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我鮮少干涉陳昊天的事情,也不怎麼參合他的朋友圈的事。
這次是溫靖三十二歲的生日,我就隨着他參加了聚會。周圍都是陳昊天一起玩大的同伴,自然是親近,可我察覺得出自己一出場,氛圍明顯是冷下來的。
我也相當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有些不算好的過去,而且我和他們走得不算近,而我與杜瑜恆差點就要結婚的事,他們也是清楚的,肯定對我沒用什麼好印象。
溫靖算是給我幾分面子,笑着喊我嫂子,就厚臉皮地問我要禮物。禮物是陳昊天準備的,他只是臨進酒店前,就把一個信封交給我,等會交給溫靖就好了,算是借花獻佛了。
溫靖快速地拆開了信封,裡面就是一把車鑰匙。看來非常高興,伸出手就狠狠地拍着陳昊天的肩膀說到“昊天哥,你太仗義了吧!”
陳昊天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轉身拉着我坐在沙發上,柔聲問我“你要吃什麼?橙汁嗎?”
“嗯!”我應了一聲,雙手拘束地交握在大腿。果然是太久沒有出來應酬了。沒有走出房間了,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木訥了。
周圍的氣氛很喧鬧,有一對男女正在唱歌,簡直就是鬼哭狼嚎。
我在賭場上班了那麼多年,自然是看慣了有錢公子哥的玩樂手段,可依舊不習慣。
這幫人也是有能耐的。別瞧着看上去就是紈絝子弟,其實他們都是有頭腦的傢伙,該玩的時候就玩,該賺錢的時候就賺錢,沒有幾個是真的敗家。偏我的骨子就是看不起他們,亦或者可以說我過於自卑吧!
我正坐着發呆呢!突然有個人就挨近我。使勁地推着我往旁邊移動,我回過頭髮現紫瀾挑起下巴,挑釁地望着我。我早就知道她不喜歡我,自從她來了後,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光明正大地針對我,甚至在飯桌上對我冷言諷刺。
陳父和陳昊天都會責備她,不過又怎麼會嚴苛地罵她呢?
她可是衆人的掌心寶貝,我算是習慣她的挑釁了,也不應對她,免得落得自己要和一個小孩子較真的罵名,我往後挪了挪,她就一屁股坐在我和陳昊天的中間。
她伸出手挽住陳昊天的胳膊,討好地笑着問“堂哥,等下喬軒哥會來嗎?”
陳昊天皺了皺眉,表情不太好,他語氣嚴肅地說“紫瀾不要再胡鬧了!”
紫瀾睜着水汪汪大眼睛,無辜地反問“我怎麼了?我就不能坐在你的身邊嗎?”
紫瀾的聲音不小,周圍的人都投來好奇的目光,帶着審判的意味,我是個傳統的女人,不喜歡家醜外揚,就擺出嫂子的大度樣對陳昊天說“我要去一趟洗手間!”
陳昊天朝着我露出無奈的表情,溫柔地說“我陪你去吧!”
紫瀾嘟着嘴巴不悅地說“堂哥,你害怕她迷路不成?套房就有洗手間,用得着你陪她去嗎?”
頓時間,我的笑容就凝滯了,卻不得不繼續保持微笑,我搖了搖頭知趣地講“不用了!”
恰好陳和陳昊天有話要講,於是我就趁機大步向外走。只是洗手間都佈置得豪華大氣。分爲了三個小雅間,我剛進洗手間,就聽見女人的討論聲。
說來也是奇怪,女人都喜歡躲在類似洗手間的地方聊天,議論另一個女人的八卦。
這次也不例外,我聽見女人正在討論着自己,不外乎就是我憑着懷孕嫁給了陳昊天,還有我參合陳昊天與李勝男的婚姻,我是哪個不折手段的小三,說得繪聲繪色的,反正我就是那種面目可憎的壞女人。
我早就聽?木了,剛開始覺得委屈和不滿,恨不得扯住對方的領口,爲自己辯解,聽多了,我就覺得無所謂了,譬如此時此刻,我若無其事地忙着事情。因爲我從她們的口中得知,她們是嫉妒了,赤裸裸的嫉妒了。
等我從小雅間出來,那兩個人還在喋喋不休討論着我,然後又聽她們說起了王亦佳。
陳昊天和王亦佳的事,另一個版本的瓊瑤情節,夠狗血,也夠吸引人,若是她們是編劇,或許就能創造出一部出彩的電視劇。
她們見着了我,立刻就閉上嘴巴,兩個人相視一眼,對着我禮貌地笑了笑。她們是討厭我的。可她們都是那幫紈絝子弟的玩物,同時她們也是嫉妒我,憤憤不平我嫁給了陳昊天。
我淡漠地掃了她們一眼,長得真是好看,巴掌大的臉蛋,簡直就是水晶雕塑的娃娃,可惜那幫男人絕對不會娶她們的,因爲男人都清楚什麼女人只是玩玩而已。
我鎮定自若地洗了手,走出洗手間。但我的優雅儀態,卻在見着陳昊天和王亦佳挨在一起,消失地無影無蹤。
前段時間,陳昊天才向我保證,他和王亦佳是個朋友,再也不會有什麼了,現在兩個人就親密相處。
我並非是個不明事理的人,心裡明白陳昊天和王亦佳之間牽連着太多的東西,僅是一個紫瀾會夠折騰我,總不至於讓陳昊天爲了我,放棄自己的圈子吧!那太不切實際。
我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往上翹,露出友好的笑,我不緊不慢地向陳昊天走近,他左邊是紫瀾,右邊是王亦佳。我厚着臉皮在王亦佳的面前站住,擺出老舊人的表情寒暄“你也來了啊!”
