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禪的馬車隨即在留個白甲禁衛的護衛之下,快速地向着城東方向駛去。此時已經是下半夜,城裡人早都已經入睡多時,只有天上的明月在靜靜地發光,遠處不知道睡覺的狗偶爾發出幾聲叫聲。
除此以外,那就只有劉禪的馬車在磚板的街道上面,發出的響亮的馬蹄聲了。
馬車經過一段不短的時間之後,終於在一座很是寬大的府邸後門口停下。後門不大,臺階上面卻長着一兩簇小草,似乎鮮少有人從這裡進入。
但是奇怪的是,門檐下卻依然懸掛着兩盞深紅色的燈籠,散出發微弱的紅色光芒,只能夠照亮門前的一隅之地。每個燈籠上面,各自書寫了一個亮眼的“周”字,那麼這裡必定就是周府了。只是這天下姓周的人不少,不知道這個周究竟是誰家的周。
劉禪隨即撥開馬車的門簾,走出來看了看周府的後門,上面的門板都顯得有些老舊,想必是有些年頭沒有上漆了。
這時候,周府的後門忽然被人從裡面打開,走出來了一個年紀約在五十歲上下,身穿一身粗布衣衫的老人家。他似乎是一直在後門內等候,所以一聽到外面馬車的動靜,就趕快開門出來了。
老人看到劉禪走過來,便施禮道:“請問公子,可就是今天送信來的那位貴客嗎?”
劉禪對待老人總是很客氣的,笑着回禮道:“老人家有禮了。我就是今天託人送信來的人。”
老人家見劉禪這麼有禮貌,心裡很高興,臉上頓時露出笑意,道:“小老兒只是個下人,貴客不要多禮。來,請隨我入內,您的馬車請從前門進入。”
劉禪暗歎,這周家的人果然不一般,連個老下人說話都這麼有水準。他又向老人家道謝一聲後,讓馬車自己駛到前門,自己則帶着留個白甲禁衛進入周府。
劉禪這才一邊走,一邊對那老人家說道:“老人家,我如此深夜前來實在冒昧,想必是打擾你們家夫人的休息了吧?”
老人家笑了笑,說道:“我家夫人一直等您不來,只好就先去休息了。不過,我家夫人已經爲公子你準備好了休息的房間和酒菜,請您儘管放心在這裡好好休息,如果還有什麼需要的東西,儘管跟小老兒說一聲就可以了。”
劉禪再次向老頭致謝,然後便跟着老頭一直來到邊廂一處比較偏僻的院子。此處似乎很久沒有人居住,所以完全可以看出是爲了迎接劉禪的到來,而特意打掃過不久,只是旁邊的那些花圃裡面生長的雜樹和雜草,就還沒有來得及清理完備。
不過,這些對劉禪而言,並不是什麼大問題。自己如今是出門在外,而且外頭現在又是一片危險,能夠有個地方收留自己,已經可以說是萬幸了。
那老人家隨即說道:“請問公子貴姓?”
