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婚姻,我太笨拙了,也不懂得如何經營,於是我學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非要弄得一清二楚。可能是從杜瑜恆知道了有關於王亦佳的事,我更加害怕失去了。
因爲我也是懂得陳昊天,他這個人看上去沒有什麼,人很絕情的,事實上,他是很看重感情的。王亦佳患病的事,他就忙着去照顧,現在又知道了當年的事了,對王亦佳肯定很愧疚的。
原本他就忘不了王亦佳,說不定還能舊情復燃了,說得沒錯,人啊,都是在乎的人容易受傷,偏偏我就是用了心,就更害怕失去了。
我和陳昊天爲了王亦佳帶曦之去動物園的事大吵了一架。長久壓制的憤怒在此時爆發出來了。
除了離婚兩個字,我和天下間所有憤怒的女人一般,我犀利地指責陳昊天,結果事情弄得越來越糟糕
陳昊天大聲地質問我“暖暖,你怎麼變得那麼不可理喻?”
他掛掉了電話,而我握住忙音的電話。陷入了迷惘之中,我終於懂得王亦佳話裡的涵義,她要報復我,讓我體會被人奪走自己幸福的滋味。
出差學習本來是一個月的課程,但我整人都不再狀態,而我和陳昊天就是在電話溝通,兩個人又有時差,爭吵更加嚴重了。而從阿英的口中得知王亦佳出現在家裡的次數特別多了。那種強勁的危機感讓我惶然,只好提前一個星期趕回去。
時間太急了,我來不及通知其他人,其實我是不想通知任何人。我匆匆忙忙地趕回家,當自己進入陳宅,卻看見和和美美的畫面。
家裡來了客人,那正是王亦佳的父母,陳昊天陪着王父聊天。而曦之和曦月就挨着王亦佳,特別的聽話,瞪着大眼睛看着王亦佳,而王亦佳正給他講故事呢!
我就是一個不速之客,打破了屋子裡的和諧,大家都轉過頭看向我,氣氛變得非常尷尬。我立在原地無奈地笑了笑,若是平日的自己。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可是我不能,也不可以。
陳昊天看見了我,輕微地抿了一下嘴脣,前天,我們剛吵架,還是前所未有的大吵,我早就猜出他不會主動搭理自己,畢竟他比我還要驕傲。
我看向了曦月笑着說媽媽回來了!”
我喊了好幾聲,小傢伙的目光才從玩具鋼琴裡轉回來,可能是半個月不曾見着我,她呆呆地望着我,過了許久,才生氣地撇開頭不理會我。
小傢伙十有八九是惱怒我出差太長時間了,上個星期給我打電話,哭着要讓我回來,我說自己要學習,她就生氣掛掉電話,後來我再讓她接電話,她根本就不搭理我了。這都是我釀下的苦果,太寵愛曦月了。
我看了一眼屋子裡的人,落落大方朝着王家人打招呼。他們都是懂得把握大局,得體地頷首示意一下。
我大步走向曦月,伸手就要抱小傢伙,她躲閃着就不讓我抱。這種時候,曦月的表現對於我格外的重要,偏她太不配合,頓時間,我就生氣了,大聲地朝着他怒斥“曦月,你要幹什麼?媽媽要抱你都不願意了嗎?”
王亦佳伸手就攬住曦月,維護的語氣說“暖暖,你出差了了半個月,你知不知道,前天,她發了高燒,可能還在生悶氣,不要你抱,你就不要勉強了!”
我的孩子埋入王亦佳的懷裡,心口的火氣越發旺盛了。我狠狠的瞪着曦之拉大音調說“曦月,你給我過來!”
王亦佳雙手死死的抱住曦月,我看不過眼伸手就要扯曦之的胳膊,力度把握不住,曦月疼得哇哇大哭。屋子裡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暖暖,你坐飛機太累了,先上去休息吧!”剛纔沉默不語的陳昊天冷不丁地冒聲了,他朝着我的方向走來,語氣堅定,不容置喙。
我不想理會他,此時我的眼裡就剩下曦月,才半個月的時間,曦月怎麼就不理我了呢?她好像非常怕我,見着我就往王亦佳的懷裡躲。她平時可粘我了,就算是發脾氣了,也不該是這個樣子了。
我忍不住又大喊了一聲“曦月,你給我過來,媽叫你都不聽話了是嗎?”
