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四五歲的男童被領進了審判殿當中,作爲鄭家年齡最小的直系成員,鄭晨耀的臉上居然都看不到絲毫懼怕的神色,反而是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一路進去一路四下觀望着,好似來這裡是旅遊一般。
而作爲今天輪值的主審判官,原本應該端坐於高臺之上的他,卻在鄭晨耀進入審判殿後起身離開了高臺,走到鄭晨耀的面前後蹲下身去。
就在他微笑着準備開口詢問的時候,鄭晨耀居然停下了腳步,滿臉好奇的望着這主審判官,出聲問道:“你就是欺負我爸爸、媽媽的那個人嗎?”
“呃……”這主審判官也是第一次和如此年齡的孩童打交道,卻是被他的一番詢問給問的一陣錯愕,接着就笑着搖了搖頭,說道:“不是。”
“哦……”鄭晨耀很是失望的哦了一聲,接着就轉動着腦袋掃了一眼審判大殿內的景象,朝着主審判官問道:“欺負我爸爸、媽媽的壞人在哪呢?”
“你這麼就這麼肯定有壞人欺負你爸爸媽媽,而不是你爸爸媽媽欺負別人呢?”主審判官饒有興致的望着鄭晨耀,反問了一句。
“因爲晨晨的爸爸媽媽是好人。”鄭晨耀擡起頭,很是認真的回答道:“他們從來不欺負晨晨,他們不是壞人!”
這是一種怎樣的思維模式?聽到鄭晨耀的回答,主審判官隱隱的感覺到了一陣頭疼,搖搖頭後耐着姓子,笑問道:“那,晨晨要是找到了那個欺負你爸爸媽媽的壞人呢?你想怎麼做?”
“晨晨會找晨晨的爺爺,讓爺爺派人殺了他!”鄭晨耀十分肯定的回答道,小臉之上滿是認真的神色。
“那要是晨晨的爺爺殺不了那個壞人呢?”主審判官繼續笑問。
“那就……那就……”鄭晨耀顯然也被這個問題給問住了,擡起手撓着自己的頭髮,好半天才說道:“那就等晨晨長大了,再殺掉他!”
“小小年紀開口就是喊打喊殺,也不知道這鄭家是如何教育下一代的!”主審判官臉上的笑容全部消散,直接站起身來後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轉身上了高臺,居高臨下的望着鄭晨耀,問:“如果你長大了也殺不掉那個壞人呢?”
“不會的。”鄭晨耀很認真的搖頭說道:“我爺爺說過,有志者事竟成,只要有目標,就一定會成功的!”
“知道了。”問了這麼幾句話,主審判官對鄭晨耀的情況也已經有了一定的瞭解,他點點頭後隨手翻看了一下桌案上的書冊,並沒有在裡面發現任何有關鄭晨耀犯罪的記錄。
望着下方站着的鄭晨耀,他微微低頭沉吟了一番,開口道:“鄭晨耀,男,現年四歲,祖籍浙江慶州,並無任何犯罪記錄,尚不足以達到判刑標準,但念其情況特殊,故作出如下安排!”
隨手將書冊放回到了桌案之上,這主審判官宣判道:“剝奪其所有記憶,安排至懺悔刑區單獨隔出一個房間,由一名行刑獄卒負責對他進行新的記憶灌輸,完成改造之後,即刻遣返交由神使負責去向安排。”
“是!”一名行刑獄卒閃身而出,重重的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就在鄭晨耀迷惑不解的注視當中,彎腰將他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流星的朝着審判殿外走去。
剝奪記憶,這並不是他們行刑獄卒所能辦到的事情,只有將他送到神獄內的一幢建築當中進行特殊的處理,才能在不傷害到他的情況下,完整的抹消他今曰以前的所有記憶。
抹除了記憶之後,鄭晨耀就像是一張完全空白的白紙,負責他全新記憶灌輸的那名神使,就要通過各種方式,在這張白紙上勾畫出一個尋常孩子的記憶和思維模式。
至於完成新記憶灌輸之後他該何去何從……這就不在神獄的職責範圍之內了。神獄只負責將他的記憶抹除,同時再灌輸全新的記憶,然後送交給某個附身上任的神使官員手中,對鄭晨耀的未來道路做出適當的安排。
至少鄭晨耀不會死,鄭家的血脈也將以另一種方式維持下去。而這種處理的方法,無疑是目前最符合當前情形的一種辦法。
至於往後鄭晨耀是富是貴是貧還是賤,就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當他的未來被安排到一個全新的起點上後,就不會有人再去關注這個曾經的鄭家小小少爺,他們所能看到的,只是一個全新的鄭晨耀!
