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在夢中,自己掉在了一條河裡,那河裡全是血,上面佈滿了浮屍,真是血流成河,恐怖無比。
在那樣的一條河裡,趙極不斷的游來游去,想要有到盡頭,逃離這一條恐怖的河流,但,那河卻好似沒有盡頭,好像流向了天際的盡頭一般。
在血河之中掙扎,艱難的掙扎,力竭了,掉入了河裡,眼耳口鼻之中,全都灌的是血水,甚至,連雙眼所見,也都是一片血紅。
在那樣的恐怖環境之中掙扎,好像會永遠爭紮下去,不能逃脫,趙極十分堅定的心智,也不禁產生了動搖。
恐懼、絕望、悲哀等,種種負面情緒浮上了趙極的心頭,最後一刻,他的心間全被這種負面情緒填滿了。
當趙極真的想要放棄的那一刻,不知是不是物極必反,或者他的意志真的堅定到了十分,最終,竟一揚手中之劍,一劍將血河劈了開來。
最後,在趙極眼中的定格,那一柄長劍彷彿是符文劍的模樣。
失去了意識的趙極,猛然一下睜開眼睛,從牀上猛地一下坐了起來,第一時間,警惕的望向了四周。
“夫君,你醒了。”
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在了趙極的耳邊,覺得熟悉到了十分。
一轉頭,看到洛秋水坐在牀頭,正瞪着通紅的眼睛,一臉驚喜的看着自己,那一刻,她的雙眼顯得十分明亮,十分迷人。
“秋水,你一直守在這裡?”
見了洛秋水消瘦的身形,趙極有些心疼,不由問出聲來。
聲音才一出口,倒把趙極自己嚇了一跳,聲音沙啞、乾澀,難聽到了極點。
“是的,你昏迷了兩天兩夜,我擔心你,不敢離開。”
洛秋水憋着嘴,歡喜的笑出聲來,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順着臉頰流下,悲傷似乎逆流成河。
“沒事,沒事,秋水,我這不醒了嗎,你不要悲傷了,不要哭了。”
勉力坐直身子,趙極緩緩伸出手去,屈起食指,輕輕拭去洛秋水眼角的淚水,溫柔的道。
趙極真的很心疼洛秋水,兩天兩夜不睡,也可能是不吃不喝,這麼守着自己,她反而瘦了許多,真不讓他感動。
“夫君,以後,你可千萬不要再這樣了,即使想要爲洛家出力,也不應該這樣賣命,不應該以傷換傷,那樣,便是將敵人擊殺了,自己受了傷,也得不償失的。”
緊緊握住趙極的右手,將之貼在了臉上,洛秋水的眼淚制住了一些,聲音卻反而更加悲傷,漂亮的雙眼之中,帶着隱隱的祈求。
兩天前,趙極與數十名黑衣人的大戰,實在太驚險了,先前擊殺後天武者,還比較輕鬆,可,當與幾名先天大戰之時,危險的地方就來了。
先天武者的實力,非後天可比,趙極以一敵衆,想要勝過,也需要付出很多,最後是以血止血,以殺止殺,這才勝了。
可,趙極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這種應敵方式,明顯是不可取的。
“好的,秋水,我答應你,以後不會再這麼魯莽了。”
趙極點頭,很鄭重的答應了下來。
其實,趙極也知道,兩天前,自己經歷的那一戰,是很兇險的,也是很不應該的。
武者求戰,天經地義,必戰意凌霄,纔可發揮出極強橫的戰力來,只有勇氣無雙,才能戰意無雙。
所以,保持戰意是一件很牛的事情,但,也不能太過火了,像兩天前的那一戰,趙極在戰力上的發揮十分完全,其他方面卻做的有點不好,尤其是拿命去拼。
趙極和洛秋水說話的聲音,驚動了外面的人,隨着一陣腳步聲,好幾個人走了進來,有洛重山、莫衝之和洛青雲。
“趙極,你醒了,太好了。”
“賢侄,你終於醒了,秋水可擔心死你了。”
“妹婿,哈哈哈,我就說,你會沒事的。”
三人走進了屋裡,一見到在牀上躺坐着的趙極,人人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很高興的道。
在趙極昏迷過去的這兩天兩夜,三人沒少爲他擔心,直到現在看到他醒了過來,才終於放下了心來。
“岳父大人,二叔,青雲哥,你們都來了,我沒事,感覺差不多完全好了。”
趙極笑笑,臉上是滿不在乎的笑容。
以前當特種兵的時候,趙極也受過這樣重的傷,還不是挺了過來,所以,儘管心中警醒,下一次不能再這樣玩心跳、刺激了,但,既然幹了,就不值得後悔。
“胡說八道,你傷的那麼重,身上的創口有十幾處之多,最重的一處是在胸膛上,直將你的胸前後洞穿,這樣的傷勢,哪有這麼容易好的。”
洛重山一瞪眼,呵斥道。
“是啊,夫君,你別胡說八道了,你胸口上的那一下,實在太驚險了,如果再騙離半寸,你的性命就不在了。”
緊緊捏了捏趙極的手,洛秋水急切地道,淚水又不由落了下來。
“好了,好了,我不胡說了,我不是已經向你保證過了嗎,以後不會再這樣了,你別哭了,好嗎?”
趙極連忙安慰洛秋水,道:“你看,岳父他們都看着呢。”
胸口所中的那一槍,是趙極以傷換傷得來的,刻意避開了心臟的部位,所以,根本不會死亡。
儘管心裡是這樣想的,但,趙極卻不會說出來,否則,還不遭到在場幾人的口誅筆伐。
費了好大的功夫,纔將洛秋水安撫了下來,或許是這兩天熬夜太多,不知不覺之間,她竟然睡了過去,靠在趙極的肩頭,十分乖巧的模樣。
“要不要讓人把她送出去?”
指了一指洛秋水,洛重山小聲說道。
作爲夫妻,趙極和洛秋水肯定是要住在一間房裡的,只是,趙極突然受傷了,大牀肯定要留給趙極,洛秋水爲了陪護,主動要求睡在外間的小牀上,那裡本來是丫鬟睡覺的地方。
“不用,她累了,就讓她這樣睡着吧,免得把她吵醒了。”
趙極的聲音也很輕微,細聲細氣的。
“那好,我們就先走了。”
洛重山又道。
趙極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