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西南部一座非常不起眼的小城內,時間已經到了下午下班的時間,街道上的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
小城名叫枕坊縣,全縣人口不足八萬,是一個經濟條件相對比較落後的縣城,縣城裡僅有的娛樂場所不過是一家KTV和一家已經瀕臨倒閉的酒吧。
而錢偉豪就是那家即將倒閉的酒吧的服務員領班,當然,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了。縣城裡頭的年輕人都選擇了外出打工,留下來的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人或者還沒成年的小毛孩子。
酒吧的生意一年到頭基本上只能在春節前後紅火個幾天,其餘的時間都是慘淡經營,從酒吧開業時的四十六名服務生,再到現在只留下九個服務生,可想而知酒吧的經營狀況到底慘淡到了何種境地。
就在剛纔,錢偉豪出現在酒吧裡想要換上工作服開始上班的時候,酒吧的老闆找到了他,結清了他的工資之後就把他給辭退了,在這個過程當中,早已知道酒吧現狀的錢偉豪沒有多說哪怕一個字,只不過,這種被辭退的憋悶卻依然將他激的差點和酒吧的老闆動手!
好在最後的那一絲理智及時阻止了他幹出這種傻事,拿着錢就離開了酒吧。一個人行走在大街上,錢偉豪緊了緊拳頭,站住身子後轉身望向酒吧所在的方向,低聲的自語道:“老子今晚就喊人搞死你!”
錢偉豪今年三十六歲,正是一個男人一生當中精力最旺盛的時刻。每個月三千元的工資在縣城裡已經算是白領級的收入水準了,平時在別人的面前也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而現在,這份基層領導般的工作已經被老闆無聲的拿回去了,他錢偉豪手下管不到人了……下崗失業並不是什麼大問題,關鍵是在下崗後你用一種怎樣的心態去面對!
很顯然,錢偉豪並沒有這份覺悟,他收回了落在原處酒吧招牌上的陰狠目光,從口袋裡取出了一隻全觸屏手機。翻出一個名叫‘阿郎’的人的電話,錢偉豪一邊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一邊點在了呼叫的選項上。
“豪哥,我現在沒空啊,喝酒我遲點再過去啊。”電話那頭響起了一些女人的嬉笑聲,以及一名男子略有些爲難的聲音:“九點,九點之前我儘量到酒吧!”
“誰他媽找你喝酒了?”錢偉豪的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絲陰厲的精光,低聲道:“阿郎,豪哥平時對你不錯吧?”
“豪哥對我那當然是沒話說!”那名叫阿郎的年輕人大咧咧的說道:“當時要不是豪哥拉我一把,我阿郎哪有今天的風光體面?”
“你還記得就好。”錢偉豪臉色一喜,說道:“豪哥現在有事兒需要你出面解決一下,你說,幫還是不幫?”
“縣城裡頭還有豪哥辦不了的事情?”電話那頭的阿郎頓時警覺了起來,但說出來的話還是讓人,尤其是讓錢偉豪特別的享受:“這不可能吧?”
阿郎在用自己的驚訝變相的吹捧錢偉豪,吹捧這個下崗前的服務員領班,吹捧這個剛剛下崗的待業人員!
錢偉豪沒想那麼多,他以爲自己在阿郎的眼裡就應該是這樣的角色!他以爲自己很牛逼。於是他朝着阿郎說道:“不是辦不了,而是我自己不好出面去辦這件事兒。”
“到底是什麼事啊?”阿郎雖然在笑,但言辭之間卻已經流露出了絲絲不快和些許不耐煩。
“我剛剛被那老東西辭退了。”一說到這件事情,錢偉豪的臉上就露出了猙獰之色,握緊拳頭狠狠的揮舞了一下後,他說道:“我要告訴他,我錢偉豪不是他養的一條狗!用完了想要一腳踢開……哼哼,門兒都沒有!”
“是那老頭子把你辭退了?”阿郎裝傻道:“那你直接去找老頭兒算賬去啊,我跟那老頭兒又不熟,豪哥你打錯電話了吧?”
“沒打錯,就是要找你幫忙的。”錢偉豪趕緊說道:“阿郎,當時你被人砍傷,可是我一路揹着你去醫院的,這是什麼?這是過命的交情!現在豪哥這裡出事兒了,阿郎你可得替我出面,解決……”
“解決什麼?”阿郎突然間笑了:“這是你跟那老頭之間的事情,我憑什麼要替你出面?你以爲我不知道嗎?那老頭的兒子可是在縣政斧坐辦公室的,我要動了他,他兒子還不得找我拼命?!”
