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傳送門趕到各地的火槍兵軍團配合當地城衛軍抓住了這些傢伙,但抗議者依然像是老鼠般冒出來。
而且審訊後得知,這些人裡瑞坎爾王國的人和拿錢辦事的只是少數,大部分都堅信安南是個壞蛋,被抓時還在叫囂,消滅自由城暴政——
安南得知此事時露出了無法理解的神情。
“不理解?”
“不理解。”
“我們不能指望所有人都知道你。有的人消息閉塞,有的人心理逆反,有的人單純不關心外界。”奧爾梅多說,“你在酒館大聲講一個故事,沒聽到這個故事的客人依然大有人在。”
“我不是不理解這個,是不理解這個……”
安南說着拗口的話,指着有示威者被打得頭破血流但依然高喊着的報告。
就好像他們纔是壞人。
“這也很正常。鮮血和汗水意味着榮耀,而展現出自己對強敵的堅韌,是獲取榮耀的捷徑。”
“呃……我只是想說,要是當初瑞坎爾王國有這羣人,哪能被鼠人欺負成那樣。”
安南覺得奧爾梅多今天有些不對勁,一副很想做他老師的模樣,這讓他感到不安,邊穩住她邊往門口靠去:“這些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還要看當地,不過最輕也要在地牢裡關幾個月吧?”
“那我就舒服了……我想起還有些事,先去忙了!”退到門口的安南十分自然地走出房間。
安南躲過了奧爾梅多的教導,但終究躲不過後續。
光捱打不還手不是安南的風格——起碼要在捱打時罵回去幾句。
而且騷亂範圍有限,安南的影響力和數百天不遺餘力“抹黑”瑞坎爾王國的行爲起了效果。除了少部分想趁亂搶點東西的傢伙和真的沒腦子的蠢貨,大部分人都在觀望。
在這之中,新一期《自由之聲》和《帝國報》新鮮出爐。
倘若自由城自己誇自己,興許還有人質疑,但隨着《帝國報》在報紙一角表示,發生在勝利閱兵期間的兇殺案是瑞坎爾王國的使者內部內訌之後,沒人再相信瑞坎爾王國。
《自由之聲》的本期笑話也在宴會和酒館間風靡:
【有一天,北境之王安南去瑞坎爾王國訪問,遇到了好幾次刺殺事件,就嘲笑瑞坎爾國王。不久後,瑞坎爾國王來到自由城訪問,在廣場見到了一場刺殺,就語氣嘲諷的和安南說:“還說我們呢,你們自由城人也愛幹這事!”
安南立刻大聲要求近衛軍把那個傢伙查出來。近衛軍不負重託,很快查出來刺殺的兇手:瑞坎爾王國駐自由城使者。】
……
誣陷一個領主是很嚴重的外交事件。但瑞坎爾王國彷彿同時繼承了蒙特利爾家族的野蠻和北境人的莽撞,真的這麼做了。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王國死了三個王室成員,一支千人軍團押在帝國,還沒得到好名聲——
最糟的是,他們打完了牌,該輪到自由城的回合了。
安南還在想怎麼還擊的時候,一個自稱王國特使的傢伙找來,說做這事的是王國的激進派,王國內部還有一羣人並不想和他爲敵,還說有奧爾帝國參與其中。
“你猜我信嗎?”
安南把特使趕了出去,然後若有所思起來。“不是沒有可能……瑞坎爾王國被鼠人煩的焦頭爛額,不會無緣無故找我們麻煩……”
安南也知道,瑞坎爾王國當然不是一塊鐵板,不然他們不會被鼠人趕到海邊,也不會通過豎立自己這個敵人來凝聚國家。
至於奧爾帝國……
安南打算踐行他的承諾:誰欺負他,他就欺負瑞坎爾王國。
“我們向瑞坎爾王國宣戰怎麼樣?”
“不要用今晚吃什麼的語氣說這麼嚴肅的話題。”奧爾梅多忍不住說道,“現在嗎?我們的士兵已經經歷了兩場激烈的戰爭,雖然他們鬥志昂揚,但我覺得需要休養生息一段時間……”
安南搖了搖頭:“我之前和弗朗科伊斯說過一種戰爭……不是戰場上的才叫戰爭。”
“我在聽。”奧爾梅多坐進沙發。
她不知道,看來讓城主府四處漏風的兇手不包括弗朗科伊斯……
安南這回有了更合適的例子:“兩個國家是世仇,一個國家商業發達但軍力羸弱,一個國家貧窮但全民皆兵……”
“人類和獸人?”
“差不多……”安南直接換成這倆種族:“人類不是獸人的對手,始終處於獸人的恐懼之中。有一天,人類帝國突然傳出消息,他們高價收購羊毛。羊毛價格應聲而漲,但還是不夠,很快被獸人知道。獸人擁有大片的草原,羊並不多,但在賣掉羊毛賺到錢後,獸人們開始四處買羊,放牧。”
“隨着消息擴散,人類對羊毛的渴求不增反減。當海量的金錢涌進口袋,遠比打獵、搶劫過往的商隊賺得多,獸人們再也忍不住誘惑,傾家蕩產去買綿羊賣羊毛。直到有一天,人類帝國突然宣佈不再收購羊毛,而此時的獸人除了羊,什麼都沒剩下。”
“不需要人類出手,獸人自己就亂成一團。”
“講完了?”奧爾梅多出聲。
“完了。”
“差不多明白了……你想從哪裡開始?”
“我還沒想好!”安南理直氣壯。
“那就召開一場會議吧。”
奧爾梅多說,把所有人都召集到會議室。
奧爾梅多當着衆人的面站起來:“安南有些事要宣佈。”
然後又坐了回去。
安南承着衆人的目光站起:“這些天發生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們隱忍了這麼久,換來的是瑞坎爾王國的變本加厲……他們越來越礙眼了。所以,是時候了。”
那次演講之後,安南似乎愛上了演講。他深吸口氣:“宣告中土,我們將向瑞坎爾王國發起榮耀復仇!我們保留一切將向瑞坎爾王國實施的手段!”
“你們會問:‘我們的目標是什麼?’,我的回答是:‘勝利——不惜一切代價的勝利——無論多麼可怕,道路多麼漫長和艱難,也要贏得勝利!’”
奧爾梅多輕輕點頭,說了等於沒說,看來安南真的還沒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