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享樂愛情的女人
現在,斯蒂沃特還在監獄裡爲自己的罪惡還債,但是他的兒子卻只能永遠生活在如同監獄一般的人生中。雖然他存活的時間已經大大超過了醫生的預言,但是對於一個11歲的孩子來說,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和其他孩子一樣能夠蹦蹦跳跳地玩耍,無論是參加體育活動還是做其他事情,而他卻沒辦法實現自己的夢想。
爲此,傑克遜經常傷感不已。她在接受美國廣播公司的採訪時說:“我不止一次地對我的朋友說過,雖然這個人(斯蒂沃特)已經不在我和孩子的生活中,但是,他在我們生活中的時候給我們造成的影響是永遠難以消除的。究竟誰在坐牢?”
王蕾不敢看下去了,晚報的這篇報道雖然是發生在美國的事情,但在她看來,就如同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她覺得她目前的行爲就有點像那位惡父,雖然沒把艾滋病血液注射給秦宇飛,但卻通過肉體的性交傳染給了他,這個渠道堂而皇之,而且更加卑鄙。
王蕾只想做個享樂愛情的女人,不曾想在這享樂的過程中竟成了卑劣的殺手。她操縱着自己的肉體,同時也操縱着病毒,這等於她微笑着卻殘酷着,愛着又恨着,而這一切絕不是自己的初衷,她的父母從小就教育她要有一顆憐愛之心,這顆心卻在無形中被她扭曲了。
王蕾說不上內心是多麼地痛苦,她本質上不是那種上刑場還要人陪綁的惡人,而不知不覺間競走到了這一步。她是在做一個殺人的兇手啊!
如果不面對秦宇飛,她內心的痛楚還會稍好一些,問題是她每天要面對秦宇飛,並且他發現秦宇飛越來越乖了,幾乎所有她要他做的事情,他都能按部就班地完成。
王蕾想:如果秦宇飛當初不去做拾金不昧的好人,也不致與她遭遇;如果她當初就知道自己患了艾滋病,她絕不會讓他遭殃。現在,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聽天由命,隨遇而安了。
這天,秦宇飛從外邊辦事回來,興致勃勃,他告訴王蕾,文化街的所有手續差不多都辦妥了,現在只差工程的投資上馬。
王蕾聽秦宇飛這麼一說,心裡也萬分歡喜。她想只要自己的生命能拖延到工程投資上馬的那一天,她閉上眼睛的時候便無所牽掛了。
王蕾拉了秦宇飛一把,讓他坐在自己的身邊。
秦宇飛撫摸着王蕾,他發現她憔悴了,臉色明顯蒼白,一副體力不支的樣子,內心便生出一種愧疚,都是自己惹的禍,如果他不讓王蕾懷孕,她就不會去做人工流產,身體也就不可能落到這麼憔悴的樣子。又想:女人真是經不住折騰的,三下兩下也就成了癟了的氣球。
他憐愛地對王蕾說:“都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樣的痛苦。”
王蕾心情剛剛平靜下來,聽了秦宇飛在耳畔的安慰,內心又波峰浪涌起來。她想這話應該是她說給秦宇飛,而不是秦宇飛說給她。
於是,她用手摸着秦宇飛的臉說:“別這樣講,你同時也給了我生命的愉快,這種愉快只有你我倆人感知。”
“那不是我給你的,是蒼蠅粉給你的,沒有它的藥性,我哪裡有那麼大的力量呢?”秦宇飛向王蕾做了個鬼臉。
王蕾說:“你還挺謙虛啊!”說罷,內心便溢出一陣悲哀,她想哭,可她理智地抑制了自己的眼淚。
秦宇飛在這瞬間發現了王蕾臉上憂鬱的表情,他更加憐惜她了,將臉貼在她的臉上,兩人皮膚相觸的一瞬間,秦宇飛內心又生出了慾望,仔細想想他已經多日沒與王蕾親暱了。女富婆勾引他時,他的內心是衝動的,可想到王蕾他又把內心的衝動壓了下去。
他貼着王蕾的耳朵說:“我能要你嗎?我想了。”
王蕾推開他的臉說:“晴天白日的,怎麼忽然就有了這樣的慾望?”
