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a站在自己的家的院子了裡,她記得剛纔自己還在好友Sabrina的家裡,參加她的生日宴會。爲什麼她會回到家裡?然而她又覺得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站在這裡,一切都顯得非常的理所當然。Mia就這麼站着,彷彿與陰霾密佈沒有一絲月光的黑暗溶爲了一體。房子裡也沒有一絲的光亮,不只是這所房子,好像是周圍所有的房子裡都沒有一點聲音,安靜的有些詭異。烏雲遮住了月光,不難想象不多時就會有一場雷雨。這個時候不知道爲什麼Mia總覺得這個場景彷彿非常的久遠,好似在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但又好像就發生在一秒鐘之前,這種如夢似幻的感覺讓她有些疑惑。
看着自家的門開着沒有鎖有些奇怪,她看着自己伸出有些陌生的稚嫩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推開門,“爸爸,媽媽……”,Mia的聲音裡帶着不安和恐慌,屋子裡沒有人迴應,這讓Mia更加的不安,似乎她已經知道了什麼。Mia想快點擺脫現在的感覺,她本能的想要打開客廳的燈,但是黑暗阻礙了她的步伐,平時看起來輕而易舉的事,現在卻異常的艱難。
突然一道閃電突破天際,給黑暗的一切帶來了光亮的衝擊。
“不!”Mia尖叫着,但是她的尖叫仿若是無聲的,沒有給這如深淵一般的寂靜帶來一絲波瀾。Mia顧不得那麼多,此時眼前的景象已經讓她的思維陷入了停滯,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父母倒在血泊中,鮮血此時在閃電的映襯下特別的鮮紅,特別的妖豔,特別的凝滯,特別的禁錮。震驚過後,Mia不顧一切地撲向已無任何生命跡象的父母,她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她的父母仍然還活着,她奮力地向前奔跑,可是爲什麼感覺一切都是徒勞,她彷彿被什麼力量拖拽着。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此時恐懼瞬間吞沒了她,只見客廳裡已經凝固的鮮血仿若活了一般,變成了鮮紅的沼澤將自己一點一點的吞噬……
“轟隆隆……”
“呼……呼……”Mia,哦不,現在應該叫Elizabeth,Elizabeth Lightman從噩夢中驚醒猛地從牀上坐起,她看到這裡是自己熟悉的房間之後,才緩過神。她急促地喘息着,努力平復着急速跳動的心跳,對額間、臉頰滴下的冷汗置若罔聞。她轉頭看了看牀頭的時鐘,才只是凌晨兩點,外面看來是要下雷雨了,空氣中瀰漫着潮溼的氣息,和十年前的那個晚上一樣。
十年了,十年間,這個夢境一直折磨着Elizabeth,現在她依然清晰地記着那個被鮮血染紅的客廳,那個父母從自己生命中消逝的時間。她低頭看着掛在脖子上那條始終不離身的鑽石項鍊,這是父親去世前送給自己的最後一件禮物,她用雙手緊緊地捏住這個心形的掛墜,好像如此還能感受到父母的溫暖。
十年前,Howard夫婦,如今的Elizabeth的親生父母慘遭殺害,兇手依然毫無蹤跡可尋。被國防部秘密保護起來的Mia,在被送往寄養家庭之後的第一夜,便離家出走,之後被Lightman博士偶然找到。Lightman博士隨後向上級申請收養Mia並得到了批准,從此Mia便成爲了Elizabeth Lightman平靜地度過了十年。現在的她22歲,便從耶魯大學心理學系畢業,畢業後就用父母的遺產購置了一套單身公寓,搬出了養父的家。於此同時Elizabeth進入了養父Lightman教授的Lightman公司工作,並同時攻讀心理學博士。爲了找到當年殺害她父母的真兇以及整個事件的真相,她學習了犯罪心理學,並輔修法律和微表情學。
但是根據自己和養父這些年來不間斷的調查,他們發覺了當年的事很不簡單,看似毫無線索,卻又錯綜複雜牽涉甚廣。Elizabeth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她害怕有一天自己支撐不下去而讓真相里自己遠去。
“超人”計劃便是一切事情的起因,這些在Elizabeth15歲的時候,Lightman博士便已經事無鉅細地全部告訴了她。Elizabeth知道在真兇沒有找到之前,自己仍然處於危險之中,所以這些年來她一直如履薄冰,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敢與什麼同齡人交朋友,她害怕將其他人也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她用笑容遮擋自己的真實情感,與誰都看似關係不錯,但其實她只當自己是所有人生命裡的過客,亦或是所有人都是她生命中的過客。
“She’s out of my life……”一陣悠揚的鈴聲打破了與室外雷聲陣陣形成鮮明對比的一室寂靜,Elizabeth拿起自己放在牀邊的手機。
“喂。”Elizabeth的聲音總是讓人感覺有些柔弱,對於自己的聲音Elizabeth總是有些不滿,她認爲自己並不適合這樣柔軟的聲音,固執的她認爲自己需要的就只有堅強。
“Mia,”Lightman教授低沉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現在只有Elizabeth的養父Cal和養母Zoe纔會在沒人的時候叫這個她快要遺忘卻不敢遺忘的名字,“你醒了嗎,現在有緊急的事情。”
“嗯,我已經醒了。”Elizabeth的聲音難掩疲憊。
電話那頭的Lightman教授聽到Elizabeth的聲音,不禁皺起了眉。“怎麼了?是不是又做噩夢了?”
