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無數戰艦交錯,在炮火中激突着。野蠻的鋼鐵與華麗的魔導材質互撞,激盪出燦爛的火花。不時有戰艦傾斜,爆炸,在星空中燃起一團團火球。
而在激烈的戰場下方,人類戰士已經如同幽靈一樣穿刺進去。一路將阻擋者粉碎。
經歷了第六層之戰後,人類戰士明顯有了長進,也更換了戰術。以往的激烈衝突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流水線一般的作業。只見他們排着鬆散的陣型極速突進,遇到任何敵人都不做糾纏,從最先與敵人接觸的戰士開始每一人都只做一次攻擊,流暢的彷彿行雲流水一般,正是克羅迪爾征服者給他們展示的戰術。只不過相比克羅迪爾人,他們的動作更加嚴密而契合,就如同一個超巨大的殺戮機器。
克羅迪爾人都是舉世矚目的強者,哪怕離開了這些配合技巧,他們也強大無比。
但人類不是,作爲高等文明眼中的螻蟻,低賤生物,人類早已學會了如何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在走向宇宙之前他們就是集團工作的,其工作模式非常類似蟻巢。克羅迪爾這種流水線作業恰恰是他們的長處。
可以說,克羅迪爾人爲他們打開了一扇門,他們卻做的比克羅迪爾人還要出色!
配合!集團的,大批量的,廣域的配合!所有參與到流水線中的個體,不管是強大的行星級戰士,還是某一艘戰艦的某個船員。都是這個殺戮機器中的一顆螺絲釘!
人類,正在以另一種精神,將克羅迪爾人傳承於他們的經驗吸收。昇華,從而發展出一種藝術!一種捨棄個體,爲了戰爭而存在的藝術!
可以說,在宇宙層面,人類都是一個非常特殊,非常矛盾的種族。
他們特殊,是因爲他們同時具有容納和排斥兩種種族特性。對可利用者能夠容納,不可利用者進行排斥。
他們矛盾,則是因爲他們具有兩個相反的特點。極端個體化和極端羣體化。在這個宇宙再沒有比人類更多欲望的生命了,所以每一個人類都具有極強的獨立性,也就是極端個體化。陰謀家,王者。梟雄都是這個類型的代表。而相對的。在擁有一個強大集權的情況之下,人類卻又會顯露出絕對的極端羣體化特性,這就表露在爲了種羣的利益甘於犧牲,犧牲個體而服從大局的行爲上。(看到這裡大家應該知道小刀用什麼種族作爲人類原形了吧?嘿嘿。)
綜上所述,人類的崛起並非偶然,而是一個宇宙運行的必然。而當這個必然開始謀取自身的地位時,那麼一切陳舊的腐朽,都將因其而粉碎。
轟!
又一個蕯沙主宰者在虛空中爆成碎片。隨後一羣身影穿過他的位置。
這羣人影的頭領,一個傭兵看了一眼前方。然後沉聲說道。
“不能繼續前進了,我們還要跨過七八個主要戰場,繼續前進會遭受更多的阻力,如果不想被這些阻力攔截,我們需要通道!”
“可是哪裡有通道呢?”另一個女性星盜說道,美麗的眼睛望向四周。“這裡只剩下我們了,摩西族和藤蛇族的戰艦幫不了我們,如果你需要通道,那麼只能由我們自己打開。”
“隊長,你怕死嗎?”
“廢話,當然怕。”之前的傭兵臉色微紅,狠狠的瞪了那名女星盜一眼,但還是回答道。“可如果不能完成任務,那麼死不死又有什麼區別?就算老子還沒找到命運中的另一半,這種時候也不能做夢了。”
說着他轉頭望向小隊成員,沉聲命令道。“準備,我再聯繫一次上面,如果沒有通道的話,就由我們來完成。沒準備遺書的趁早!”
“哈!”小隊成員都齊齊失笑,眼中卻燃燒着澎湃的戰意。
別人也好,自己也好,只要可以打開通道,一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呢?他們不缺金錢,不缺女人,更不缺權勢。個體的慾望都已經滿足了,唯一不能滿足的,卻是那麼孤寂卻又渴求榮耀的心。
爭取一個陽光下的位置!這不是人類的宣言,這是所有卑微生命的宣言!
讓死亡來的更榮耀些吧!!
每個小隊成員的眼中,都閃爍着渴求勝利的目光。他們的身體都彷彿在燃燒,排着鬆散卻又暗含規則的陣型向目標地衝去。
沒有通道,我們的屍骨,就是通道。
衝鋒中,一個女性聲音突然響起。“隊長,聽說你還是單身?”
“出任務的時候,你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突兀?”
“如果是的話,任務結束後我們交往好嗎?”
“呃,就算是任務,也需要講人權。我大膽的答應你了。”
“哈哈哈哈……”小隊中,響起成員的笑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微弱。
他們都是微不足道的傭兵與星盜,但在這末日的戰場之上,誰又能說他們不是英雄?
傭兵小隊的決心不可謂不堅決,不過戰爭到底不以個人意志爲轉移。就在他們準備犧牲一切的時候,幾個巨大如山的身影卻已經早他們一步,撞入了前方的主要戰場。只聽轟的一聲,上萬道光束與炮火同時命中這幾個巨大身影,將它們生生消融了一半有餘。可就算如此,仍有更多的巨大身影從後方出現,捨生忘死的投入到前方。
“是遠古泰坦!”
一個傭兵嘶聲叫道。“它們在爲我們開闢通道!”
“天啊……它們死的好慘!連泰坦之核都沒留下來!”
“可它們成功了!它們爲我們吸引了敵方火力,還衝垮了攔截我們的防線!夥計們,現在是看我們的時候了!”
“衝鋒!”
“快快快!在被幹掉之前!奪取永訣之門!!”
一羣傭兵呼喝着,化爲虛空下的黑色幽影,穿透泰坦一族爲他們開闢出的通道……
而在他們後方,血瞳和羅比等人默默的跟隨着,臉上毫無表情。
“不要在意,血瞳。”羅比安慰道。“這是戰爭,任何犧牲都在所難免。”
“我知道。”血瞳回答。目光中的陰沉卻一點也沒有消散。“我只是覺得,似乎沒有那麼簡單。”
“也許,對於我們的戰鬥,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