天,我過着什麼日子?我不敢和異性說話,只要有異性,就會慌張。還有你清楚我有多怕別人知道那次骯髒的交易嗎?”
他不會懂得,根本也不會有多少人明白的。在別人肆意揮霍着青春,享受着大學的美好時光,我只能不停的兼職,讓自己很忙很忙,忙得假裝沒有時間交際,甚至和別人說話,就像是廁所裡的老?,過着不見天日的生活,還想過要割腕自殺。
現在真相揭露出來了,卻那麼的殘忍。我丟失了四年的美好時光。我怨恨死了陳昊天,我瘋狂地打着陳昊天。
他也任由着我打他,不躲不閃,後來我下了狠心,重重地咬着他的肩膀,牙齒都嵌入了他的肉裡,聽到他悶哼了聲,因爲疼痛,我真的是下了狠手的。
他也不抗拒,仍是沉默着,由着我折騰,我雙眼通紅死盯着陳昊天,重複了句“陳昊天,我恨你!”
你毀了我的信仰,將我所有的努力都毀於一旦。他說喜歡我明媚的笑容,卻親手把我的明媚毀掉了,讓我和他一樣生活在黑暗裡。
我哭夠了,也鬧夠了,轉過身背對着陳昊天,佯裝鎮定冷漠地開口說道“你走,你走,我不願見着你。”
但出乎意料地是,他蹲下身把我整個人都抱起來了,動作格外的輕柔,宛如抱着全世界最名貴的珠寶,那是他一生的珍寶。
我抗拒的扭動,不願被他抱着,不願就那麼屈服了,可他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道“你不是總問我喜不喜歡你嗎?或許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那麼多次午夜夢迴之際,總是我想起你,你眼角滑落眼淚的模樣呢?我睡過很多女人的,她們有清純的,有可愛的,有性感的,睡過就忘了,唯獨你想要忘都忘不了。”
頓時間,我放棄了所有的掙扎,這答案比我想要的更加意外,他說很早就喜歡我,比我喜歡他的時間更長。
我的頭貼着他的胸膛,薄荷味越發濃郁了,我聽到了心跳聲,穩健而有力,那是一顆很健康的心臟。
女人的心是很柔軟的,以至於陳昊天只是一個擁抱就讓我豎起的防備統統都放下來,埋在他的懷裡,有種想哭的衝動,爲什麼我們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陳昊天抱着我回了臥室,輕柔地將我放在牀上,掖好被子,擡手溫柔地把遮住我臉頰的髮絲別再後面,專注的望了我好久,低頭在我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嘆息着道“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我好似真的把你毀了。再也沒見你的臉上有過當年的明媚笑容,也沒有那個勃勃生機的自信了。”
那句包涵着無限寵溺和自責的喟嘆,讓我再也平靜不下來,你知道我現在很難受嗎?若是你懂得,爲什麼要讓我那麼難堪,讓我在你的算計中生活,讓我不斷地猜測?
最終,我沒有睜開眼,任由着他離開了臥室。他走後許久,我才翻動了下身子,張開眼。
一個人呆在屋子裡面,不想開燈,只有窗外的月色隱約照射了進來。落地的窗簾外邊,是盛開了嬌豔玫瑰的後花園,那裡還有綠油油的蔬菜。
我僅是臨時起意,隨口一提罷了,陳昊天真的給我弄出一塊菜地,偏我是個三分熱,種了個把月的蔬菜,就任由其自生自滅,後面阿英接受,搭理的井井有條,如今我們吃的蔬菜都是從後面採摘來的。
我木楞地望着黑得有些霧濛濛的天,將近到三點鐘,我都睡不着,該死的,我又失眠了,關鍵是肚子很餓,餓得發出咕咕的叫聲,我再也忍不下去,從牀上爬起來,出了房門,情不自禁地看了旁邊的書房,那裡亮着光呢!
我下了樓,打開了冰箱要找吃的,自從懷孕之後,我的食慾就很差勁,吃得很少的,也不會有什麼胃口。只能快速地炒了個青椒肉絲炒麪。等我把面盛上來,我才發現自己做了兩個人的分量,壓根吃不完,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啊!
