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足赤站在勇親王府外,緊張地搓着手。
如果知道此番來到大夏,會有這種結果,那他絕壁不會選擇前往。
如今的他,已經被達懶上師徹底拋棄,老禿驢會將丟人的恥辱,全都推在他一人身上。
回到西戎,就是找死。
而他剛在上京城得罪了太學府的人,太長卿鄧禹可就等着他出城下黑手呢。
思來想去,自己唯一能想到的的擋箭牌,似乎只有周懷安一人了。
只要當了對方的跟班,身份徹底洗白,太學府的腐儒們,還能抓住大夏第一兵的僕人不放?
唯一讓金足赤緊張的,便是周懷安肯不肯收他。
“世子!在下拜見世子!”
前兩天見到周懷安,金足赤恨不得將對方抽筋拔骨,可如今燕王世子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面對金足赤那張諂媚的臉,周懷安還有些不適應。
“咳咳!聽說你想當我的跟班?”
“不錯!只要能爲世子效命,在下可以不計辛勞!”
說罷,金足赤當衆直接跪在了周懷安的面前。
他自負才學,還沒有做出一番事業,怎能輕易丟掉性命。
喵嗚!
大橘扭着肥碩的身體,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周懷安的肩膀,開始使勁剮蹭主人。
畢竟沒出息的主人,帶來了足夠多的金子,可以讓它好幾天衣食無憂。
“世子的貓,果然威猛,就像您一樣,大夏第一兵!”
金足赤笑道:“世子放心,有在下在旁輔佐,您一定能夠鵬程萬里!”
果然,讀書人的嘴,會騙人的鬼!
不過被拍馬屁的感覺不要太好,留他在勇親王府肯定不行,王叔那關就過不去。
那就只能想辦法讓他在金烏府留宿了。
“你跟我來吧!”
“屬下領命!”
兩人一前一後,大橘似乎非常看不上金足赤,尤其是對方姓金,大橘總覺得金足赤更應該是道美味的甜點。
金足赤則打起了十二分小心,果然跟在燕王世子身後,百姓們雖然眼中鄙夷,卻沒有付諸實際行動去毆打唾罵。
人生如棋,一算三步啊。
金足赤咬牙切齒,“有朝一日,我定要助周懷安走上巔峰,到時候血洗金光寺,讓達懶禿驢付出代價!”
周懷安卻沒有想那麼多,對方機靈能幹,還毫無怨言,符合他對工具人的要求。
看到金烏府三個大字,金足赤肅然起敬,筆法蒼勁有力,一看便是名家手筆。
“老金啊,你看這字怎麼樣?”
“筆走龍蛇,運筆渾厚!”
金足赤給足了評價,隨後問道:“這是世子任職的衙門?”
周懷安點頭稱道:“不錯,就是這裡,你能不能留下,還要看曹公的態度。”
通過庭院,兩人來到正氣樓。
守衛早就習慣了周懷安到來,哪怕是金吾衛,都沒有周懷安找曹公這般頻繁。
可曹公偏偏對這個銅衛尤爲看重,通報一聲後,果然選擇了接見。
“曹公有令,讓周銅衛一人進去,這位就留在此地吧。”
周懷安點了點頭,曹公是朝堂大佬,這點逼格肯定要有,畢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有機會見他。
哦,實力強勁的曹爸爸,我來爲你泡茶了!
周懷安踏入正氣樓後,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曹吾鳴正與義子太史昭閒聊,“周長卿,還不過來沏茶?”
“是,卑職這就去。”
周懷安還不忘與太史昭打招呼,後者頷首點頭,只是這歪嘴一笑,好像把我給坑了一樣?
爲兩位大佬斟茶,順便蹭一杯茶水,周懷安也不客氣,坐在了兩人旁邊,從始至終都沒把自己當外人。
看到手下如此沒大沒小,太史昭瞪了周懷安一眼,可惜後者渾然當做沒看見。
曹吾鳴抿茶一口,笑道:“今日前來,所爲何事?”
不等周懷安開口,太史昭輕哼道:“還不是讓我們幫忙擦屁股!這個周懷安,無事不登三寶殿!”
頭兒,你看清我了!我就是這種人!
“曹公,金足赤前來投奔我,要當我的跟班。屬下不知給如何處置,所以來問過曹公的意思!”
周懷安躬身行禮,態度謙恭。
曹吾鳴笑罵道:“別做那些多餘的事了,坐下說!”
太史昭一臉得意,“義父,孩兒這個手下,這一次大放異彩!是時候宣佈,讓他脫離龐雲,直接來我麾下做事了!”
頭兒,使不得啊!
投奔了你,就只有一個工具人能用!
現在我能讓兩個金衛當工具人,差距有億點點大!
周懷安自然不願,只能寄希望於曹吾鳴幫忙。
“昭兒,你的人大多數八面玲瓏,周懷安不適合跟他們混在一起。”
曹吾鳴輕輕碰了碰茶杯,示意周懷安斟茶,“暫且在曾紀常手下吧!你可以差遣他辦事!”
