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惺惺相惜

黃泉見到司馬通忽然中箭身亡,整個人一下子都呆住了,簡直無法相信眼前的這一幕會是真的。拼死將他護送到這裡,他居然就這樣死在了自己面前!

黃泉內心的激盪,使得手上的動作頓時一滯。左甫可不會試圖他理解黃泉內心的憤怒,更不會錯過這樣制敵的良機。

左甫的手上招式立刻改變,長劍隨即在黃泉的肩頭劃出一道傷口。

黃泉眉頭一皺,居然看也不看肩頭的傷勢,然後便是再度揮劍奮力反制左甫。此時的黃泉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攻擊忽然變得極爲瘋狂,每一招都是全力出擊,似乎是要將左甫生吞活剝了一般。

兩人又鬥了三四招之後,左甫終於被黃泉逼開了。

這時候,黃泉忽然看向施惠這邊,喝道:“賤人爲司馬校尉償命來!”說着,丟下仗劍就向施惠衝殺過去。

施惠早就已經有些手癢,轉身將手裡的小弩丟給劉禪身邊的一個遊俠後,便立刻抽出自己的長刀迎了上去,跟黃泉鬥在了一起。

本來施惠的武藝是比黃泉要差的。但是現在的黃泉心浮氣躁,先前又與左甫爭鬥了許久,體力是內力消耗甚大。於是,施惠這時候居然能夠與之鬥了個旗鼓相當。

但是,劉禪還是很關心施惠的,畢竟她是爲了劉禪才重新拿起武器的。所以劉禪一直以來,心裡對施惠總是抱有一絲愧疚。

劉禪立刻高聲對左甫喊道:“左甫,你愣着幹什麼,還不快上去幫施惠啊!”

左甫稍微猶豫了一下,似乎不想以多取勝與黃泉這樣的高手。但是他看到世子臉上焦急的神色,心裡也之內暫時放下身爲武者的高傲之心了。

左甫大喝一聲道:“注意了,看劍!”

左甫最後居然還是忍不住事先要提醒黃泉,他要加入圍攻了。這頓時讓後面的劉禪,看得有些哭笑不得,這些遊俠的心態還真是很複雜啊!但是劉禪也只是苦笑了一會兒,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自己對此必須要給予尊重。

不過,在左甫參戰之後,場上的戰況立刻出現了一邊倒。左甫和施惠兩人雖然配合生疏,但是兩人都是武藝高強之輩,雖然達不到1?12的效果,但是也根本不可能小於1的。

所以雙方爭鬥了七八招之後,左甫一劍盪開了黃泉的劍招。黃泉的中門立刻洞開,施惠的刀法那絕對是專門用來殺人的,一向都是又狠又準,立刻毫不留情地挺刀直刺黃泉的心臟。

——一切都結束了!這樣倒是不錯。不過,我卻要對不起我家主公了!

黃泉此時手裡雖然依然握着長劍,但是心裡已經全無鬥志。他似乎是以淡然的心態,來面對死亡的。因此此時,他臉上的神色依然淡然。但是,其實他的心裡卻因爲沒有保護好司馬通,感覺了一絲遺憾。

忽然,左甫喊道:“趙夫人,住手!”

可是此時施惠的刀已經快速刺出,除非承受岔氣的危險,或者刀法已經練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否則是絕難再收刀的。但是一則,施惠不想岔氣;二則,她的刀法還有待提高,所以施惠的刀,自然還是筆直地刺向了黃泉。

噹的一聲,左甫忽然出劍盪開了施惠的刀。而黃泉那邊也並未乘機,對兩人發動反擊,只是靜靜地看向左甫這邊。

施惠顧不得理會黃泉,對左甫怒道:“左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爲何阻止我殺了此人!”

左甫老臉一紅。他剛纔出劍確實只是心血來潮,潛意識裡面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眼前這個高手是不應該這樣,死在自己與施惠兩人的聯手之下的。

左甫的口才一向不是很好,雖然心裡有想法,但是此時面對盛怒的施惠,忽然感覺自己竟是無從解釋起。左甫一時間只是愣愣的杵在哪裡,不知道應該對施惠說些什麼了。

劉禪見到兩人起了爭執,立刻催馬上前,揚起馬鞭指向左甫,問道:“左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左甫那高大的身材,忽然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劉禪馬前,弄得劉禪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左甫今天這是在演的哪一齣。

劉禪只得從馬上下來,就要上前將左甫扶起來。不想,左甫卻是沒有起來的意思,加上他的身材魁梧,劉禪文弱,怎麼可能扶得起來呢?

