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魔鬼愛情
小芭說:“不談這些了,還是談你贊助我演A角的事情吧,你到底能不能出這筆贊助費?你要是不答應,我很可能就演不成了。我們團裡那位導演很勢利,他不從藝術角度選人,而從經濟實力的角度選人。”
“怎麼藝術界都這個樣子啊?!”秦宇飛脫口而出,他想起了小酒窩,他突然感覺藝術不再神聖了。
“看樣子你對藝術界還挺了解的,還認識別人嗎?”小芭接話說。
“認識一個你就足夠了,再認識我就承受不起了,有本書說,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我把它改爲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小芭笑了說:“想不到你還挺文學的。”
秦宇飛沒吭聲,他在沉思,怎麼樣儘快打發小芭走,然後他就要考慮下一步的行動了,小芭剛纔的話雖然是無意說的,也很可能是有的放矢,他必須警惕,萬不能落進警察手裡。
當小芭再次問他贊助費的時候,秦宇飛說:“眼下我手裡的資金都在外面週轉呢,近期只要有一筆能回來,我立刻贊助你。這樣吧,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吧。”
小芭想跟秦宇飛親熱一下,見秦宇飛沒有這方面的意思,便訕訕地走了,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道:“那咱們就一言爲定了啊。”
秦宇飛說:“你就等着演A角吧。”
小芭走後,秦宇飛如驚弓之鳥,開始收拾東西。他想他要換個地方了,一個別人無法發現的安全地方。
女富婆從醫院化驗室出來,整個人像被雨淋了一樣,再也精神不起來了。
她知道,她完了,跟死去的王蕾一樣,不久的將來她也會走上那條永遠寂寞的路。令她惱恨的是,她怎麼就愚蠢地相信了秦宇飛,以身相許不說,還把那麼一大筆錢讓他輕易就騙走了,現在他一定帶着這筆錢在外逍遙,將可怕的病毒傳染給那些花容月貌的女孩子。
女富婆一路走一路想,漸漸地她的意識逐漸清晰起來,她想她還是要到公安機關去一趟,將詳細情況報告給警察,以便佈下天羅地網,讓這個散佈病毒的秦宇飛無藏身之處。
警察鐵標還沒下班,女富婆便將化驗結果告訴了他。
鐵標看了說:“我早已經向上級領導彙報過了,有了這個證據,案子的材料就更詳實了。這樣吧,你先回去休息,既來之則安之,如果秦宇飛再跟你聯繫的話,請你立刻告訴我們。”
女富婆望着鐵標,還想說什麼,眼淚卻禁不住落了下來。
鐵標嘆了口氣說:“你們這些女人哪,那些壞男人不鑽你們的空子纔怪呢。”
“是啊,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女富婆哭着說。
鐵標又安慰了她幾句,女富婆就走了。
女富婆走後,鐵標立刻將她的化驗結果作爲補充材料彙報給領導,領導詳細翻閱了一下,再次彙報到局裡。不幾天,就緊急召開了案情分析會。
局裡也派來了領導,這位領導是新選拔上來的年輕幹部,在局裡擔任副職。雖然三十出頭,但思路敏捷,又加之剛剛在美國進修過犯罪心理學,對罪犯的心理大體有一個比較清楚的分析。
副局長姓任,叫任大舉,任大舉分析說:“秦宇飛很可能沒有走遠,就在這座城市,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依照他的心理,是這座城市害了他,他自然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會場響起悄悄的議論聲。
任大舉停住話,看了看會場說:“富商王雲海的女兒已經去世三個多月了,罪犯最初被矇在鼓裡,當他得知這一消息時,他立刻在女富婆那裡騙走了王蕾投資的大筆錢財,這證明他的心裡是有預謀的,他爲自己設計了一個龐大的報復計劃,目標無疑是那些涉