自己的Cal 爸爸擔憂的聲音傳來,讓Elizabeth的心中涌起一陣暖流,“嗯,不過已經沒事了,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Elizabeth的話不知道是安慰自己還是在安慰自己的養父,“對了,是什麼緊急的事情?”
“唉。”Lightman教授對於自己的養女總是做噩夢的事有些無可奈何,無論他用什麼辦法都無法幫助這個可憐的孩子擺脫當年那件事的困擾,“是這樣的,你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不用到多,只是出去一天而已,但是要記得多穿一點,半小時後我們到你公寓樓下接你,有緊急任務,詳細情況到時我們當面再說。”
“好的,我知道了,那就這樣。半小時後見。”
“嗯,半小時後見。”
聽自己Cal爸爸的口氣應該是一件很緊急的事情,Elizabeth不多做猶豫,立刻起牀洗漱,收拾自己的行李。
半小時後,自己看到了準時出現的Cal爸爸和同樣看着自己長大的Foster 阿姨,看到他們兩個人同時出馬,看來事情很嚴重啊。
“Eli,之前我們和俄羅斯之間的間諜門事件,你應該有所耳聞吧。”Lightman博士對剛坐定的Elizabeth說道。
“嗯,不是已經決定在24小時之後撤回駐俄的外交人員了嗎?”Elizabeth回答道,心裡也隱隱約約猜到自己一行人的目的地了。
“嗯,就是這件事。從中央情報局傳來消息,我們的駐俄外交人員中混有一名不明間諜,我們這次的人物就是協助CIA在未來的24小時之內找出這個人。”Lightman教授非常簡明扼要地向Elizabeth闡述了他們的任務。
“待會兒,我們會和CIA的人乘專機去俄羅斯。Eli沒什麼問題吧?”Forster看出Elizabeth的臉色有些不好,有些擔心的問着。
“嗯,沒有問題的,我這不是挺好的嘛。”感覺到Forster和養父投來關心的眼神,Elizabeth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不知不覺中自己的話裡帶着一絲撒嬌的味道。只有在這幾個自己最熟悉的丟人身邊,Elizabeth纔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些真實的感情。
“那就好。”雖然自己仍有些擔心,但是Elizabeth看起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以外,的確是沒有什麼問題。Foster和Lightman卻知道這樣的天氣一定是讓Eli又想起了那個夜晚。
說完之後,車裡在沒有任何聲音,三個人開始閉目養神,以準備度過未來會持續緊繃的24小時。
到達機場,已經度過了雷雨前的沉悶,雨已經衝破了空氣中的凝滯,不斷着下着,伴隨着電閃雷鳴,黑壓壓的烏雲不斷涌動着,讓黑夜顯得格外的猙獰。這樣的場景讓Elizabeth非常的煩躁,雖然十年的時間都沒有撫平她的傷口,但是這十年還是教會了她控制和忍耐。
他們三人披着機場提供的一次性雨衣,走向了停機坪,來到了那架專機前。
“你們是Lightman公司的人吧,我是這次的負責人,Jacob。快點上機吧,機場指揮台說再過十分鐘就要關閉跑道了。”雨聲太大了,彷彿是天的怒吼一般,來人不得不幾乎是吼着對我們說道。
“好的。”Lightman教授也不多話,跟着Jacob走上了登機梯。Elizabeth和Forster緊隨其後,她們也受不了這樣糟糕的天氣,只想快點到一個乾燥的地方,喝上一杯熱咖啡。
這樣糟糕的天氣讓人不禁有些擔心飛機的安全,起飛時飛機不可避免的顛簸,然後穿入天上烏黑的雲層。此時亂流讓飛機的顛簸更甚,Elizabeth有些緊張地握住座椅邊的扶手,她看着窗外雷電交加的場景,心中更爲煩躁。突然手上傳來一陣溫暖,Elizabeth有些僵硬地轉頭,看到是坐在旁邊的Forster溫柔地附上了自己的手,Elizabeth知道是自己的異樣的表現又讓人擔心了。Mia啊Mia你要快點冷靜下來,她這樣在心中念着,待自己好些之後,回了一個微笑,示意Forster放心。還好很快飛機就衝出雷雨雲層開始變的平緩了。
從華盛頓到莫斯科是一段很長時間的旅行,機艙裡所有人都明智地選擇睡眠來補充精力。Elizabeth也經不住睡意,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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