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巖不知打着了二叔那兒,二叔疼得又醒了過來,如此反覆着。
漸漸地,我有些受不了,冷冷地說了句“別弄髒了我的屋子。”
陳昊天彷彿是看戲了,根本不把那些血淋淋的一幕放在眼裡,咬着我的耳朵淡淡地說道“阿巖下手有分寸的,那隻會讓他疼,還要不要命的。”
話是那麼說,他還是讓阿巖拖着二叔出去了。
我微微轉了下頭看向陳昊天,他居然能如此淡然說出那麼狠毒的話。
他向來是個聰明的人,一眼就看破了我的想法。低頭親了下我的額頭,把玩着我的手指說道“日後你不想做的事,我幫你做。”
我眨了眨不知怎的有些痠痛的眼睛,心湖驟然翻騰起巨浪。說不上開心,也說不難過,就是覺得他不太一樣了,或許這本來就是他。我看到的事假象吧!
他捏着我的手說道“我們出去買些傢俱,家裡什麼也沒有了!”
我把手揣入了口袋,可能太陌生了些,從他的懷裡推了出去。說道“現在都快出除夕了,估計也沒有傢俱買了。嬸嬸那兒有兩個房間,我和她住着就好了。”
陳昊天壓低了眉不悅地問道“那我睡那裡?你讓我住那裡了?”
我醞釀了下,謹慎地開口“你不回京城嗎?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家裡人會擔心的。”
“哈!”陳昊天冷笑出聲“你讓我回去?我自個回去?”
我聽得出他不太開心,可不會隨着他回北京的,名不正言不順,還有還得照顧嬸嬸,安排後面的事。
剛纔的那一幕對我也是有震懾作用的,平時就怕他,最多就是在心情好時,上去捋一捋獅子的鬍子,現在更不敢放肆了,想了想說道“我們去看一下能不能買到傢俱,後面再說吧!”
陳昊天的臉色終於緩和了點,走上前牽着我的手問“你們這兒又什麼好玩的地方嗎?等下帶我去逛一逛。”
我勉強地笑着點頭“可以,不過我們鎮子也啥好轉悠的,你看這裡到處都破破爛的,要多落後有多落後……”
我終究是是不夠大方的,從小地方走出來的人。我碎碎地說着。直到陳昊天把我的手從口袋裡拉出來握住,又揣進他的大衣口袋裡,才住了嘴,愕然地擡起頭望着他。
“我喜歡這裡,很純樸!”他輕聲說。
心忽然安定下來,說那麼多,我其實是怕他瞧我不起,陳昊天一輩子都身處繁華的大都市。這種小城市的貧窮落後怕是他聞所未聞的。只要他不嫌棄,我就很開心了,哪知他竟然還說喜歡,管他是不是敷衍的,好歹我的心是落到了實處。
那怕他是敷衍我的,我也是開心,起碼他還會敷衍我,在意我的心情。
我們下了樓,看都有好多人圍在陳昊天那輛車子,果然是太招惹了。
陳昊天牽着我手要走向車子,我去拉着他走別的方向走去,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都說了,你不要開那麼招惹的車子。還有這兒小,道路也小,刮花了,又要一筆修理費用。”
我覺得自個真的是中毒太深了,扮演着陳昊天妻子太深了,根本脫離不出來。
陳昊天微低着頭望着我,眸子裡閃過了不易察覺的柔情,他說“你值得最好的。”
這個男人太壞了,也太會撩人了,所以我纔會栽在他的手裡,原先就想着利用他來着的,各取所需呢?
我衝他笑着說“可我今兒想要走路,好久沒在鎮子逛街了,反正從這裡到傢俱城也不遠了。”
“那走路吧!”
我和陳昊天手牽着手走路,儘管沒有豪車出行,但仍是吸引不少人矚目。他長得確實是好看的,閃亮亮的發光體。
等我們到了傢俱店都關門了,我倒是沒受什麼影響,想着大不了就去嬸嬸家住一個晚上,待會再把陳昊天打發去住酒店好了。
我們鎮子是苗族的聚居地,街邊有不少人買手工藝和特色小吃。我帶他去了民族風俗村聽山歌,又帶他到古街買了些特產。
陳昊天愜意地被我拽着四處轉悠,我們就像是一對很平常的遊玩情侶似的,在這裡我們沒有親人的壓力,也沒有人提醒我們懸殊的身份差異,算是我們的世外桃源。
在我們經過一個紋身店鋪時,陳昊天停下了腳步。打量了幾眼,就拉着我走了進去。
我算是在封建又傳統的家裡長大,就算我骨子裡也有不安分的因子,但我排斥紋身的。尤其是見着那些男人胳膊上紋着面目猙獰的圖案。
我擡起頭不解地望着他問“你要幹嘛?”
陳昊天也不迴應,拽着我進到了店裡。坐在櫃檯的師傅見着了我們,樂呵呵地問我們“你們是要繡情侶紋身嗎?”
納尼了?這種做法很幼稚好不好?我打死都不會幹的,拽住陳昊天的手。擠出了笑說“我們走吧!”
陳昊天睨視着我一針見血地說道“怕疼?”
我確實是怕疼,偏又不願意在他的面前承認,仰起頭不服氣地說道“我纔不怕呢?我就是覺得不好看了。”
師傅聽到了我的話,連忙走了出來說道“我們這兒開店都有二十多年了。老手藝了,我做出來的圖騰,絕對可以保證的。姑娘,你就放心吧!”
我還想說什麼,就是覺得這事很幼稚,在自個的身上紋紋身,那不是小情侶乾的事嗎?陳昊天都是28歲的人,而我22歲了。很滑稽好不好?
陳昊天也不給我抗拒的機會,直白地開口問道“你們這兒有女師傅嗎?”
胖師傅頓時間就瞪大了眼睛,然後很快就回應過來,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老婆也會,就是她還在吃飯,我叫她過來搭把手啊!”
說着,胖師傅提高了音調朝着店裡面喊了聲,不一會兒。就有個同樣是胖胖的女人走了出來,這兩個看着太夫妻相了吧!
胖師傅正想要拿圖騰過來,陳昊天直接開口說道“不用了,我畫出來給你們就行了。”
說着。陳昊天干脆利落地拿起了筆,龍飛鳳舞地寫起了字。我好奇地湊上前,發現自個根本就看不懂是什麼字,既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我發現自個的翻譯專業白讀了,不過那個圖案確實是好看的。
陳昊天抽出一個圖騰給我女師傅囑咐道“你給她紋在腰窩上去點的地方,輕點。她怕疼。”
我心裡那個鬱悶,他明知道疼,還非要我陪着他來受罪。前不久,某人看上去就是混?道的老大。現在又拉着我來紋那些幼稚的情侶紋身,轉變也太快了吧!
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很想說自個不要繡紋身,還是在哪個地方,還不是爲了滿足他某個癖好了。
我鼓足了勇氣,用討好的語氣說道“我能不能不紋,你紋着就好了。”
“不行!”他斬釘截鐵的拒絕,向女師傅示意着說道“你帶她進去吧!”
估摸着陳昊天的目光太銳利了,女師傅都有一百八十多斤的人,居然嚇得打了個哆嗦,扯着我往內堂走去,真的向我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