曦月從王亦佳的懷裡擡起頭,偷偷地看了我一眼,通紅了眼睛,看上去格外憐人,有一根針扎入我的心口,眼眶熱了,自己的孩子居然怕我,那是多麼可悲的事。
陳昊天握住我的手安撫道“好了,你先上去吧!曦月是太久不見你了,她就是生氣了,有些不習慣了,你就不要和小孩子賭氣。”
我推開陳昊天的手,徑直走向沙發,就捉住曦月的手說“媽喊你怎麼不聽?你不要媽了是嗎?”
曦月低着頭不說話,我瞧着她那個樣子,心裡越發有氣,就強行拉住她的胳膊就要走,我的力氣沒有拿捏好,曦月疼得發出嗚嗚的哭聲。
王亦佳伸手就抱住了曦月,擔心地說“暖暖,你都捏疼了曦月,你快點放手啊!”
我看着她僞善的面孔,就恨不得上前抽她兩巴掌。不過在衆人的面前,我自然不能做出如此粗魯的事情,蹲下身就抱住曦月說“曦月是我的女兒,用不着你來管!”
曦月哇哇地叫得更大聲了,我氣得就打他的後背罵“你哭什麼哭?你還要意思哭啊?”
頓時間,小孩子的哭聲響徹了大廳,大人都不悅地看向了我,冷眼旁觀的王母看不過眼了,就站起來說“暖暖,你累了就先上去休息吧!曦月,我們看着呢!你就放下吧!”
我有種衆叛親離的滋味,舌尖也是苦澀的,我不得不放下曦月,轉身就向樓上走去了。主臥依舊是離開時的樣子,可是我的心缺了一塊,那裡隱隱作痛,我挫敗地坐在牀上,紋絲不動,宛如一根木頭。
我聽見了開門聲,也聽見了腳步聲,偏不願意回頭,因爲太熟悉了,就算是聽腳步聲,我也能辨認出來人正是陳昊天。
陳昊天站在衣櫃前,他熟練地換下西裝,穿上休閒的家居服,看來王家人已經走了。我和陳昊天明明就共處一室,兩人都將彼此當作透明人,就連交談都免了。
其實我是懂得陳昊天的疲憊,每次我都大發脾氣,而他經常放下姿態來討好我,他畢竟是個驕傲的人。可能也是累了吧!不僅僅他累了,我都處於一種無力的狀態,無數次爲婚姻後悔。
但後悔有用嗎?我內心長嘆了一聲,走到陳昊天的身後,從後面抱住了他,臉就貼在他僵硬的後背。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身子微微地抖動了一下,然後就像是被點了穴位,筆直直地站着不動了。
我雙手緊緊地抱住他,現在能捉住的人就是他了,那種深沉的悲痛感讓我哀傷,我聲音中帶着梗咽,我說“昊天,你知道我的心在疼嗎?轉眼間,我好像丟失了你,曦月也離我逐漸遠去了。”
陳昊天慢慢地回過身,他抱住了我,輕輕地摸着我的發安慰道“傻瓜,你在說什麼呢?你是曦月的媽,而你是我的妻子!”
是啊!在外人的眼裡,我的確就是如此,但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看似無懈可擊的城牆,其實早就脆弱不堪,只要外力用力一推。就要坍塌了。
我擡起頭認真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五官立體,美得就像是一副色彩亮麗的油畫,最美的莫過於他深邃烏黑的眸子,他仍是初見的風華,我擡手摸着他的臉頰,不確定地問“昊天,你真的那樣認爲嗎?”
陳昊天靜靜地望着我。凝重地點了點頭,接着說“暖暖,最近發生的事情比較多,我希望你能理解!”
他要讓我理解,我很想做個自私的人,朝着他發火,反駁,但我不能那麼做。因爲那麼做就只會把陳昊天推了出去。
“那就好了!”我嘴角勉強地露出一笑,若是我主動妥協,服軟,我們之間的關係能緩和下來,對於我而言,並非不可啊!我的口頭上是喊着要離婚,事實上,女人都是在口頭上逞強。那裡捨得真正離婚呢?
