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外,腎虛大師一張老臉通紅,頂着老鴇和龜公的白眼,終於等到了周懷安。
“施主!以後見面地點,可否選個正常點的?”
腎虛大師雙手合十,“煙花之地,貧僧實在是不方便。”
呵,老銀幣也有社死的時候?
周懷安笑道:“大師,這怪不得我!皇城您進不去,內城你也進不去!外城有宵禁,開門的只有煙花之地。”
腎虛大師吃了個啞巴虧,不打算在此事上糾結,無奈道:“還是說正事吧!貧僧今日路過一處宅邸,卻聞到了血腥味,靠近一看,裡面都是被牙行抓獲的男女!”
“我佛慈悲,看到如此慘狀,貧僧一人恐怕無能爲力,幸虧施主有菩薩心腸!”
忽悠,接着特麼忽悠!
周懷安擺了擺手,打斷了腎虛大師的馬屁,“大師,咱們還是快走吧!時間不等人!”
腎虛大師擔心道:“如今是宵禁,你我是否要僞裝一番?”
僞裝?穿上緊身夜行衣就算僞裝了?
又不是派搜查官!
周懷安輕笑道:“大師放心,有我在咱們大搖大擺過去便是。”
腎虛大師半信半疑,你一個敗家子,好歹還有勇親王保護,貧僧一個老和尚,可受不了牢獄之災。
果然不出三步,便遇到了巡夜的官差。
腎虛大師到了教坊司,便被官差們盯上,想索要一些好處。
可他們看腎虛大師的穿着,一件破爛袈裟,再加上打了補丁的僧袍,怎麼都不像有錢的主。
何況陛下信佛,能不招惹還是不招惹吧。
直到看見了周懷安,錦衣玉袍的翩翩美公子,不正是標準的肥羊麼?
“幹什麼的?不知道現在宵禁了麼?”
爲首的胖官差挺着肚子,手提燈籠,走向周懷安二人。
腎虛大師暗道不好,上京城有欽天監坐鎮,就是爲了杜絕奇人異士搗亂。
他可是有苦難言。
周懷安笑道:“自熱是有事要辦,差爺有何指教?”
胖官差看看左右同伴,一副吃定對方的模樣。
“就算有再着急的事,也不該闖了宵禁!念在你們事情從急,差爺我就要三兩銀子吧!”
左右兩個官差齊聲附和道:“這還是咱家大人通融,否則你們還要被關在監牢裡呢!”
三兩銀子?
這幫王八蛋還真敢要!
這都夠普通人家生活好一陣子了。
周懷安笑着拿出一塊令牌,徑直甩向胖官差腳下。
“給你一刻,撿還是不撿,你看着辦!”
腎虛大師小聲勸道:“施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胖官差見周懷安氣勢凌人,不敢怠慢,只得彎腰撿起令牌,乍一看去“執金吾”三個大字,顯得如此刺眼!
整個人差點跌倒在地!
執金吾,那可是爲皇帝辦事的官,豈是他們這等打更官差能夠相比?
“大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大人勿怪啊!”
腎虛大師當場懵逼,曾幾何時敗家子竟然如此神氣了?
這官差可不知道對方是燕王世子!
周懷安招了招手,對方諂媚上前,雙手將令牌奉上。
“拿三兩銀子吧,本官就當今日無事發生過!”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胖官差三人哭喪着臉,湊了三兩銀子交給周懷安。
三認作勢要走,能勞煩執金吾出動的事,肯定沒有他們插手的餘地。
還不如趁機找幾個倒黴蛋,填補這三兩銀子的損失。
“等等,本官讓你們走了麼?”
周懷安低聲道:“大師,你看過的民宅,方位在何處,讓這幾個官差帶我們過去。”
腎虛大師點頭稱是,“施主心思細膩!這得官差平日裡對上京外城瞭如指掌,肯定是一大助力!”
腎虛大師詳細說出了房屋的方位,胖官差皺眉道:“這位大師,您說的地方,我們聽說過,哪裡有什麼牙行?可別亂說!”
“那片地,都被當朝吏部尚書徐青買下了,專門供親族居住!”
徐青?
有意思!
周懷安沒想到此行還有意外收穫,徐青如今算是曹吾鳴的政敵,我跟他也有殺子之仇。
若是能依靠牙行的事扳倒對方,倒也不虧。
“是不是牙行,你說了不算,帶路吧。”
周懷安發話,胖官差只得硬着頭皮在前方帶路。
“大人……不是我說,您到時候可別賣了我啊!”
“卑職尚有十歲老母,下有八十幼子……”
見那胖官差嚇得語無倫次,腎虛大師於心不忍,“阿彌陀佛,施主放心……”
你放心有個屁用!
執金吾擅長下黑手,胖官差可憐巴巴地看向周懷安。
“你帶到地方就走,剩下的事不用你參與。”
“多謝大人!”
徐青買下的地段相當偏僻,已經屬於上京城的邊緣地帶。
試問誰家親戚來了,會塞到這等地方?
“大人,咱們到了……卑職先走一步?”
