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差役見是李尚慕,一點都不耽擱的就進去通稟去了,這是源於李尚慕與王凱的一段緣分,一段很是狗血的緣分。
當年李尚慕行商到了河間府,那時候河間府正是戰火紛飛的時候,大遼與大宋打的不可開交,商賈趨利,戰爭財誰都想發,所以李尚慕帶了一些物資前去兜售。
很是順利,他的物資販賣完的時候,正回登州的路上,遇到了一羣大遼的士兵,足有百餘人,那些士兵追殺十餘位大宋士兵。
遇到了這種事情,李尚慕自然是嚇得躲了起來,眼睜睜的看着十餘位大宋士兵不懼生死,奮力抵抗,最後全部被殺。
李尚慕那時候也是臉色發白,根本就不敢看場中,待大遼士兵走了之後,李尚慕才顫顫巍巍的出來,看着倒下的大宋士兵,心中悲涼,他一位位的試探士兵們,想看看還有沒有活口。
實際上他也清楚,哪會有什麼活口啊,遼狗的屠刀之下,怎麼可能會有活口。
好巧不巧,一個屍體竟然動了一下,就這一下,讓李尚慕看在了眼裡,他慌忙的來到這人身邊,試探了一下,不由滿面淚痕,這人受創十餘處,最慘的是被一刀割喉,萬無倖免之理,他正想離開,屍體下探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了他。
李尚慕當時就嚇尿了,就想拔腿就走,但是依舊忍下心頭的驚懼,把屍體扒拉開,露出了屍體下面的一個少年,那一年,王凱十七歲,就這樣被李尚慕碰運氣一般的救下了,兩人至此成爲至交好友。
這也是李尚慕一介商賈,竟然能與將門弟子稱兄道弟,而無人問津的原因,若是旁人,早就被彈劾了,與低賤的商賈稱兄道弟,有辱朝廷,這也是不大不小的罪過。
王凱很快就出來來,離了老遠就爽朗的喊道:“老哥哥今日怎有閒暇?風雅的早餐不錯,很是精緻,也很實惠,老哥哥莫非是送早餐的?可惜愚弟已經用過了,吃不下了。”
李尚慕上前,歡快的笑道:“賢弟想差了,我此來,是送賢弟一件大好事?”
王凱疑惑的道:“什麼事?還勞老哥哥親自跑一趟?”
李尚慕當即把未央忽悠他的話掐頭去尾的說了一遍,最後着重點出了酒精的重要作用。
“酒精乃是酒中精華,殊爲難得,十罈好酒,只能得一罈酒精,雖然產出不易,但是于軍中絕對有大用。”
王凱聞言,面目嚴峻,他鄭重道:“老哥哥當知,大軍開拔征戰,真正戰死沙場的士兵,並不多,大部分都是因爲刀瘡劍傷,受了風邪,感染而死。
若是酒精真有如此大用,愚弟定當向爺爺稟告,請爺爺向朝廷請旨褒獎。”
李尚慕激動的直打擺子,這可是大好事,他們原來只是想拉王凱入夥罷了,如果真能讓朝廷甚至聖人重視,酒精成爲軍中必備之物,活人無數,那可真是大功德,從此以後,誰還敢動風雅閣?那是跟朝廷,跟聖人,跟百萬禁軍作對!不想死的人絕對不會這麼做。
“賢弟,若是心存疑慮,不若找人實驗一番就是,”李尚慕打着擺子道:“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嘛!”
王凱忽然說道:“老哥哥,你背後的那位奇才,爲何不現身一見?”
“小郎君啊!他病體初愈,不好走動!”李尚慕快言快語,話音剛落就後悔不迭,苦笑道:“賢弟何苦套爲兄的話?”
王凱笑道:“老哥哥,你們的事情做的不夠精細,連周縣丞都看出來了,其他人想必也心知肚明,風雅閣重新崛起,絕非老哥哥之功。
老哥哥若是真有這本事,又是炒菜又是養生又是美酒又是酒精的,早就天下皆知了。
所以我斷定,老哥哥背後有一位奇人,此人才華經天緯地,胸有韜略,乃不世奇才,老哥哥能有此奇人相助,才能反掌間,重整旗鼓,一舉重開風雅閣。”
李尚慕苦笑道:“你們真是太聰明瞭,不過小郎君沒發話,我也不敢說出他的姓名,這小郎君脾性有點古怪,賢弟勿怪。”
王凱笑道:“老哥哥,你回去與那位小郎君說,王凱願鼎力支持,還會拉上一些有分量的人,從此風雅閣不虞再有傾覆之危。
而且愚弟觀那小郎君,非小小的蓬萊所能困住,如今龍遊淺灘,早晚會一飛沖天,現在只不過是爲了以後的一飛沖天造勢罷了,但是有了我們的幫助,能讓他更快的蛻變,成爲他想做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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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這樣說的?”未央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尚慕。
李尚慕踟躕道:“王賢弟與我相交甚深,絕不會誑我,不過他說找的人,我卻不知是誰,這蓬萊現今,也沒有什麼有分量的人物。”
“老李!”未央思索了一下道:“你去告訴他,此事我應允了,只要他們能與我們和衷共濟,我不介意送他們一個大禮包,告訴他們,這個大禮包比酒精更大,三日後,城外農莊相聚。”
李尚慕老臉一紅,他被套了話,如今把未央置於陽光之下,實在是他的過失。
未央知道他在想什麼,笑着安慰道:“這都不是事,他們都是聰明人,自然是知道這事不是你能做出來的,如今投石問路,知道了我的存在,這也是好事。
因爲我從來沒打算只做幕後英雄,早晚會走出前臺,不過是提前了一些,沒什麼打緊的。”
一旁的未洵卻憂心忡忡道:“只怕他們奪了我們的秘方,把我們甩在一邊,一旦如此,我們便再難東山再起。”
“斷無可能!”李尚慕急切道:“我與王賢弟相交莫逆,他的爲人我最清楚,絕不會圖謀風雅閣。”
未央笑道:“我相信老李的爲人,既然都擺在明處了,那咱們就光明正大的,也沒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