“帶下一個犯人進來。”望着那名行刑獄卒抱着鄭晨耀離開了審判殿,主審判官微微吸了口氣,淡淡的開口宣召下一個等待審判的鄭家成員。
而這些正在忐忑當中的鄭家成員,其中有的可能會被抹除記憶亦或者進行心理矯正以及潛意識的引導,然後就會順順利利的離開神獄,開始他們全新的生活。當然,也有幾個,比如鄭邦輝、鄭伯、鄭長雲這些個雙手沾血的人渣,等待他們的就是極爲嚴酷的刑罰,以及下輩子悽慘的命運。
正如先前所說的那般,在神獄當中,所有的罪犯都沒有什麼所謂的人權,因爲這裡不需要你招供也不需要你簽字畫押,所有的罪狀,都會詳詳細細完完整整的羅列到書冊之上!
主審判官所需要做的,就是依照這些罪犯的罪狀做出適當的刑罰宣判,或重或輕、或生或死,都將在主審判官的寥寥數語間一錘定音,除了葉陽城之外,就連神獄閻羅邢俊飛也無法更改判官的審判。
“這一次,就讓我先去吧。”聽到審判殿內傳出的聲音,已經只留下半條命的鄭邦輝倒是雲淡風輕的擡手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衝着行刑獄卒微微一笑,一副慷慨就義視死如歸的表現,乍一看上去確實非常的讓人震動。
但事實上……“啪……”一條黑影閃過,這名行刑獄卒二話沒說就是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鄭邦輝的胸口上,只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全無準備的鄭邦輝立刻就被這一鞭子抽的趴在了地上,發出了一陣吃痛的悶哼!
這名抽了他一鞭子的行刑獄卒冷冷的掃了他一眼,淡淡道:“這裡沒你說話的份。”
…………“鄭家人都不見了。”陳友國的臉上透露着難以抑制的狂喜之色,甚至連門都不敲了,猛的就一把推開了他父親陳振元的書房房門,大聲道:“爸,鄭家人都不見了!”
“什麼不見了?”正坐在書桌前看着一本書的陳振元一時間也沒能回過神來,根本就沒聽清楚陳友國到底在嚷嚷些什麼。放下手中拿着的書本,他轉過頭去不滿的斥責道:“這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爸,我……”陳友國楞了一下,隨即明白了陳振元恐怕是沒聽清楚他所說的話,當下就笑了笑準備開口進行補充解釋,但是……“已經是三十八歲的人了,難道還要我這個做父親的跟小時候那樣,成天在你屁股後面攆着你?”年過六旬的陳振元打斷了陳友國的話語,扶着書桌的桌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說:“難道你忘了我當時把集團交給你的時候,是怎麼交待你的嗎?”
聲音很輕,但語氣當中的不滿卻是非常的明顯。
陳友國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衝着陳振元乾笑了一聲,說:“記得,您當時跟我說,成大事者需學會忍,要做到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讓旁人從神色間捕捉到自己的情緒波動……”
洋洋灑灑說了兩分多鐘,陳友國才原原本本的,將當初陳振元把集團交給他時所說的那些話全部複述了一遍。
“記倒是記得很清楚。”陳振元這才暫時放過了陳友國如此毛躁的表現本應該接受的教導和斥責,朝着他微微一點頭,說道:“說吧,到底什麼事?”
“爸,我剛纔說,鄭家人不見了,全都不見了!”心頭憋着一團火,恨不能一下子把自己得到的情況全部說出來!陳友國喜形於色的說道:“包括鄭家的老頭子鄭邦輝,還有他那些兒子、女兒、孫子、孫女的,統統都不見了!”
“什麼?!”剛剛還教育陳友國不能喜形於色的陳振元失聲驚呼,很是失態的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陳友國的手腕,道:“你再說一遍?!”
“爸,我說,鄭家一家子人,突然間全部消失不見了!”陳友國別說是重複一遍兩遍,就算是讓他重複十遍八遍,乃至千遍萬遍,他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滿臉喜色的說道:“上至鄭邦輝,下至鄭晨耀,統統都不見了!”
“不見了?!”陳振元的大腦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略有些失神的呢喃道:“怎麼會不見了呢?”
鄭家人可不是傻子,迷路的可能姓就跟你花兩塊錢買一注彩票,然後中個五十億大獎一樣,根本就不可能!
如果消息屬實的話,鄭家人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豈不是說……心思轉動的飛快,陳振元出聲問道:“知道是誰做的嗎?”
“啊?”陳友國一愣,繼而訕笑搖頭:“暫時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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