可能人在深夜時分都容易腦子衝動,鬼知道那根筋搭錯了,我竟然端着面來到了書房門前,但又沒底氣推開門了,在門前傻站了好久,面都涼了,一塊又一塊的,我咬緊牙關,
我硬着頭皮敲開三下門,沒人應答,我小心翼翼地推開門,透過門縫往裡面窺視,屋子的光線很弱,我看得不清楚。再加上空間太大了,透過縫隙,就只能看到牆壁,我又把門推開把腦子都探進去了,仍是沒見着陳昊天。我又躡手躡腳向前走了好幾步,我環視了下書房,驚奇地發現他居然不在了?我長長的緩了口氣,坦白說,我不懂如何開口,又是這種時候,很不適合談論那麼深沉的話題。
我在書桌上放下面,轉身就要走人,不經意間,看了眼屏幕,鎖屏的照片是個女人,她有着張青春無敵的臉,不施粉黛,仍能看到富含膠原蛋白的白嫩粉紅,女人背對着光笑得明媚而燦爛,唯一的不足是?子和額頭沾了少許的泥巴,看起來很滑稽。
照片的女人是我自己,穿着圍裙站在菜地中。那照片是我和陳昊天關係再好的時候拍下的,那段時間,他百般寵溺我,無論我說什麼過分的要求,他都會想方設法辦到。
當我回來看到他真的給了自己一小塊菜地,就興奮地拉着他要種青菜,辣椒,瓜,他是百般不願的,偏奈何不了我的軟磨硬泡,就陪着我胡鬧。不過他是個大少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後面我嫌棄他了,就趕走他,讓他去一邊涼快。他真的拿出玩起來,倒沒想到他給自己拍照了。
我看着照片裡的幸福的女人,原來我們那麼甜蜜過,我們也喜歡過對方的,一時間,我爲這個發現而驚惶無措的時候,門打開了,電源的總開關開了,屋子一下子就亮了。光線變化太快了,我出現了炫目,我擡手阻擋住刺眼的光線,眯着眼睛看向門口
陳昊天如同神主般出現在我的面前,而我就像是被逮住的小偷,慌亂地要往前走,遠離點屏幕,手肘不小心把厚厚的文件一撞,嘩啦!那座小山崩塌了。我大腦都大了,不顧什麼了,立刻蹲下身子,撿文件,樣子特別狼狽。
陳昊天居高臨下俯身着我,眼裡的意思是你怎麼會在這裡。我的呼吸緊繃着,原快速跳動心跳變遲鈍起來。
他的步伐一步步靠近,我的神經繃得越來越緊,大腦受不了控制,自然條件問“你去那裡了?”
“我回臥室取了一份文件”隨着他的靠近,空氣的溫度徒然高了,讓我的額頭和?翼沾上了汗珠。後背也出汗了,沿着我的脊樑流了下來。
我咬着牙抱着一大堆的文件起身,保持着基本的鎮定,陳昊天睨一眼還殘留在地上的文件。他的眼睛嚴肅地望着我。我也明白這些文件不少都是機密,恐怕他誤以爲我來盜取機密的。
我從心裡勸自己要鎮定,滿腦子都是那張照片,我很緊張,都不知道爲什麼那麼緊張,身體微微顫動,不爭氣的結巴着爲自己辯解“我...我...我不是來偷看文件的,我....
“哦!是嗎?”他的聲音拉長了,不含任何情緒,聽不出他的情緒,也分辨不清他到底信或者不信。我還想繼續解釋。也不知什麼時候,陳昊天已經到了我的身邊,他的呼吸,我的呼吸混雜在一起,近得我都能清晰聞到他身上的香味。我的大腦開始冒着警告了。
陳昊天淡定自然地伸過手拿過文件,他修長的食指不經意碰着我的食指,有股電流從食指流竄到全身,到達了心臟,我頗爲意外,光是食指相觸,我們還會產生電流。
有一個聲音在我的大腦盤旋。它告訴我馬上離開,夜深的人比較容易感情用事,我也按照它的指使,儘量自然笑着說“我做了面,分量太多了,就順手給你端來了一份,你趁熱吃了吧!我先走了。”
陳昊天沒有應話,我只想着逃跑,快逃!逃到門前去,打開門,從他眼前逃走!
