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手握佛牌,在勇親王的帶領下來到京兆府。
府尹陳熙一改往日冷漠態度,見佛牌如面聖。
這是得到了文景帝的默認查案,那性質就不一般了。
“世子請,下官已經安排了得利捕頭姬四娘協助!以及她麾下五人!”
姬四娘一身官差裝扮,身材曼妙中透着雌豹般的矯健。
胸口微漲,應該是穿了束胸的衣物。
咳咳,總這樣勒緊,可不利於血液循環。
“多謝府尹大人,還請姬捕頭鼎力相助!”
姬四娘三十歲的年紀,興許是習武的原因,歲月並未在她臉上留下過多的痕跡。
“世子放心,本捕頭一定查明真相!”
衆人見禮後,勇親王則是一腳踹開牢門,將自家閨女帶了出來。
傲嬌王叔還不忘甩一句:“本王來此是接乖女回府!查案之事,你自己斟酌!”
看來我真不是王叔的私生子!
周懷安心中感慨,隨後問向姬四娘:“如今是誰負責錢監?清洗貢銀,可有人在場?”
姬四娘頷首道:“錢監以往自有監正。如今河內伯深得陛下信任,他所屬的黨系也在朝堂風光無兩!”
媽的,合着不是冤家不聚首!
我說趙穆這老銀幣怎麼如此針對!
“咱們現在去錢監!”
“世子,卑職有一事相告。”
姬四娘目光清明,並無其他官差看向周懷安的奚落。
“河內伯如今深受陛下信任,我等前去,未必能問出什麼線索!”
姬四娘低聲道:“世子不如……”
說罷,這位女捕頭指了指城門。
周懷安心中一暖,女捕頭是讓他抓緊時間跑路。
二十萬貢銀不翼而飛,皇帝老兒豈能善罷甘休?
自己一走了之,可勇親王父女爲了他,卻要遭到懲罰。
周懷安前世並不算個好人,但卻有自己的原則。
人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待人!
“走,直接去河內伯府邸!”
——
趙府。
河內伯趙穆向妻兒們吹噓着自己戲弄周懷安的壯舉。
“延方,那小子吃的飯,都是你爹我用腳踐踏過的!”
趙延方本就捱了周懷安一頓老拳,又在菊香閣黯然失色,失去了成爲香君入幕之賓的機會。
如今聽到燕王世子落難,自然欣喜若狂。
“爹!爲何不對他用刑!此人就該千刀萬剮,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趙延方眼神中閃過一絲兇厲,周懷安奪回了他到手的燕王府,搶走了他的女人!
“爲父也想盡快動手!奈何朝中諸公看在眼裡,我又不是主辦此案的官員。”
河內伯眼中有些遺憾,“可惜周蠻子驍勇善戰,卻生了個如此窩囊的敗家子!死了也好,省得污了周蠻子的威名!”
一家三口吃飯之際,下人上前稟報。
河內伯最討厭吃飯是被打擾,面露不悅之色。
“何人敢擾本官用膳?”
話音未落,周懷安已經走進庭院。
“河內伯真是好雅興!”
“是你這敗家質子!”
趙穆眼神閃過慌亂之色,嘴上嘲弄道:“帶了幾條走狗,就敢跟本伯爵叫板?”
姬四娘秀美緊蹙,早就聽說這些勳貴目中無人,現在來看,傳聞非虛言。
“見過河內伯!在下京兆府尹麾下捕頭姬四娘!前來協助辦案,還請河內伯配合!”
趙穆看向姬四娘,只覺得此女身段曼妙玲瓏,修長筆直的雙腿,再加上那緊緻結實的臀部,定能夾的人魂飛魄散。
注意到河內伯淫邪的目光,姬四娘面霜寒霜。
她這個捕頭之爲,全憑自己實力得來,可女人在衙門當差,總少不了那些個風言風語。
“姬捕頭,你若有意,我可以跟府尹大人商議,將你調入我麾下。”
“多謝河內伯擡愛,我對現在的差事很滿意。”
姬四娘不識擡舉,惹得河內伯冷笑連連,“那便公事公辦,汝等有何要了解的就快說!莫要耽誤本伯爵用膳!”
這是明顯包養不成就變臉!
周懷安笑道:“敢問河內伯,能否讓我們去調查錢監?”
錢監平日並不對外開放,河內伯掌管此地,雖然只是個伯爵,這裡的油水卻不少。
“錢監並無可疑之處,你們要查案,就去別地吧!恕我不奉陪,來人啊,送客!”
姬四娘眉頭緊鎖,她早就預料到結果。
河內伯之子本就與周懷安有間隙,對方只會落井下水,豈會幫忙?
“等等!”
趙延方突然開口,戲謔地看向周懷安:“你想讓我父幫忙可以!”
