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駕崩前一個月的一天,一個年輕人走進了沈府。
沈家的門房上下打量着這個一身樸素的年輕人,眼裡含了幾分不屑,懶洋洋開口,“你要找哪一位?這裡可是丞相府,若是想攀窮親戚的。趁早死了這份心,丞相府可不是什麼好來的地方。”
那年輕人看着門房,微笑道:“這封信,請代爲轉交丞相。”
門房不屑的瞟了年輕人一眼,“你等着吧,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蘇虛。”年輕人微微錯開目光,避開門房的不屑。
門房轉身離開了,初冬的天氣,盛京這地方又靠了北方,自然是冷了一些。門房不過把蘇虛丟在了門外,雖然只是微風,卻也是刺骨的寒冷。
蘇虛卻不在意這些,他反而想起了遠在寧水的小師妹,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如何。有沒有乖乖吃飯,有沒有好好練武,有沒有。。。或許自己對她太過於寵溺了,畢竟對於他來說,她就像親妹妹一樣,總是想要多疼愛幾分。
不過一炷香的時分,門房便急匆匆隨着管家跑回來了,滿頭的汗,神色裡盡是慌張。
管家安落澈回首狠狠瞪了門房一眼,再轉身滿眼的諂媚。
“蘇公子,我家老爺有請。失禮之處還請多多見諒。”
蘇虛笑了笑,“無妨,我只不過是有些事情來拜訪丞相大人。倒是麻煩您了。”
“這是哪裡的話,蘇公子,請這邊走。”安落澈領着蘇虛來到沈塘的書房—寫意齋,蘇虛上下看了幾看,門口懸着的匾額,上書“寫意齋”三個大字,字體剛勁有力,豪放而不拘小節。
“便是這裡了,蘇公子,請進。”蘇虛依言進了屋子。沈塘正倚着雕花紫檀木椅,揉着發疼的太陽穴。
安落澈上前回到,“老爺,蘇公子到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蘇虛看着安管家離去,書房裡只剩下自己和沈塘,拱手作揖,“丞相大人,我今天來是有事想問。”
沈塘忙忙起身,“蘇公子,不必多禮,坐下說話。”
蘇虛坐在沈塘對面的紫檀椅上,手微微的發抖,沉默了許久,纔開口,“丞相大人,我有事相問。”
沈塘放下手裡的茶,笑道:“賢侄有什麼想問的,儘管開口,只要下官知道,必會一一作答。”
“我想問,丞相大人和我娘是什麼關係。”蘇虛手心裡微溼,身體的僵硬出賣了他的緊張。
“我只不過是受人所託,來照顧蘇夫人。”沈塘不慌不忙的答道。
“丞相大人可否認識我爹?”
“算是相識。”
“那可否告訴小侄,我爹到底是誰?”蘇虛問道。
沈塘微笑着搖頭,“賢侄,我答應了那人,沒有他的允許,不會告訴任何人真相。”
“我也不行?”蘇虛追問。
“不行。”沈塘忽然一臉正色,“不過,我也有一個問題要問賢侄。”
“什麼問題?”
“賢侄可有掌控天下的願望?”
蘇虛一驚,“掌控天下?”
“便是字面的意思,賢侄是否想要成爲萬人之上的那人?”沈塘的神色裡流過一絲狡黠,等待着蘇虛的答案。
蘇虛沉默了半晌,搖了搖頭,“我只不過想要平平安安過日子,那些權勢的東西我沒有興趣。”
“哦?”沈塘吃了一驚,他料了千百種蘇虛的答案,唯有這個是他沒料到的。轉念一想,沈塘便又微笑起來,“也好,我知道了。賢侄還有什麼問題要問麼?”
“我想要問的,丞相大人不會給我答案,所以我問還是不問都沒什麼區別了,勞煩丞相大人了,小侄告辭了。”
“對了,皇上病危了。”蘇虛轉身要離開,沈塘忽然開口。
“丞相大人告訴我這個做什麼?”
“這是你該知道的。”
“謝謝丞相大人,小侄告辭了。”
蘇虛轉身離去,沈塘看着蘇虛的背影,眼裡閃過一抹狠辣,暗暗嘆道:“蘇虛,這便是你給我的答案,只是你忘了一件事,不論你想還是不想,這一場鬥爭,你定會被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