“可是,當初我們是拜了把……”
“拜你個大頭鬼,這年頭誰還信這個?”阿郎一改先前的態度,冷笑道:“我他媽念你當時救了我一命,喊你一聲豪哥你他媽還真把自己當大哥了?錢偉豪我告訴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
電話被掛斷了,錢偉豪舉着手機站在街道上傻眼了……足足愣了半分多鐘,他才咬咬牙跺了跺腳,快步朝着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一路低頭猛走,臉色鐵青的有些嚇人。偏偏在錢偉豪回家的時候,正巧看到了捧着一隻籃球從屋內跑出來的一個小孩子。孩子年紀大約在十歲左右,穿着一身髒兮兮的衣服,人也顯得非常瘦弱。
這個小男孩一看到迎面走來的錢偉豪,頓時就嚇得連手中的籃球都落地上了,瘦小的身子連連後退,直接就貼在了牆壁上,小臉驚恐的望着錢偉豪,就像是看到了什麼惡魔一般。
而錢偉豪呢?原本被人辭退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再給阿郎打電話想要找回場子,卻沒想到阿郎根本就沒把他錢偉豪放在眼裡!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在他的身上,已經快要把他給氣的暴走了。
再加上他平曰的脾氣也非常的暴躁,這種時候,看到這個小男孩……“誰他媽讓你出來的?!”籃球滾到了錢偉豪的面前,一看到這隻邊上已經破口,內膽都已經凸出來嚴重變形的籃球,錢偉豪的臉色更加的陰沉了,忽的擡頭瞪向那小男孩,雙目通紅。
“阿…阿爸……”小男孩貼在牆上瑟瑟發抖,瘦小的身子看上去尤其的可憐。左邊的臉頰還有些輕微的浮腫,手臂上的淤青更是說明了他在這個家中經常遭受的暴力虐待……“阿爸?誰是你阿爸?”小男孩的輕呼並沒有緩解錢偉豪幾乎已經扭曲的心理,相反,在聽到小男孩對自己的稱呼之後,他更是猙獰一笑,一邊撩起自己的衣袖,一邊道:“你是老子花了三萬塊錢買回來的雜種!”
見到錢偉豪撂衣袖的舉動,再聽到錢偉豪每次動手打人前總要強調的話語。小男孩年紀雖小,但已經有些懂事了。他顫抖着,貼着牆壁不斷的朝着左邊的方向移動着……“阿媽,阿爸要打我,阿爸又要打我了……”移動到門邊上的時候,小男孩才猛的一個箭步躥入了這幢三岑樓高,外表還是紅轉頭的屋裡,驚慌失措的聲音在屋內響起!
“你這雜種,大呼小叫做什麼?!”屋內傳出了一個女人不耐煩的聲音。
“阿媽,阿爸回來了,阿爸又要打我,阿寶怕疼,阿寶不要阿爸打我……”小男孩到現在都沒有念過書,用什麼樣的話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根本就一無所知。
他哭泣着,試圖尋求他口中那個被他稱作阿媽的女人的庇護,但是……“啪!”一記無比清脆的聲響在屋內響起,那女人怒道:“滾,老孃不想看到你這個雜種!”
“哇……”小男孩哭了,哭的很傷心,也哭的很絕望。
而站在屋外的錢偉豪,在聽到那聲脆響後,卻依然沒有放棄自己心中的打算,一腳將那籃球踢飛之後,他猙獰的笑着,進了屋。
“哇……”小男孩哭的更兇了,屋裡頭傳出一陣陣噼裡啪啦的聲響。
與此同時,在錢家所在的街道上,正有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在四名警服男子的陪同下,朝着錢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在這對年輕男女的身旁一側,一個三十多歲的警服男子朝着他們二人說道:“就在前面不遠了。”
“嗯,謝謝你們。”年輕男子回過頭去朝着警服男子笑着點了點頭,說道:“等會兒還需要你們配合才行呢。”
“這個當然沒問題!”警服男子笑着道:“只希望不要白走一趟就好。”
“我們這裡有那個孩子的相關信息,根據網友們提供的情報,很有希望不會白走的。”年輕男子說着,臉上卻是露出了濃濃的自信,說道:“如果沒有確切的證據,我們也不會千里迢迢趕來這裡的。”
“說的倒也是……”警服男子點點頭不再說些什麼,擡手一指不遠處的那幢三層樓高,外表還是紅磚的民宅,道:“那就是你們要找的那戶人家了。”
“過去吧,希望孩子沒事。”一直沒怎麼開口說話的年輕女子說完這句話後,就突然間皺起了眉頭……幾秒鐘後,她臉色一沉:“混蛋,人渣!”
話音未落,人已經第一個衝了出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