秦宇飛說:“你不知道我對你有多忠心耿耿。現在想跟你說一件事情,你不介意吧?“
王蕾點頭,並示意秦宇飛快說。
秦宇飛笑了一下
陳述起來:“那個女富婆真還滿騷的,她總想勾引我上鉤。”
王蕾平靜地插話說:“她不是有個明星後盾嗎?”
“是呀,誰知道這女人怎麼想的,也許有她獨特的活法吧。我每次去,她都要做出那樣一番妖媚的姿態,故意做給我看,我真是煩死她了。”秦宇飛說。
“多經歷一些不是很好嗎?在我看來,男人比女人更喜歡多經歷豔事。”王蕾故意說。
“我承認自己內心有這種想法,可一旦想那樣做的時候,我就想起了你,你的存在就像一堵愛情之牆,把一切都擋在外邊了。”秦宇飛說。
“我真的有那麼好麼?”王蕾忍不住問。
“當然了,因爲你的出現,我跟我的女朋友楊麗都斷絕了關係。”秦宇飛補充說。
“這我相信,不過同時也感到自己的罪過,對於你和楊麗的情感世界來說,我是個有罪的女人。”王蕾閉上眼睛,長嘆了一口氣。繼而又接着說,“但願將來,我離你而去的時候,你別把這一腔憤怒發泄給社會,殃及無辜的人。”
秦宇飛一愣,說:“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
秦宇飛的發問引起了王蕾的警覺,她想她剛剛說出的話有點唐突了,便急忙改口說:“你別誤解我的意思,我是說早晚有一天我會離開大陸,當我離開大陸的時候,你別後悔自己當初的選擇,因爲我是不可以跟你結婚的人。”
秦宇飛釋然一笑說:“有句歌詞非常好,‘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結婚已經不是什麼時尚了,現在我想明白了。”
秦宇飛說罷,就解開了王蕾的衣服。
王蕾用手遮着胸襟說:“一點慾望都沒有,你怎麼能發動我呢?”
秦宇飛怪笑了一聲說:“我們有蒼蠅粉,還怕沒慾望麼?只怕這慾望來了,我們都消受不起呢。”
王蕾懶散地說:“那你把它拿來吧。”
秦宇飛問:“要不要兌在咖啡裡啦?”
王蕾說:“不用了,就生吞吧。”
秦宇飛起身去壁櫥裡拿蒼蠅粉,兩人各自吞了一口。
秦宇飛靠着王蕾躺下,開始撫摸她的敏感部位。
王蕾突然問:“宇飛,我們一共做愛多少次了?”
秦宇飛說:“這我可沒有記錄,沒有萬次也有千次,沒有千次也有百次。”
王蕾感覺秦宇飛的話回答得很妙,便笑了說:“你越來越聰明瞭。”
秦宇飛回答:“是你教我的嘛!”
王蕾笑得開心起來,這一笑慾望就像插了翅膀,一下子就飛翔了。
秦宇飛趁勢躍上王蕾的身體,騎馬一樣搖晃着她。
王蕾在秦宇飛的身下有了快感,精神興奮異常,不一會兒就呻喚起來,哼曲子似的讓秦宇飛通身進入絕佳狀態,在他們美滿了之後,王蕾忽然想要是體內沒有艾滋病該多好啊,於是兩行淚水順着眼角流了下來。
秦宇飛吃驚地問:“小姐怎麼了?”
