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兒不知何時也披着外衣站在院內,看瑾若一直在跟雕兒說話,也猜她心情不好,她拿了件厚衣給瑾若披上。
“郡主,秋意濃重,小心傷了風寒。”
瑾若披上外衣,草兒也彎身逗着南兒,瑾若突然想起前日,“草兒,上次我是怎麼回到這裡的?”
草兒看着瑾若,“郡主說的可是慶功宴那夜。”
看到瑾若點頭,草兒才忽然想起來,敲了自己腦袋一下,“奴婢倒是忘了,上次是陌王爺抱你回來的,你回來的時候渾身發抖,他在這裡一直等着太醫給你開藥方,奴婢看那些太醫的臉色,倒是挺怕陌王爺的,不過那夜他的臉色確實不好看,不過他一直等到天微微亮才離開,一直坐在門外的臺階上,奴婢怎麼勸也沒離開,倒沒一天皇子的架子,只是走時卻囑咐奴婢不要對你提起,但是奴婢覺得還是告訴你的好,又不是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草兒還在一字一句的說着,瑾若的心裡忽然覺得有些異樣,擡眸,夜色中,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大殿的屋檐頂,雖然看不真切,雖然離得很遠,但是瑾若知道,那人定是北寒陌,他站在那裡多久了,他在看些什麼。
她知道他一定也在看着她,兩人誰都沒有先說話,只是過了一刻的功夫,南兒才從地上飛到屋檐上,然後人和雕兒一起消失在夜色中。
“郡主在看些什麼?草兒也試圖去找尋什麼?”然後一臉疑惑的看着瑾若。
瑾若搖頭,一股異樣的感覺,她努力讓自己忽視這種感覺,似乎是依賴,似乎是守護,不過這些都如過眼煙雲,是瑾若不願相信的。
“草兒,如若陌王爺問起,你便說我從未過問過那夜的事。”瑾若說完,轉身回了屋子。
只留下一臉詫異的草兒,嘟嘟囔囔好似不明白,但也回了自己的屋子,今夜她不用守夜。
北堯城中的歌舞坊真是名副其實的歌舞昇平。這裡的歌舞坊是京城中有錢有勢的大戶聚集之處,而在衆多歌舞坊之中,唯有天樂坊是北堯城中最豪華的舞坊。
天樂坊分爲三層,從下到上按等級劃分,像北寒陌和長孫恆的等級當然是在最頂層,第三層的。妖嬈的舞女在頂層的舞池中扭動着曼妙的身姿,幾個樂師在奏着倒也雅緻一些的音樂,到這裡的人不免覺得天樂池的第三層還真不是俗物呆的地方。
而北寒陌和長孫恆卻只是在三樓的一個角落對坐飲酒,一些在天樂坊的姑娘們似乎也知道他們的身份,也不敢故意去諂媚獻姿,倒是一些新來的不懂規矩的姑娘們看到北寒陌和長孫恆的衣着和貴族的氣質,不免想着多湊近幾分,長孫恆還好總是客氣的推讓,他可是眼中只有琴韻的人,而北寒陌卻是來一個算一個,都要讓她們飲上幾杯酒,等到她們醉意上頭的時候,便給了些銀錢打發了。
長孫恆打趣道:“當真是受了什麼刺激了?我聽說你皇帝老爹又當着百官和親眷的面把你罵了個狗血淋頭啊!你倒是給我講講,讓我也跟着樂呵樂呵。”長孫恆英俊的臉上,一臉的看笑話神情,看說話的語氣,兩人在私底下,是不分什麼君臣等級的。
“照你這麼說,當時你不在場可是可惜了?”北寒陌白了他一眼,飲了一口酒:“對了,當日你爲何不在場?”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當日劫持那位郡主時,她可是見過我的樣子的,我還是少在她附近出現的好。”長孫恆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一陣喝了酒的人在說些酒話,北寒陌沉默片刻,隨口道:“她早已經知道你是誰了?只是本王忘記告訴你了。”
“噗……”長孫恆嘴中的酒盡數吐在對面人的臉上,看他臉色漲紅的模樣,許是不是故意的,是嗆着了。
北寒陌閉上雙眼,臉上全是酒和口水,他倒也不介意,隨手一擦。
長孫恆幾乎跳了起來,“所以那個南夕美女郡主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所以在這個大美女眼中,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
“你覺得呢?”北寒陌嘴角帶着笑意,“長孫恆,本王以爲你會擔心她會懷疑到本王身上,沒想到你只擔心你子美人心中的形象。”
長孫恆鄙夷的看了一眼北寒陌,“我說北寒陌,在我心裡,你怎麼能跟美人比呢,而且還是容貌和氣質並存的女子,不過我沒什麼可擔心你的,本來就是你的注意,我才冤枉呢,你說我長孫恆怎麼一看也是儀表堂堂、一表人才的。”
北寒陌看着長孫恆那般誇張的表演,“行了,表演夠了,就安靜些,本王知道在你心中,就算天女下凡塵也比不上琴韻的多看你一眼。”
長孫恆倒是笑了起來,她忽然湊近北寒陌,“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臭味相投?你喜歡詩兒,我喜歡琴韻,你說我會不會像你一樣惦記着上官瑾若呢?”
“胡說,本王跟她沒有任何關係。詩兒和琴韻不同,這一點我是深知杜明的,我不是因爲她們容貌相似纔會照顧她,只是因爲她是詩兒的妹妹,我不會像那個上官瑾若一樣,認爲長得像的人便是同樣的,多麼幼稚的想法。”他忽然有些怒意,長孫恆給他斟滿酒。
“這點我長孫恆倒是相信,你是從來不會喜歡琴韻,可是這麼簡單的道理,她若郡主爲何不明白?”長孫恆是有些奇怪的,就算是孿生也是不同的,爲何若郡主那般聰慧之人卻像是認定了他一般。”
“除非她是想欺騙自己的心麻痹自己,或者是因爲別的目的。”北寒陌每每想到在從馬場回宮路上,太子和瑾若在馬車上兩人手相握的場景,心裡某個地方便不舒服起來。
“所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既然你之前說過不會讓她成爲太子聯姻的對象,爲何在慶功宴上爲了二皇子的話而說出那些讓皇帝大怒的話?北寒陌,你倒是說說看?”長孫恆面上看起來吊兒郎當,其實心思剔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