這次他沒有強硬地伸手拉住了我的手腕。或者抱住我,他只是在我的手搭上門鎖的那一剎那,他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暖暖,你能等一下嗎?”
那聲音居然是難得地徵求語氣,僅僅是一句徵求的話,就足以讓我我的身子定住了,是啊!一直以來,陳昊天都是擺出高姿態,無論他是寵我,還是怨恨我,他自始至終都是站在高位。而我處於卑微不堪的位置,他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平等的位置,我握住門把的手一根一根地鬆開了。
旋即我緩緩地回過身,語氣帶着些許的緊張,我問“有什麼事嗎?”
我聽見自己聲音在飄蕩着,在這個空蕩蕩的屋子裡逐漸盪漾開去,我聽得清語氣不易察覺的顫抖,我是個很沒有出息的人,天生就很膽小,我怕很多東西,我怕水,我怕黑,我也怕陳昊天。
他的身子往書桌走去,打開了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文件,側臉對我說“暖暖,你過來籤一份文件吧!”
他的聲音太奇怪了,表情也繃緊了,我看清了一絲的緊張。我要簽下什麼文件?我迷惑着。心裡無限的奇怪,像考試時,面對不知道怎樣解開的題目,我渴望知道那是什麼。
我朝他的反向走去。?起很大的勇氣,朝他的方向邁步。在我離他不到一米的距離。他轉身,兩個人就面對着面。
金黃色的光芒在他的臉上打下了一層金黃色,人長得好看就是好,起碼看起來賞心悅目,我低下頭看着他手裡的文件,就像是等待揭開的答案。
他的手往我的反向水平伸直,把文件放在書桌的前,正好是對着我,我的目光頓時就被吸引了。我掃了眼文件,距離有點遠,而我輕微的輕視看得不是太清楚。
“手,打開!”簡短的語言,在我的耳邊迴盪,彷彿那是一個個必須遵從的口令。我茫茫然地,伸出手來,攤開。
他把一支筆強行塞給我,將文件翻到最後一頁命令道“你在上面簽字。”
如今這個年代簽字都要小心翼翼的,不然被人坑了,你都會有苦說不清,陳昊天忽然讓我簽字,若是不懷疑是假的。現在我們的關係又那麼糟糕,鬼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呢?
我立刻警惕起來,狐疑地反問“這是什麼?”
陳昊天掃了我一眼說“你怕什麼?你有什麼值得別人圖了,簽字,你快點簽字,別磨磨蹭蹭的。”
他又恢復毒舌的本性,我真是太愚蠢了,輕易被他的矇騙,我把文件翻到了前面,不服氣地說“我看一遍吧!
當了看到文件前面的股權轉讓書,整個人宛如被雷劈中。整個人都愣住了,再仔細瀏覽下去,心情變得非常複雜,我驚呆地下巴張開,幾乎都要能塞得進去一個雞蛋,我徒然加高音調反問“這是什麼?你要幹什麼?”
陳昊天語氣淡然的開口道“暖暖,這是我唯一能給你的。”
我胡亂地翻着厚厚的合同條例,一條又一條,列得那麼清楚而明晰,隨着那些條例的數字增加,我的心也變得沉甸甸的。最後我看到估摸的財產總數,死死的盯着那個數字,腦子只剩下能數字,過了好半響才反問陳昊天“你瘋了嗎?你是想要幹什麼?”
“你管我瘋不瘋,你快點給我簽字!”陳昊天蠻橫的握住我的手,就要讓我寫字。
我劇烈地扭轉着身子,要抽出手,我們都堅持不下,字倒是寫不出來了,反而畫畫了文件,我後面就忍不住哭了。眼淚不停的從眼眶流出來,我使勁地張大眼睛望着陳昊天“你別以爲用這種方式就能哄得了我,我纔不要那麼多錢,半夜都會嚇醒的,陳昊天,你他媽到底要幹什麼?你被以爲這樣,我就會原諒你了”
當一個富有的男人把你所有的資產都列得清清楚楚,放在你的眼前,甚至要把這些資產都轉到你的名下,任何一個女人都會動容的,可這個事件有幾個男人能做這個地步呢?陳昊天就那麼做了。他爲什麼要那麼做?我甚至想不明白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