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其樂融融,詩詞唱和,月亮也很給面子,如同一盤一般掛在空中,增添了三分美意。
只有錢曖坐立不安,他眼睜睜的看着未央喝下了一壺的葡萄釀,未央身後的那個侍女,此刻也是驚愕的看着未央,又看看錢曖,不知所措。
錢曖終於絕望了,這世界上莫非真的有百毒不侵的人?要知道那可是鶴頂紅啊!尋常人一滴就能置於死地,他足足下了小半瓶,就算是一頭大象都要死了,未央依舊活蹦亂跳的,生龍活虎。
未央瞥見了錢曖的樣子,心中暗道:“就這點斤兩,還敢跟我鬥,暗殺不成就下毒,當真是惡毒,只怕換個人,早就被這些人明裡暗裡的折騰死了。”
錢曖也着實可悲,未央之所以邀請他,就是想看看,他還有什麼本事沒有施展出來,所謂狗急跳牆,沒想當只是簡單的下毒,實在是不等大雅之堂。
錢曖怨毒的看着場中的人,尤其是墨家叔侄,兩個反骨仔,錢曖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
不過人家墨凌墨淵可不在乎,說起來他們雖然是依附,但是卻絕不是奴隸,名門大家的麪皮還是要的,他們執意要走,錢曖根本就沒資格阻攔,就算是尹爺在此,也不會阻攔一個學派另尋生計。
此刻墨凌正在展示墨家絕藝:木鳥!
只見他不知從哪裡摸出一塊四四方方的木料,手裡一柄小刀上下翻飛,眨眼間一隻木鳥成型,他隨手一拋,木鳥飛入空中,盤旋不絕。
衆人大聲叫好,蘇軾與晏幾道仗着年紀小,上前討要,墨凌也不拒絕,知道這是未央的得意弟子,做了兩隻送給他們,也算是賣個好。
一團和氣的酒宴上,錢曖不聲不響的退去了,竟然沒有人管,也沒有人問,就當沒看見他。
酒宴散去,未央幾人乘坐馬車回去,蘇軾與晏幾道興致勃勃的擺弄着木鳥,仔仔細細的測量木鳥的構造,想要找出其中的竅門。
未央眯起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至於蔓菁,則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
突然,未央問道:“蔓菁姑娘,一直沒問你,你家住何方,可有父母老大人在堂?”
蔓菁淡淡的道:“勞煩公子問詢,奴家是楚州人士,自幼失怙,只有一個哥哥,後來奴家自願賣入瘦馬館,做了這下賤之人。”
未央搖頭道:“世間之人,何來下賤之說?都是爹生娘養的,只是姑娘遭逢大難,倒黴了一些罷了。
既然姑娘有親人在世,爲何不去尋找親人?以姑娘的才貌,想來已經有了足夠的積蓄,贖身不是難事吧?”
蔓菁淡淡的道:“雖有哥哥在世,但是奴家殘破之身,已經無言面見父母雙親,也無言面對哥哥。”
未央不再詢問,只是出神的看着窗口外一閃而逝的街面。
“公子,髮髻散了,奴家爲你梳妝一番吧。”
未央的一頭長髮突然間散開,披頭散髮的,別有一番瀟灑。
蔓菁上前,爲未央梳理頭髮,用一根青色絲帶,紮了個馬尾,看着很是俊朗。
過了一會,未央手指間無聲無息出現一根小小的箭支,他笑呵呵的道:“如今佈局已完,姑娘是願意留在揚州,還是願意跟隨我們一起前往蓬萊?
當然,姑娘若是留在揚州,我自然爲你安排好一切,在銀行裡做個管事,還是可以的,若是想去蓬萊,就留在書院,做些雜事。”
蔓菁低下了頭,她認認真真的想了許久,才擡起頭,一字一句的道:“奴家願意隨公子前往蓬萊,還望公子不棄。”
未央點了點頭,一旁的蘇軾大耳朵忽閃了一下,瞥了瞥嘴。
回到家中,幾人就睡下了。
未央躺在牀上,久久不能安眠。
經過這次東南之事的教訓,他已經收起了小覷之心,如今東南只差最後一步,便能完成改革,收入囊中,他已經沒有了留在此地的必要。
如今民生銀行遍地開花,九州之地,各有一座銀行坐鎮,再加上仿照蓬萊的各種設施,以及尚在建設之中的各種設施,不出三五年,就會真正的成型,到時候纔是真正的掌握在手中。
各地大興土木,不過是未央的籌謀罷了,索性前有王倫造反,後有孔家覆滅,九州之地已經是一團亂麻,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錯了,沒有人會在乎別的事情。
說起來這次交鋒,未央雖然勝了,但是也見識了那個隱形集團的能力,人家根本就沒有認真出手,再加上皇帝與幾位宰執站在未央的身後,這才勝了,不管是什麼原因造成現在的局面,總之天下集團,還是有待提升,不然有朝一日真正的對立起來,會吃大虧的。
不知過了多久,未央沉沉睡去。
第二日,他精神抖擻的起了牀,吩咐蔓菁收拾東西,就要開始返程了。
趁着空當,他來到了城外錦衣衛大營,杜鵬飛、楊懷玉都在這裡。
楊懷玉背後插着兩柄橫刀,騎着一匹壯碩的天馬,正大呼小叫的玩耍着。
馬是很有靈性的,那天馬突然間站立不動,頭顱微低。
楊懷玉擡頭看去,就看到了超乎尋常、高大無匹的馬王,馬王身上,就是未央不高的身影。
暴殄天物啊!
楊懷玉流着口水,看着馬王,不由感慨,這般神駿的駿馬,從古至今,也只有楚霸王的烏騅與關雲長的赤兔可以比擬了吧?只怕就算是這兩匹神馬,也比不得未央的坐騎。
實在是太神駿太高大了,一般人連馬背都夠不到。
“二郎!”楊懷玉鬱悶的站在原地等着未央,馬王駕臨,自有馬王風範,萬馬齊喑是最基本的。
未央笑呵呵的看着楊懷玉道:“楊兄好興致啊。”
楊懷玉鬱悶道:“你這匹馬一來,我是什麼興致都沒有了。”
未央懶得理他發牢騷,直接說道:“多大點事,這匹天馬送你了,以後離馬王遠點不就好了?”
楊懷玉大喜,他早就想討一匹了,只是一直沒有機會,如今未央主動開口,是最好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