“是啊!”王亦佳嘴角掛着無懈可擊的笑容,眼睛清澈透明,就像是受驚的麋鹿,看上去多麼無辜,多麼需要人保護。
“位置騰不出來了,要不你去坐另一個沙發吧!”紫瀾用天真無邪地口氣問我。
“可以啊!”我握緊手裡的包包,依舊笑着應聲。說着,我就徑直地向另一邊的沙發走去。
身邊恰好是剛纔的兩個女人,她們都用看熱鬧的目光注視着我,彷彿就等着我鬧笑話。我施施然地入座,甚至對陳昊天盈盈一笑。
本來喧鬧的人羣立刻就靜了下來,大家都看向了我、陳昊天和王亦佳,有人幸災樂禍,有人好奇,也有人漠不關心,我的嘴角好似被人用線扯住兩邊,根本就合不攏。
陳昊天握住酒杯的手一點點收緊。然後放在面前的茶几,他緩慢地站起身,大家都吸了一口氣,每個人都瞪大眼睛,目光聚集在陳昊天的身上。
忽然間,王亦佳的手一抖。杯子裡的紅酒就就倒了出來,染紅了米?色的長裙,她慌忙地站了起來,不好意思地說“抱歉啊!我要去一趟洗手間!”
說着,她快步地走了,腳步帶着幾分不屬於她的慌張。給人留下纖柔清瘦的背影,消失在拐彎處。
那些目光再次轉移至我,不同的是並非是憐惜,而是不滿和憤怒,我端起茶几的一杯酒,仰頭就灌下去。我和王亦佳相鬥。無疑於以卵擊石。
終究陳昊天還是在我的身邊坐下,他選了我,不知爲何,我心裡就是難受,也許是陳昊天的心不在焉,也可能是其他人不友善的目光。
其實我也多少感覺出了不對勁,王亦佳與以往有些不一樣,也說不出來那裡不對勁,最近王亦佳出現在陳昊天的視線太多次了,還有以前故意製造出疏遠感,現在感覺不是的了。我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感。
還有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勁,有點窘迫得讓我趕緊走人的衝動。
正好有裝修公司老闆給我打電話。說裝修出現了問題,於是我就趁此提出離開,陳昊天是懂我的,就不再爲難。
他非常努力地要成爲一位合格的丈夫,體貼地提出要送我,不過今晚是好朋友的生日晚會,他不該中途退場,我就伸手抱抱他,安撫道“不用了,阿英來接我就行了。”
陳昊天不放心地送我下樓,主動手牽着我的手,兩個人肩並肩地站在一起。他問我“你非去不可嗎?”
陳昊天是個聰明人,他怎麼不懂得我處境的尷尬呢?他只是想打掉我的顧慮罷了。我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嗯!工作就得要完成不是嗎?你不是也那樣做嗎?我就想着餐廳趕緊裝修好了,然後就趕緊開業。”
“阿靈,不要太累懂嗎?我可以養你的!”陳昊天習慣性地擡手把我耳根的發撩到耳後。
陳昊天說了一句天下女人都愛聽的話,雖然我是個堅持獨立自主的女性,但無可否認都渴望找着一個男人。他大氣凜然地說,我養你!
“我很好,我喜歡現在的工作”我握緊他的手,十指相扣,謝謝他剛纔選擇了自己,儘管我輸了。輸掉所有人的好感,幸好陳昊天站在自己的身邊,還好有他。
我接着說“陳昊天,今晚我允許你喝醉酒,但記得回家啊!”
陳昊天是個聰明人,絕對能猜出話裡的含義。他輕輕的笑了。左手環繞住我的腰,右手捏着我的鼻尖寵溺地說“你就是喜歡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不着邊的東西!”
我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幼稚地說“那我們來拉鉤吧!”
陳昊天的右眉往上挑了挑,顯然一時間無法消受。我頑皮地來回晃動小拇指,喊着“來吧!我們拉鉤定約定好不好?”
“孩子他媽。你不覺得幼稚嗎?”陳昊天是絕對不會幹如此幼稚的事,他大男子主義地說道。
我挽住他的胳膊,孩子氣地賴皮說“不管了,我不管了,你就要和我拉鉤啊!”
電梯門開了,外面站着等待的人,瞧着我和陳昊天都笑了,我不管不顧地喊着“人家就要嘛?你和我拉鉤好不好?”
我們就站在大廳拉拉扯扯,自然吸引不少人的關注,陳昊天無可奈何的妥協道“好了,我答應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