我愛的人是陳昊天,還有了曦之和曦月,我是個傳統的女人,不願孩子再經歷不完整家庭的悲痛。
陳昊天擡手捏着我的下巴,有些打趣地問“你不生氣了?”
他還好意思再提,我白了他一眼,就擡手捶打他的胸膛,不滿地抱怨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要是我不會生氣嗎?陳昊天,我告訴你,我可不是王亦佳忍氣吞聲,你說說自己是不是錯了?”
我學會了秋後算賬,這算不算是一種進步呢?陳昊天握住我的拳頭,好聲好氣地安撫道“好了,你覺得我錯了就錯了,那樣可以了嗎?”
“這樣太沒有誠意了吧!”我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過身就要不理他。可是他強先一步就抱住我,攬住我的腰快步地走向了牀墊。夫妻之間的事情,我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我心裡仍有氣呢!就不配合地大聲地喊着,就要陳昊天鬆手,兩個人在牀上來回地鬧騰。
突然間,門猛地被打開了,我慌張地擡起頭髮現門外就站着紫瀾,她揚起下巴高傲地看着我,不屑地開口說“昊天哥,伯父讓你去一趟書房。”
陳昊天撩起被子罩住我的身子,纔回過頭,他不悅地看着紫瀾責備地說“我不是囑咐過你,進門要敲門嗎?”
紫瀾嘟着嘴巴委屈地說“我就不要敲門,你們好意思幹那種事情,我爲什麼看不得呢?”
陳昊天頗爲無奈地解釋“紫瀾,我和阿靈是夫妻!”
紫瀾冷哼了一聲。看來她依舊是無法接受我是嫂子的事,陳昊天早就摸清紫瀾的性子,就不再勉強她,側臉看着我說“我去一趟書房,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就好好地泡個澡睡吧!我可能會比較晚點回來。”
“好!”我保持着微笑,刻意在紫瀾的面前扮演着賢妻良母的角色。
很快,陳昊天就走了。屋子裡就剩下我和紫瀾,頓時間寬敞的臥室就變得狹窄了。我在被窩裡整理一下凌亂的衣裳,打算不去理會紫瀾,因爲我清楚自己越是理睬她,她就跳得越高。
“你就靠牀上的功夫留住昊天哥吧!”紫瀾雙手交叉於胸膛,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語氣中盡是嘲弄。
很早之前,我就領教了小丫頭的犀利。未料想她更上一層樓了,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着“你是在稱讚我呢?還是在貶低你的堂哥?”
紫瀾快步地朝着我走來,張手就撩開了被子,袒露出衣裳不正的我,她那個架勢分明就是跑來捉.奸,我覺得特別好笑。紫瀾氣惱地將被子扔在地板上。
“暖暖,你是嫁給了堂哥,可別以爲自己就是贏家了。男人會迷戀女人的身體一段時間,絕對不會一輩子,你就等着吧!過不了多久,昊天哥就會和你離婚了。”紫瀾是個直性子,說話根本就不懂得把門,什麼話都往外冒。
我在她熾熱的目光下,鎮定自若地從牀上站起來,我直直地迎上她的眼睛。淡定地開口“紫瀾,你只是個旁觀者,永遠都不會明白我們,你覺得什麼是對的呢?若是昊天真的那麼愛王亦佳,他要娶的人就不會是我了。”
紫瀾就像是被踩着尾巴的獅子,瞪大眼睛惡狠狠地望着我,開口就罵“那可說不定了,以色待人,我看你能囂張得了多久,你自己的女兒都嫌棄你了,你做人也是夠失敗的了。”
我不想再和紫瀾交談,不知她是太幼稚呢?還是太單純,我和她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我轉過身要走人,紫瀾在後面冒出了句“聽說昊天打算讓亦佳姐當曦月的乾媽,還讓乾媽教曦月彈鋼琴呢!”
我聽了這些話,如同晴天霹靂,久久不能回過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