“去去去。”
胖官差三人如獲大赦,趕緊一路小跑。
周懷安也不含糊,打算翻牆而入,卻被腎虛大師制止。
“施主且慢,讓貧僧來試探!”
說話間,腎虛大師輕輕招手,一隻麻雀已經落在其手中。
“去幫貧僧看看!”
麻雀點頭而去,稍等片刻便飛回到老和尚手上。
“不應該啊,雀鳥說裡面空無一物!”
腎虛大師緊皺眉頭,“可貧僧白日來此,明明聽到了男女的哭泣之聲!”
周懷安嗅了嗅周圍,沒有聞到一絲血腥味。
不由地懷念起白髮狐耳娘,對方的嗅覺可比他敏感的多。
“不知道小狐媚子過得怎麼樣!”
兩人愁眉不展之際,卻看到一道倩影飛檐走壁,後面則跟着三個黑衣人。
“英雄救美,乃我輩職責,大師你站在此地不要動,我去買三個橘子,哦不,我去解決三個人渣!”
周懷安縱身一躍,擋在黑衣人面前。
可惜如今他的龍雀刀斷裂,沒有辦法耍帥。
否則一人一刀救美,對方還不來個以身相許?
“你們來了?”
“你是何人?”
“你們本不該來!”
“別跟他廢話,動手!”
三人二話不說,已經提刀來戰。
周懷安並未在意,而是看向停頓不前的倩影。
一身雪白羅裙,身段玲瓏,凹凸有致,蒙着面紗的俏臉,反而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一刀自身後襲來,周懷安已經感知到,雙手順治一夾,只聽到“咔嚓”一聲,對方武器應聲而斷!
“這……何其強勁的指力!”
還不是我用了金剛不滅!
既然能讓身體變硬,同理迪奧也是身體的一部分……
跑偏了,手指也是身體的一部分,自然能變得堅不可摧!
對方的武器可不是龍雀刀,自然會被輕鬆折斷!
人前顯聖的感覺,不要太好!
白衣女子看向周懷安,不禁皺起了秀眉。
“下一招,小心我要你們的命!”
同爲煉體武夫,周懷安以一敵三,理應不會輕鬆。
可剛纔雙指斷刀鋒的功力太過驚人,明顯讓三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還以爲背對衆人的傢伙,是個一等一的高手,當即選擇了逃離。
周懷安輕舒一口氣,小爺這是依靠智慧,纔不是粗鄙的武夫!
“姑娘,現在沒事了!其實行俠仗義,英雄救美,是本人該做的事。”
周懷安笑着迎了上去,“我看姑娘是個講究人,俗話說得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姑娘以身相許便是了,在下絕不拒絕!”
“施主有濟世救人之心,貧僧將傳音法螺交給他,果然是明智之舉!”
雙方距離太遠,腎虛大師可沒聽到“以身相許”的事。
“小女子謝過俠士。”
白衣女子聲若黃鶯出谷,婉轉動聽,“可惜小女子年紀太大,恐怕俠士會嫌棄呢。”
“不嫌棄!沒有的事!”
周懷安連連擺手,“俗話說得好,年少不知阿姨好,錯把蘿莉當成寶!就在之前,在下才剛剛告辭了一位老阿姨!”
“老阿姨?”
白衣女子滿眼疑惑,“俠士生得如此俊俏,身邊紅顏知己肯定不少,怎麼會有老阿姨呢?”
周懷安打開了話匣子,腎虛大師就讓他在下面等着吧!
“不瞞姑娘,還是位三百年的老阿姨呢!”
此言一出,白衣女子的桃花眸,帶着一絲殺氣瞪向周懷安。
“哦?那她是不是長這樣?”
唰!
面紗掀開,夏侯雪美豔無雙的臉展現在周懷安面前,後者當時便蚌埠住了!
這特娘當真是天涯何處不相逢啊?
“後面的話我還沒說完!雖是三百年的老阿姨,卻徐娘半老,風韻猶存……”
唰!
夏侯雪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把偃月刀!
狐族少女媚眼含羞合,丹脣逐笑開,“再給公子一次說話的機會!”
“不不不,借水開花自一奇,水沉爲骨玉爲肌!”
“說人話!”
沒文化的臭狐狸!
周懷安只得耐心解釋道:“我這是說姑娘猶如水中奇花芬芳綻放,骨如沉香,肌如白玉,高潔清冷,脫卻凡俗,具有入仙之姿!”
這般彩虹屁拍下,夏侯雪才揚手,撤回了偃月刀。
“算你識相!對了,你是上京人,本姑娘在找一處牙行,你過來幫忙!”
“找牙行,我在行!”
巧了不是?
周懷安低聲問道:“你不回妖族去,來上京城做什麼?城裡是很危險滴!”
夏侯雪揚了揚俏臉,高傲道:“妖狐娘娘的俠名,已經在好幾個村落傳遍了!沒想到行俠仗義,助人爲樂這麼有趣!”
WTF?
你一個妖族,不去修煉,不去害人,你特麼改行助人爲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