王蕾不語。
秦宇飛就將王蕾臉上的淚水一口一口舔淨了。
王蕾發現自己左肋下起了一層紅疙瘩,用手一撓,立刻滲出血來,怎麼也止不住,王蕾感覺情況不妙,就去了醫院。
恰好秦宇飛不在,秦宇飛一早就到文化街工地去了,招標工程隊的事情,秦宇飛是王蕾的全權代理。
王蕾穿好衣服,神色慌張地跑到門口,攔了輛的士就奔向醫院。
醫生說:“你必須馬上住院接受治療,按最理想的效果,你的生命也持續不了幾周了。”
王蕾立刻虛脫起來,她頭眩暈着,想着剛纔醫生的話實在是有點惡毒,這等於當着她的面宣告她的死期,她強睜開眼睛,看着醫生。
醫生好像明白了她的心思似的,也看着她說:“如果你心靈上難以接受我的話,就請你住院治療。醫生要對自己的職業和病人負責任。如果前一段時間你有這樣那樣的事由,那麼現在隨着病情
的惡化,任何理由都已不再是理由了,你必須住院。”
王蕾這會兒總算定下神來了,她想了想說:“我不住院,並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想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做一些對社會有益的事情。我父親肖雲海曾經想把我培養成對社會有益的人,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把我送到了國外,可我辜負了他。
他剛剛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也將不久人世,而我對大陸是一片空白,就像一陣風煙,將生我養我的故園坦然地遺棄了。我知道我很對不起我父親,也很對不起生我的大陸。
我想在生命結束之前;完成一件對大陸有益的事情,這樣我在天國與父母親相會的時候,也有理由面對他們了。王蕾停了一會兒,看了看醫生,又說,我的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惟一的兩個人都是我僱用的保姆和保鏢,一位管理家務,一位管理事物。
如果我住院了,他們又知道我患了艾滋病,就會像躲避洪水猛獸一樣躲避我,那樣的話我是什麼事情也做不成了。”
醫生聽着王蕾陳述的理由,半響未吭聲,醫生接觸過很多艾滋病人,有王蕾這樣情懷的人實在不多,依醫生的職業眼光分析,王蕾的話不是假的,多半發自她的肺腑,醫生相信肖雲海的後代應該是有情懷的人。
醫生說:“已經給了你半個月的時間了,這半個月能做的事情都應該做完,如果還有什麼掃尾的事情,那就請你吩咐保姆和保鏢去做吧,這種病到了這個時期,已經進入特別危險期了,不宜在社會上放任患者。”
醫生用一種不容置疑的眼光看着王蕾,王蕾從這眼光裡感覺沒什麼商量的餘地了,只好住院。
不過,王蕾還是要求回去一下,一是取些東西,二是跟保姆交待清楚。
醫生用職業的眼光看着王蕾說:“小姐,我很欣賞你視死如歸的精神,可你站起來感覺一下,自己還能行走嗎?”
王蕾按着醫生的建議站了起來,還未站穩,她頭就開始眩暈了。
醫生讓她躺在牀上,開始爲她輸液。
未打點滴之前,王蕾的頭腦又清醒起來,她想她必須編造一個理由,說自己已經離開大陸的理由,讓秦宇飛別再四處找她,等她真的離開人世那天,秦宇飛再知道一切也不遲。想到這兒,她掏出手機,準備跟秦宇飛通話。又想還是發短消息爲好,這樣秦宇飛就捕捉不到她的行蹤了。
於是,王蕾給秦宇飛發了短消息。短消息很長,大意是“因突然接到美國公司的電話,要我立刻回去處理一件事情,只好匆匆趕赴機場。國內文化街的事情全權委託你代理,等着你的好消息。到美國後,我會給你打電話。吻你!”
王蕾發完短消息,眼淚就落了下來,她知道從此以後她跟秦宇飛再也沒有任何聯繫了,這短消息就像她的訣別書一樣,而這對秦宇飛來說,似乎太不公平了,更何況她很可能將體內的可怕病毒傳染給了他。
王蕾閉上眼睛,回憶剛剛認識秦宇飛的一幕,秦宇飛拾金不昧將手包還給她的時候,她感覺他是那麼單純可愛,像一棵未受過任何污染的小樹,青綠鮮嫩,茁壯成長。
後來,她跟他有了來往,確切地說是她勾引了他,她在跟他做愛之前,偷偷在他的咖啡杯子裡撒了蒼蠅粉,使他燃燒起本能的慾望,因這慾望,她成了他牀上的必須,後來他跟女朋友楊麗的關係也斷了,是不是因爲自己,王蕾不敢肯定,但在她出現之前,秦宇飛跟女朋友的關係很正常。
王蕾不敢深想下去了,一種愧疚感使她的心裡如亂箭發射。她想起小時候媽媽經常說的一句話:千萬不要做對不起人的事情,那樣你的良心會倍受責備。
在國外的許多年,王蕾不論跟誰談情說愛,不論跟誰上牀,都沒有內心的不安,男女之歡就像家常便飯一樣大開着她的胃口,她的慾望只是想找一種很適合自己口味的愛情,可她從來也沒有找到,最後她的尋找純粹變成了爲慾望而生,也就隨着生理的需求而行動,想不到這竟摧殘了自己的生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