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舞行禮道別,正欲離開,卻看到北尋楓仍舊跪着,她輕聲道:“殿下。”
北尋楓拉着她的一隻手,擡眸看着皇后,看着這個自己多年未見如今又重新看到她的容顏,她似乎一點也沒變,依舊囂張、依舊我行我素。
“皇后娘娘,太子妃來給皇后請安是她知禮數,如果擾了皇后娘娘的休息,兒臣代替她認錯,只是有一點,皇后娘娘說的沒錯,兒臣不是皇后娘娘親生,所以太子妃的大禮你也受不得,那請皇后娘娘謹記這一點,兒臣告辭。”說完,在李青舞震驚的目光中拉着她的手離開,皇后看着兩人離開,氣呼呼的坐回榻上。
北尋楓的步子很快,李青舞卻是一直都低着頭,眼看着離皇后的鳳儀殿越來越遠,李青舞的的手忽然拉住北尋楓,北尋楓站定,李青舞似乎欲言又止,北尋楓問道:“怎麼了?可是在皇后那裡受責罰了?身子有受傷嗎?”
努力強撐着讓自己的雙腿站直,她微笑,搖搖頭:“青舞沒事,只是青舞給殿下添麻煩了,是青舞自作主張了。”
“無妨,下次記住就好,這個地方以後不許再來,本王絕不允許她再傷害本王身邊的任何人。”北尋楓眼中隱藏着什麼,李青舞看出他對皇后的恨意。
她看着他,輕問:“她傷害過誰?”
問完這句,她就後悔了,因爲北尋楓的臉色變了,搖搖頭,鬆開李青舞的手,大步的離開,李青舞在身後跟着。
北尋楓的心裡微亂,更沒看到不遠處北子桓負手而立,身邊站着烏珠。
“參見太子、太子妃。”烏珠從一旁走出請安時,北尋楓纔看到北子桓,他和李青舞站住步子,李青舞雖然和父親在邊關住着,也是從未見過北子桓的,但是有關他的事蹟可是聽得不少,都是狠厲如魔,想到這裡,她微微低下頭。
“昨日過於忙碌,倒是疏忽了二弟不遠千里趕回,今日大哥備酒再爲二弟洗塵如何?”儘管心思鬱悶,但是北尋楓絲毫沒有表現出來,談吐大方,氣質瀟灑。
北子桓含笑:“那倒是不必了,這次回來並未見到相見之人,但是至少這種結果本王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上官……”
感覺到袖子處被人扯了一下,北子桓住了嘴,改口道:“今日見到太子妃,才覺得大哥得此良人,卻是人生大幸,只是二弟可沒這個功夫喝酒,聽說大哥眼睛治好了,別人不知本王倒是知道是誰的功勞,”說着看了李青舞一眼,接着道:“只是大哥如此做卻有了利用的嫌疑,不過也是,從始至終,她倒是被你利用的徹底,連本王這個局外人都覺得不值,真不知她是如何承受的,不過,這倒是本王所樂見的,大哥眼睛復明讓本王震驚,但是你的新娘不是她卻讓本王震撼。”嘴角掛着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吩咐道:“烏珠,跟本王走。”
烏珠點點頭,略帶抱歉的看了太子一眼,跟着北子桓的腳步快了起來。
北子桓一句未提到上官瑾若,卻句句不離上官瑾若,北尋楓的目光篤定得看着遠處,想着皇后表情中的不屑,想到北子桓眼中的嘲笑,他發誓,總有一天,他會讓所有的人爲此、爲之前所有讓他難堪、讓她母后送命的一切付出代價。
烏珠一直低着頭跟着,北子桓大步在前,終於,烏珠還是忍不住道:“王爺,王爺何必如此呢?奴婢看太子也不是很好受,他該是愛着郡主的吧?不過既然愛着、既然不捨,又何必如此做呢?又沒人強求他,這樣拋棄了瑾若郡主,自己也落得個不開心的下場。”
看着烏珠惆悵的神情,北子桓道:“沒人強逼他,只有他自己的心在逼着自己,還有受過前皇后大恩的臣子,這些都逼着他一步步走下去,上官瑾若,他定是要不起的,至少他還是個重情之人。”
“怎麼說?”烏珠好奇道。
無奈得搖搖頭:“本王是怎麼把你留在身邊這麼久的,腦子如朽木一般,放開上官瑾若,讓她置身之外,便是他最大的難得。”
北子桓說完,烏珠忽然笑了,笑得莫名其妙,過了會,才道:“原來王爺也是心思細膩之人,還是說是因爲郡主的事情,所以王爺特別上心。”
得到的是北子桓的沉默,烏珠立即住了嘴,眼看着過了午膳的時辰,烏珠道:“王爺,答應吳妃娘娘用午膳的?”
北子桓點點頭,便踏雪向着吳妃的住處而行。
吳妃的宮殿內金碧輝煌,一看就知道是豪奢之人,心思玲瓏剔透,深得皇上的喜愛,定會得到不少的賞賜,看着大殿內各類的佈置,初次進到大殿的人也能猜出幾分。
用完午膳,北子桓懶洋洋的躺在母妃的軟榻上,吳妃坐在一邊看着自己的兒子。
“桓兒可是又瘦了,母妃早年便請了旨意讓你隨軍去邊關,你可曾怨過母妃?”吳妃看着自己的兒子,眼中一貫的精明此時都化成了對兒子的寵溺。
北子桓翻了個身,道:“又來了,兒臣說過多少遍了,兒臣喜歡邊關,也知道母妃的用意,所以兒臣不怨。”
“母妃聽說你每次打仗都衝鋒在前,招招狠厲,制敵倒行,只是如果傷了自己,這是母妃不願見的,等到你累積到了累累戰功,那麼母妃和你這幾年的分別也算是值了。”吳妃道。
“拿那些戰功換皇位嗎?”北子桓道。
怒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吳妃立即輕聲道:“小心隔牆有耳,論資歷你比不上太子,論子憑母貴,母妃也比不上皇后,所以能比的只有戰功。”
聽着吳妃在耳邊絮叨,北子桓起身坐起,道:“母妃,那個位置兒臣定爲你得到,至於其他,母妃就不要過問了,兒臣聽說母妃正在給兒臣張羅選王妃,母妃還是停手的好。”
吳妃一臉的疑惑:“爲什麼?太子已經成婚,你父皇也說……”
“那母妃只管選,母妃選哪個,兒臣就讓哪個全家生不如死,母妃應該瞭解兒臣吧?在兒臣眼中,命如草芥。”說完,騰地起身,給烏珠使了個眼色,便離了吳妃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