世不深又貪圖安逸享樂的女孩子,這些女孩子喜歡錢財,是城市的流螢,秦宇飛釣她們上鉤,再把體內的艾滋病病毒傳染給她們,如果她們有男朋友的話,就會繼續傳染給自己的男朋友。從而形成一個大的傳染源。
據說,艾滋病要四五次的接觸就可以把病毒傳染給對方,而這種病毒的潛伏期有時候長達十年之久,暴發以後人就基本沒救了,當然,也有沒有潛伏期的,病毒數天之內就可將身體的健康細胞全部吞噬。情況非常危急,我們當下的目標是抓到秦宇飛。這個任務目前就交給鐵標了,怎麼樣?任大舉朝鐵標這邊看了一眼。”
鐵標自始至終坐在一旁聽着,說心裡話,他有點氣,案子已彙報半月了,因爲局裡忙於換屆改選,直到今天才正式立案研究,而這半個月中,罪犯又使多少女孩被傳染上病毒啊。公安機關緩慢的工作進度實際上等於放縱了犯罪分子。
但鐵標自然是敢怒不敢言,他知道自己在公安系統的位置,一個剛剛從警校畢業的警察,在老資格的同行眼裡不過是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儘管有時候他有特別好的建議,但往往會被忽視,所以他只有聽之任之。
鐵標被任大舉一點將,臉騰地紅了,他畢竟涉世不深,見了領導還是一副靦腆的樣子。
任大舉見鐵標不吭聲,就催促說:“說說吧,案子是你接的,這麼長時間一定有些想法了。”
鐵標這才說話,鐵標說:“我很同意您剛纔的分析,這是一起瘋狂的報復案,跟前幾年黑龍江省發現的那個案子是一樣的性質,只不過罪犯這次不用真刀真槍殺人,而用身體的病毒殺人。”
鐵標這麼一說,大家又竊竊議論起來。前幾年,有位很有社會影響力的商人曾去嫖過娼,娼?妓被捉到了,就供出了那位商人,商人立刻被拘了起來,商人很要臉面,放出後便自殺了。跟他要好的一位鐵哥們兒爲了給商人報仇,專門尋找那些打扮得妖豔的妓?女,先將她們奸?污,然後再殺害,並將她們的那裡用刀割下來,製成標本,大約有十幾個妓?女先後遇害。這個案子有點像美國電影《沉默的羔羊》。
大家一致認爲,社會的物質生活越來越豐富發達了,人的精神領域也越來越茫然和空虛了,據說精神病患者的數字直線攀升,人們在繁華的物質世界面前找不到自己的精神領域,有錢無錢都處在一種困惑的精神狀態,這樣的狀態促使人心胸狹隘,有時甚至爲一點芝麻大的小事就去傷害人的生命。國內這樣,國外也同樣如此。據說瑞典有兩個同室居住的男人,有天晚上看足球比賽,其中一個人的觀點與另一個男人不一樣,另外的男人就把同屋持不同意見的男人殺了,並把屍體煮爛。
世界趨向多元,人的情感也趨向多元,精神更趨向多元。這就使公安工作陷入非常複雜的局面,有時真是撲朔迷離。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了一陣,副局長任大舉又說話了,任大舉說:“我也同意鐵標的觀點,現在有很多案子都是相似的,同時又有它的不同點。我看這樣吧,鐵標能不能制定一個方案?如果你眼下有現成的方案,不妨說出來大家聽一下?”
鐵標本來想一氣呵成把話說完,大家一插話,就把鐵標說話的慾望割斷了。鐵標見副局長這麼提攜自己,便接着剛纔的話繼續說:“我以爲,這個叫秦宇飛的人經常出入的地方很可能是一些娛樂場所,因爲那裡的三陪小姐很多,只要他有錢,大多數女孩子都會上鉤的。還有一些演藝團體也有可能是秦宇飛盯視的目標,他擁有的錢財會使他在一個層次較高的階層消費。”
鐵標停住話,兩隻眼睛看着任大舉,他不知道自己多說話好還是少說話好。
任大舉向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鐵標接着說:
“我以爲第一步應該這樣做,將本市所有的娛樂場所都張貼上告示,上面是秦宇飛的照片,以此提醒少女們保護自己。這樣做肯定會打草驚蛇,對我們立刻逮住罪犯不利,但我們沒有辦法,爲了無辜的人免遭不幸,我們必須這樣做。然後,我們把這張告示撒向全國各地,通緝罪犯。”
任大舉見鐵標把話停住了,便問:“就這些嗎?”