話已至此,太史昭心中不爽,也只能憋着。
尤其是想起今早冰塊臉的得意之色,更是讓太史昭相當不爽。
“說回金足赤。此人有才氣,也有傲骨,還有野心。”
曹吾鳴一針見血道:“你可以用他,也要學會壓他。別到時候被他人利用,還渾然不知。”
周懷安點頭道:“卑職明白,金足赤如今走投無路,所以纔想利用卑職的名氣,爲自己某一條生路。”
曹吾鳴品茶一口,笑道:“不錯!若是能用好他,以後他便是你的助力!用不好他,留不住此人,以後你們是敵是友,尚未可知。”
御下之術麼?
我又沒打算離開上京城,學這些作甚?
當然金足赤這小子想坑我,絕壁不可能。
“你們也要準備好,盂蘭盆節之後,便是三年一度的百花會。”
太史昭聞言,緊皺眉頭問道:“義父!今年旱災剛過,百姓的日子纔剛有了氣色!陛下就……”
曹吾鳴擺了擺手,示意義子莫要多說。
“各地的花卉,都會陸續送往上京城。執金吾的任務,便是保護陛下看重的百花之王。”
百花會?那就是個什麼勾八東西?
二人看到周懷安一臉懵逼,想起此人平日裡不學無術,都忍不住嘆氣。
“一花拜高官,一花得厚祿,一花家破人亡!”
太史昭嘆氣道:“百花會,是陛下爲了博取國師妙音一笑,才舉辦的盛會。妙音喜好花卉,尤其是牡丹,所以此花也被成爲百花之王!”
“徐州星河觀所培育的牡丹花,就要由咱們執金吾來護送。”
讓一羣執金吾,去護送一株牡丹花?
傳出去,還不被四方夷狄笑掉了大牙?
這皇帝老兒就尼瑪離譜啊!
周懷安有些蚌埠住了,誰知更勁爆的還在後面。
“每逢三年,爲了搏一搏花王的稱號,很多人都會佔據耕地去種牡丹!”
太史昭憤恨道:“爲何今年災害一來,百姓手中沒有餘糧?還不是被那些王八蛋命令去種牡丹!”
搏一搏,單車變摩托,代價頂多是賤民的性命。
周懷安輕舒一口氣,幸虧滄海城的劉藝符,沒有離譜到如此地步,否則他一定殺回去,讓對方伏法。
“曹公,這種任務,我們也有接的必要?”
“陛下之令,不得不從。”
曹吾鳴給出的答案,很是無聊,但周懷安總覺得老狐狸已經在謀劃着什麼。
“義父!此次去星河觀,孩兒想讓周懷安隨行!”
太史昭俯身便拜,隨後看向周懷安,“義父剛纔說過,孩兒能夠差遣他幫忙!”
媽的!
不就是去趟徐州,你至於拉一個送一個麼?
周懷安自然是百般不願離開上京城,這裡有花魁香君,冷美人冰冰,鳳昭小姨……
“可以。你便帶着曾紀常一隊人馬前去吧,不必擔心龐雲那邊。”
曹吾鳴已經下令,卻讓太史昭十分不爽,本來他想挑選自己的隊伍前往,也好讓周懷安跟其他人熟絡一下。
這下可好,誰不知道曾紀常的隊伍,除了他自己外,其他人都是菜雞。
太史金衛這次可謂是又當爹又當媽,好在尋常的毛賊,根本不敢阻攔執金吾的車馬。
“孩兒領命!”
“你且出去,我與周懷安說些事。”
太史昭聽聞此言,如同恰了一顆大檸檬一樣,明明他纔是義子。
“不想去?”
太史昭離開後,曹吾鳴笑道:“覺得這不是件美差?”
周懷安自然點頭道:“肯定不是!徐州距離上京尚有一段距離,哪怕騎着軍馬前往,來回也要半月的行程!”
“此次帶回來花王,便有賞錢。你若是不願,我便換人好了。”
一聽到賞錢二字,周懷安當即換了副嘴臉。
“曹公!說的哪裡話!身爲下屬,就是要爲領導分憂!怎能抱怨工作呢?放心吧,抱在我身上!管它花王還是草王,我都給您帶回來!”
曹吾鳴剛放下茶杯,周懷安就已經上前斟茶,“那好,回去準備一下吧,兩日後你們出發!此事,我去稟報陛下。”
——
伽藍苑。
文景帝與妙音師太相對而坐,寬鬆的僧袍下,隱藏着令人無限遐想的曼妙曲線。
“國師,又到了百花會。此次朕,定要博國師一笑。”
文景帝笑道:“國師說過,若是能博你一笑,便會與朕一起參透歡喜禪。”、
妙音師太依舊是淡然性子,活脫脫的禁慾系美女。
劉文瑾低聲道:“陛下,此次還有其他人要來參與百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