說話間,趙延方將一壺酒澆在自己的鞋上。
“幫本公子舔乾淨鞋,我父就讓你們調查錢監,說到做到!”
饒是京兆府幾人,也被趙延方的囂張態度氣得夠嗆。
“走!我們去查別的地方!”
姬四娘挽起周懷安的胳膊,就要將其帶走。
“且慢。”
周懷安面色嚴謹,眼神中閃過一絲抉擇,這些都被趙延方看在眼裡。
“你放心!我是個讀書人,自然會說話算話!乖乖跪下來,幫本公子舔鞋!”
趙延方盤腿伸腳,只待周懷安向前跪舔。
“世子!”
姬四娘提醒道:“不可!”
男人不能沒有尊嚴,站着死也比跪着活強!
至少姬四娘不喜歡苟且偷生之人!
周懷安自嘲道:“我還有別的辦法麼?陛下只給我三日時間!”
搖頭嘆氣間,周懷安徑直走向趙延方。
“哈哈哈!大丈夫能屈能伸,你集賢院弟子,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河內伯父子猖狂大笑,姬四娘背過身去,不忍再看。
笑?老子一會讓你哭!
周懷安靠近趙延方之際,趁着河內伯不注意,突然出手!
他先是雙手抓住趙延方伸出的腳,將其拖走,遠離那個身懷武藝的河內伯。
“混賬東西!勿傷我兒!”
趙穆大怒,剛纔一時大意,竟然沒想到周懷安會直接動手。
“咔!”
周懷安一記鎖喉,順利將趙延方制服。
姬四娘心中震驚,剛纔那唯唯諾諾,就要跪地乞求的質子,竟然暴起制服趙延方!
到底哪一面纔是真的他?
“周懷安,你敢挾持我兒,就不怕本伯爵報復麼!”
啪!
回答趙穆的是佛牌抽打在趙延方臉上的聲響。
“周懷安,你放肆!”
啪!
又是狠狠一抽,左右兩下,直接將趙延方一張大臉抽得通紅。
“你……”
“嗚嗚嗚,爹,您少說兩句吧!”
趙延方算是發現了規律,他爹一說話,他的臉就要遭殃。
“河內伯似乎忘記了,周懷安如今是將死之人!”
周懷安一把按住趙延方,惡狠狠地說道:“幸得陛下憐憫,給我三日調查此案!若沒有結果,我依舊難逃一死!誰敢阻我查案,我便殺誰!”
姬四娘瞪大雙眼,如此之言,竟然從一個質子口中說出,你懂不懂質子的低調?
河內伯趙穆常年習武,早年更是參加過洪熙抗狄,冷笑道:“你敢傷我兒,不到三天就得死!”
“那你可以試試!”
咔!
周懷安加重手中力度,掐的趙延方呼吸困難。
河內伯目光緊鎖,他賭周懷安不敢殺人!
“老爺!你還在看什麼!快救救延方啊!”
趙夫人愛子心切,情急道:“延方若是出了什麼差錯,我也不活了,嗚嗚嗚!”
婦人之見!
只是趙夫人如此一鬧,河內伯也不好堅持,只得服軟道:“放了我兒!本伯爵帶你們去錢監!”
“且慢!”
周懷安笑道:“我這人有個毛病,別人如何待我,我便如何待別人!”
姬四娘瞪大雙眼,燕王世子掐着趙延方的脖子,走向餐桌,淡然坐下。
隨後拿了一壺美酒,澆在自己的鞋上。
“舔!否則我殺了你!”
趙延方嚇得噤若寒蟬,那敗家質子的眼神,他只在父親身上看到過!
“我……我是讀書人……”
“延方!你若是死了,我跟你爹怎麼活啊,嗚嗚嗚!”
趙夫人果然是豬隊友,就會送神助攻!
趙延方無奈之下,只得舔向周懷安的髒鞋!
“頭,世子也太招搖了……不利於查案啊!”
“燕王遠在北境,河內伯可有不少關係在上京!”
“可惜!如此膽識,卻不像傳聞中是個廢物!”
姬四娘隨即莞爾一笑,引得手下捕頭側目。
在衙門這種男人當差的地方,姬四娘就是當之無愧的警花。
“世子聰明,此舉反而有利查案!”
姬四娘小聲解釋道:“河內伯如今得陛下寵幸,他都敢威脅,其他大人還敢當出頭鳥麼?”
殺雞儆猴!
一衆捕頭這才反應過來,之前的輕視也減輕不少。
處在生死邊緣的質子,卻要爲自己博取一線生機!
“河內伯,你家公子是讀書人,不介意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周懷安可沒打算放人,謹防河內伯翻臉不認人。
“周懷安,本伯爵記住你了!”
“河內伯莫非是老年癡呆,現在才記住我?”
周懷安哈哈一笑,招呼道:“姬捕頭,跟上查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