“我姓楊。”
“哦,原來是楊公子。我家夫人說,因爲楊公子你的行蹤需要隱秘,所以就把這個最爲偏僻的院落收拾出來,讓您先在裡面住下。明天小老兒就帶人,將這院落的來來往往再打掃個乾乾淨淨,讓您也住的舒爽一些。”
劉禪點點頭,說道:“那就有勞老人家了。”
然後,兩人便進入院落,這裡面應該有六七個房間,正好讓劉禪和他的白甲禁衛一起住下。不過房子確實顯得有些破舊了,想必真是已經很久沒人過來了,窗臺和廊柱上面有不少地方都已經雕漆。
老人家隨即指着前方那間燈火輝煌的主屋說道:“公子請跟我來,那間最大的房屋,便是給公子你暫住的。而一旁兩邊的廂房,則是給您的幾位下人住的。”
劉禪點點頭,留個銀甲禁衛隨即分出四個人,分散開來向着房子四周而去,應該是去檢查或者做戒備了,只留下兩個人隨身保護劉禪。其安保工作,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老人家見狀,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驚訝。因爲以前主人還在的時候,吳國主孫權那時候是剛剛掌權,所以還經常過來請益國內政務,他的侍衛們差不多也都象這個楊公子的下人這樣做的。只是不知道這個楊公子究竟是何來歷,他的下人居然如此緊張行事。
但是他老人家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有些事情事關機密,不是他做下人的能過問的。所以他便當作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直接引着劉禪登上臺階,推開房屋的門一同走了進去。
這是個很大的房間,甚至可以說是,成爲一個獨立的廳堂,裡面呈長方形,恐怕足以擺放得下十張桌案。一旁的立架上面(有些象專門放劍的架子蘭敧,但是要高要長很多),上面密密麻麻擺放着幾十只挺長的蠟燭,把屋內照得如同白晝一般,讓人忍不住生出一絲太過奢華的感覺。
而屋內的右側,此時就擺放着一張桌案,上面已經擺放着熱氣騰騰的酒菜,只是在這空曠的屋內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屋內的最裡面,則放着一張很大的牀榻,應該就是劉禪今晚要睡覺的地方了。
劉禪有些受寵若驚地問道:“老人家,這間屋子,怎麼會如此之大呢?”
老人家嘆了口氣,帶着一絲沉重說道:“這間屋子其實在兩年多以前,還是有人住的。它原本是我家老爺和夫人的房間。可惜天妒英才,我家主人英年早逝之後,夫人不勝傷悲,就幫到別的院落去住了。後來這裡就又成爲我家大公子的住所,可惜他也去世得早,少夫人後來就搬回孃家去住了。這裡也就一直空置到了現在。”
劉禪不禁也跟着發出一聲嘆息,原來這裡就是周瑜周公瑾與小喬的房間,也是周循和孫魯班以前用過的房間。可笑自己剛剛把孫魯班收拾了一同,一會兒功夫自己就住進了她的房間,這究竟是天意還是個老天跟自己開的玩笑呢?
老人家便又說道:“楊公子,您現在若是覺得肚子餓了的話,就請先吃點酒菜。如果不餓,您也可以先洗漱一下,熱水我已經吩咐人在燒了。”
劉禪很高興這個老人爲自己設想的這樣周到,笑道:“洗漱倒是不忙,我現在還真是有些餓了,還是先吃點東西再說。對了,老人家,我的那些下人今天也忙碌了一天,應該也是都餓了,你也幫他們準備些吃的吧。”
老人家笑道:“公子不必老稱呼小老兒老人家老人家的,您叫我周福就好。您的那幾位下人的酒菜,早就已經放到他們的房間裡面,公子真是個體恤下人的好人。”
劉禪笑了笑,然後這才入座。而周福也並不離去,在一旁爲劉禪倒酒伺候着。
劉禪還是很喜歡這個周福的,就一邊吃着東西,一邊跟他聊天。他很快打聽到不少關於周公瑾以前的事情,其中有些許悲傷,也有些許快樂的逸事。特別是那些關於周瑜與小喬的往事,加上這個周福是個能說會道的人,被他編排得簡直可以直接用來拍電影,讓劉禪感覺不虛此行了。
等到吃喝與梳洗完畢,劉禪便在周福的服侍下躺倒在那張,周瑜曾與小喬同牀共枕的牀榻上。
牀被都很乾淨,散發出淡淡荷花香。讓劉禪忍不住想起這樣的香氣,跟小喬身上的氣質是何其相似。當年那風流倜儻的美男子、劉禪內心一直敬仰不已的周瑜大都督與小喬,就是在這裡一個鼓琴,一個輕吟小調,成爲了一對世上人人羨慕的神仙伴侶吧……
劉禪一邊幻想着,一邊羨慕着,很快就沉沉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