鐵標點頭。
任大舉說:“剛纔鐵標的發言我基本同意,最後再補充一點,將自己身邊的女性親人都保護好,提防罪犯無孔不入。聽說還有人在車站碼頭等一些地方,向陌生的行人注射藥水,弄得很多人都惶恐不安,紛紛猜測是艾滋病病毒。我已經向醫院問過了,這種病毒一遇空氣就死,所以注射器裡的東西肯定不是艾滋病毒。不過,大家都要提高警惕啊。”
會議又進行了一會兒,大家基本同意鐵標的方案,此案第一步需要打明槍,否則無法保護那些無辜的女孩子。
散會以後,任大舉就一些細節又跟鐵標商議了一下,便匆匆走了,走時拍着鐵標的肩說:“好好幹啊,這可是你第一次獨立辦案。”
鐵標點頭,神情嚴肅。
女富婆回到家裡,就將門窗都關了起來,她不接電話,也不想見任何人,想到不久的將來她就要離開人世,而這樣的死亡本來不該屬於自己,一種萬念俱滅的感覺襲上女富婆的心頭。
她突然哭了起來,哭聲不敢放大,怕被人聽見,這畢竟不是什麼好病,一旦走漏了風聲,她將被周圍的人冷落和遠離。經商多年,雖說積攢了一些錢財,但她太知道身邊人的功利之心了,他們現在圍着她,是因爲她有權勢,也有錢財,如果這些都不存在,她會成爲無人問津的野貓。這是個人人都想招惹好處,人人都怕招災惹禍的時代,誰喜歡理睬一個艾滋病人呢?那意味着與死亡親近。
女富婆哭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男明星,如果他不去外地拍片離開自己,她不可能沾惹秦宇飛。她也弄不明白,那段時間自己怎麼就顯得那麼寂寞難耐,好像離開男人就活不下去一樣。
如今細想想,心底裡還是有一種對男明星的報復,她知道他正跟一位年輕靚麗的女明星在一起,而且自從他們進入了某外景地,她就很少接到他主動打來的電話,要是她打電話找他,他的手機十次有八次關機,那天她就是賭了一口氣纔跟秦宇飛上牀的,後來又斷斷續續有過幾次肌膚接觸,誰知艾滋病就偏偏找上門來了?
女富婆開始懷疑醫院的診斷有誤,因爲到目前爲止,自己尚無任何感覺,她身體真吸入了秦宇飛攜帶的病毒?她想明天她到另外的醫院確診一下,但願魔鬼不會召喚她。她這一生,說到底真沒做過什麼很壞的事情,在她童年的生長階段,是一個優越的環境,那個龐大的家族,帶給她許多物質的豐富和精神的快樂,後來各種各樣的運動開始了,家族漸漸敗落下來,人也都作鳥獸散了。她的生活進入了一片難言的窮困天地,她在窮困中掙扎着,日日月月,永不停息。
當她即將進入晚年的時候,家族中流浪在海外的長者留給她一筆遺產,一夜之間她就成了富婆,面對這麼一筆她意想不到的錢財,她要好好享受一下,過一種真正的人的日子,於是她毅然告別了從前的生活,成立了自己的公司,並重新選擇了愛情。
男明星當時一定是被她的錢財打動了,這是一個有錢就有一切的時代,錢證明着一個人的價值,有了錢老母雞都變鳳凰。
她記得第一次見到男明星時,是在一部電視連續劇的首發式上,那位男明星在劇中扮演皇帝,很有皇帝的派頭,她覺得所有古裝戲裡他扮演的皇帝最成功。因爲她出資贊助了這部戲,她被邀爲特約嘉賓,首映式上,他們相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