劉禪只好縮回手,問道:“好吧,你說這究竟是爲什麼?”

左甫的已經眨了眨,頗爲爲難道:“在下想要求世子你一件事。”

劉禪忽然笑了起來。這個左甫一直以來幫助自己甚多,自己都沒有機會給他回報,所以莫說是一件事,就是三件事,自己也會答應了。

劉禪便問道:“你起來再說。”

左甫這才從地上抓起來,看了一眼,猶自一臉寒霜的施惠,才向劉禪施禮道:“在下想請世子放此人一條生路。”說着,左甫伸手指向黃泉。

劉禪驚奇地看了看左甫,然後又扭頭看了看兀自在愣神的黃泉。他心中真的是不免好奇了,這個左甫今天的表現真的是出人意料之外,他恐怕連對方敵人的姓名都不知道,居然就來向自己討保了?

劉禪便問道:“你爲何要這樣做?”

“在下敬佩此人是個武藝高強之人,覺得他不應該就此死在這裡。”

劉禪頓時苦笑起來,難道這世上真的有武林高手,打過一架之後,就變得惺惺相惜的事情?他隨即扭頭看了看前方,戰鬥已經接近尾聲,只剩下幾個敵人還在頑抗而已。

劉禪又扭頭看向施惠,她立刻冷哼一聲,然後故意轉過臉去了,顯然根本不同意讓左甫放過眼前的敵人。

劉禪便對黃泉道:“本人乃是漢中王世子劉禪,你且報上名來。”

黃泉想不到眼前這個還未束冠,一身書生之氣的孩子,居然就是劉備的兒子劉禪。不過,既然劉禪這樣的身份,先向自己做了自我介紹,黃泉自己也不能太過施禮。

黃泉只得拱手施禮道:“在下黃泉。”

劉禪點點頭,心裡便有些欣賞他的那份骨子裡的淡定了。劉禪便問道:“左甫剛纔求本世子免你一死,我是可以答應的。那你是否願意投靠我呢?”

黃泉的目光看向劉禪臉上,發現他的神色很真誠,沒有一絲做作的樣子。但是,爲了苟全性命而背叛舊主,顯然不是他能夠做得出來的事情。

黃泉揚起了頭,果斷地回道:“恕在下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

劉禪聞言,無奈地看向左甫,發現左甫的臉色已經漲紅了。

左甫連忙勸道:“黃壯士,大丈夫存活人世,便是爲了尋找明主成就一番事業。我家世子,實乃仁義之人,是隻得投靠的明主啊!”

黃泉臉色隨即緩和下來,向左甫拱手道:“左先生,泉並非是不識好歹之人,只是要我背叛主人,實在非我所能夠辦到的事情。”

左甫見狀,只得轉向劉禪道:“世子,這……”

這時候,一旁冷眼旁觀的施惠,忽然說道:“這樣的人死不足惜,殺了最省事!還跟他廢話什麼!”

劉禪擺擺手,讓施惠不要說話。其實他心裡也很矛盾,不過見左甫實在是爲難得很,嘆了口氣道:“左甫你也不必爲難了,我放過黃泉就是了。”

黃泉不禁有些愣住。而左甫則是大喜,連忙上前撿起地上的長劍,交給黃泉,說道:“黃壯士,幸得我家世子仁德,你且快快離去吧。”

劉禪這才揚起手裡的馬鞭,高聲喝道:“所有人全都給我住手!放過所有還活着的敵人,讓他們安全離開。”既然放過一個黃泉,劉禪有何必計較於他幾個手下的姓名了。

黃泉這才收劍入鞘,卻忽然上前跪倒在劉禪面前,道:“只恨不能早日遇見世子!世子今日之仁德,泉絕不敢忘記!”

劉禪笑了笑,讓左甫將黃泉扶起來,然後命人去牽來一匹馬交給了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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