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抱着未珮,未珮懷裡抱着小奶狗,二人一狗都耷拉着腦袋。
這隻小奶狗剛滿月,最是惹人喜愛的時候,正眯着眼睛享受着陽光與溫暖的懷抱,正在打盹呢。
未珮嘴角流出一道口水,正好落在小奶狗腦門上,小奶狗驚得一動,翻身落在了地上。
未珮睜開了眼睛,骨碌碌也滾到了地上,未央只是假寐,有動靜,十分利落的一抄手,未珮被他提了上來,小奶狗也被未央一手拎了起來。
未珮摸着小奶狗的腦袋,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未央抱着小孩與小狗,神情十分幸福,跟鄉下抱孫子的大爺沒差別。
“二郎救命!”
未央無奈的睜開了眼睛,翻着白眼看門口進來的兩人。
一個和尚一個道士,和尚是佛印,道士是邵雍。
兩人神情慌亂,極爲驚惶,上來就一人抱着未央一條大腿,一點都不顧形象,哭訴起來。
“你也管管你的學生啊,咱們開門做生意,犯什麼法了?他竟然上門索稅。”
“索稅還不算什麼,我們交了就是,只是他要插手我們的生意算個什麼事?”
“不讓他插手,他倒好,直接弄了一個什麼公司,在我們的地盤瘋狂斂財。”
“斂財倒還罷了,左右都是一些銀錢,還都是別人的,更可惡的是這傢伙不給人留後路,竟然不知從哪兒走的門路,成立了一個叫做經濟管理的部門,要監管我們。”
。。。。。。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還不忘偷偷看未央的臉色,發現未央一臉懵逼,似乎真不知道這事,這才放下心來。
未央不是不知道,反而這事還是他促成的,只是他沒想到曾布那小子下手這麼快,下手這麼狠。
能把佛印與邵雍逼的上門哭訴,絕對是往祖墳上刨的仇啊!
曾布這小子,辦事果然狠辣狠絕。
未央不由得意起來,笑眯眯的看向兩人笑道:“兩位大師,天下財富,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乃是正理,我的學生,做事自然有章法,不會違法亂紀。
當然,你們要是有他胡作非爲的證據,自去開封府告狀就是?御前也是可以的。”
兩隻老狐狸面面相覷,這小子看樣子是要護短了。
邵雍當即憤憤道:“二郎,咱們也是老交情了,我們不過是做些小生意,又不影響別人什麼,爲何只盯着我們呢?天喜那麼多人,就不能換個人找麻煩嗎?”
未央笑道:“這話說差了,我可沒讓他盯着你,還是那句話,天下財富,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你若是持身正,害怕這些幹什麼?若是你爲非作歹,斂財無度,就算是殺頭,也是應當的。”
邵雍面色漆黑,佛印雙手合十,低眉順眼道:“我與道士不過是弄些傍身錢,怎麼值得如此大張旗鼓的?”
未央老氣橫秋的道:“錯了,大錯特錯,你們弄些錢財,我就當沒看見,但是你們要注意手段,你們的手段,讓富人更富,讓窮人更窮,這就是錯的。”
佛印無奈,“你說該怎麼辦?”
未央循循善誘道:“道家出世,佛家入世,其實出世入世,都是在紅塵之中。
兩位都是當世大德,應該明白現在的局勢,佛道再也不可能像前朝一般,擁有廣大財富,只能按照規矩。
我給你們個建議,既然子宣要做這事,你們何不幫助他?一旦成了,將來你們青史留名,也是易事爾。”
兩人面面相覷,不明所以。
未央不厭其煩的道:“重新建了一個新的系統,這是很麻煩的,就算是我,輕易也不敢嘗試,你們已經踏出了第一步,只是還沒有規範,既然如此,何不規範起來,讓人做事有個章程?
有了章程,以後不過是蕭規曹隨的事情。
但是你們倆,就是這一行的開山鼻祖,無數後人參與這一行,都會記起你們的大名,流芳千古,不在話下啊!”
兩人懵了,看着未央不知道說些什麼纔好。
他們在大相國寺搞期貨這種事情,還是未央啓發的,當初他們在未家居住了一段時間,沒少去未央的書房逛,對於期貨有了一定的瞭解,雖然沒有深究,但是小試牛刀之下,竟然在短短時間內,就聚攏了鉅額的財富。
財帛動人心,就算是佛祖與道祖也不能免俗,更何況兩個徒子徒孫?
所以他們一門心思的經營期貨,賺了個盆滿鉢滿。
只是他們的手段太過低端,在曾布遞上橄欖枝的時候,他們拒絕了。
於是曾布就決定狙擊,短短時間內,讓兩人損失慘重,幾乎賠上了所有身家。
更可怕的是,他們身後無數的富豪,眼看着期貨市場要完蛋,紛紛抽身,讓兩人焦頭爛額。
於是他們來找未央,打算尋一條生路,沒想到未央沒給他們生路,反而指點他們一條路走到黑。
未珮抱着小奶狗,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佛印與邵雍,都是常來常往的,她也認識這兩個神棍。
“和尚叔叔,道士爺爺,我娘說,我爹目前爲止,還沒有做錯過事情嘞。”
佛印與邵雍悚然一驚,旋即回顧未央的一生,發現這傢伙還真是個奇葩,但凡說話做事,都是有理有據,幾乎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成功了,而且是大大的成功。
若是沒有未央,哪來的現在的大宋?更沒有什麼期貨了。
佛印雙手合十,口宣佛號,說道:“二郎,就依你就是。”
邵雍雙眼放光,哈哈大笑道:“我就覺得曾布這小子是個人才,如今看來,果然不虛啊!”
“兩位前輩說笑了,晚輩就算是長了兩個腦袋,也不是兩位前輩的對手啊!”
曾布神清氣爽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十幾歲的少年,正是風華正茂的時候,青春無敵啊!
“其實狙擊期貨市場,都是未家的三姑娘做的事情,晚輩只是打打下手罷了。”
未央神情一窒,佛印與邵雍也是面色怪異。
曾布笑眯眯的道:“兩位前輩,莫非還不服?咱們再過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