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
晉國公司馬宣得勢的消息,羣臣已經心照不宣。
誰都知道,這位國公,便是皇帝最新挑選的棋子。
以其爲首的司馬黨,想必會在不久的將來崛起。
不少還沒有黨派的大臣們,已經開始蠢蠢欲動,想要成爲司馬黨的一員。
而司馬黨最大的對手,也就是如今朝堂的第一黨派——曹黨。
曹吾鳴看向眼前的手下,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傢伙,竟然又來甩鍋了!
“曹公,您可要爲我做主!”
周懷安信誓旦旦道:“昨日咱們那位國師的身手,絕對不是一般人,你要說這裡面沒有點貓膩,我是肯定不信!”
作爲曹吾鳴身邊的兩大護法,龐雲和太史昭分列左右。
他們習慣了周懷安的態度,然而卻對那位女子國師不屑一顧,若是對方真的有本事,早就將大夏鬧得天翻地覆了。
至少從目前來看,大夏依舊保持着穩定,此女的本事也不過如此。
“周長卿,你議論國師,最好別讓其他人聽到!”
太史昭笑道:“咱們這位陛下,對國師最爲看重,若是知道你妄論此女,定會找你麻煩。”
龐雲冷冰冰地看向太史昭,“其實你剛纔已經妄論了,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找陛下檢舉?”
冰塊臉,你特麼!
太史昭相貌英俊,卻脾氣火爆。
龐雲則是妥妥的冰塊臉,兩人一遇到,定是火星撞地球。
曹吾鳴擺了擺手,兩人這才停止爭吵。
周懷安知道眼前三人都能信得過,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說道:“曹公!國師有問題,這話是一位長輩告訴我的!”
說吧,更是拿出了傳音法螺,“他就是利用此物,通知了我!”
看到傳音法螺的瞬間,曹吾鳴臉色大變,隨後不動聲色道:“原來如此,看來伴你當香餑餑的,可不止是我和勇親王。”
香餑餑?
你就讓香餑餑去查案,去送死?
那我還是當狗不理吧!
周懷安心中吐槽,表面上等待着曹吾鳴的回答。
“這人想必是禪宗人士,他跟國師同源,還跟你說了什麼?”
“任何廟宇之內,都沒有國師出家的記錄!”
此言一出,曹吾鳴終於皺起了眉頭,就連太史昭和龐雲都發現了其中蹊蹺之處。
出價記錄,對於和尚尼姑而言,可是相當重要。
相當於一個人的履歷,畢竟在大寺廟進修過的,更容易獲得賞識。
俗話說得好,外來的和尚好唸經,就是這個道理。
“不錯,這些年我也曾經查探國師,可每次都想不起此人!若不是你今日提醒,恐怕我還要被矇在鼓裡!”
曹吾鳴心中一陣後怕,讓他對國師的身份,一忘再忘,恐怕背後的人,擁有矇蔽天機的手段。
周懷安倒是不太在意,直言道:“現在既然想起來了,那咱們就趁早行動!別等她真玩轉了大夏,到時候可一切都晚了!”
太史昭激動道:“義父,只要您開口,我就直接殺入皇宮,將那賊尼姑抓出來,任憑義父發落!”
龐雲在一旁冷笑道:“莽夫!”
曹吾鳴無奈道:“昭兒,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你就殺到皇宮去,那是欺君之罪!”
說吧,曹公看向周懷安,後者自覺不妙。
“此事,我等查探,都身份太高,容易引起懷疑,還是要交給你來辦。”
次奧!
最後還是我的鍋?
周懷安謹小慎微道:“曹公啊,不是我不想去!可我實力低微,又沒什麼後臺,人家國師動動手指就能戳死我……何況昨日我險些失身……”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曹公你懂我意思吧?
還愣着幹什麼?抓緊換人啊!
可惜曹吾鳴依舊笑眯眯地看向周懷安。
“這件事若是做好了,我可以保證讓你活命,甚至回到燕州,做真正的燕王世子!”
周懷安撇了撇嘴,“燕王世子有什麼好做的?回燕州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在上京城待着呢!”
太史昭笑道:“你若做了世子,就能給教妨司的相好贖身!還能三妻四妾,豈不美哉?”
龐雲冷哼道:“你莫要小看了我的手下!他絕對不是這種人!”
周懷安當即躬身行禮道:“曹公放心,這事就包在我身上,絕壁查清那尼姑的身份!”
龐雲:“???”
周懷安:“頭兒,我真不是爲了給香君贖身,是爲了國家大義!”
——
皇陵之中。
文景帝看向司馬宣,“此舉,定然能讓他們過來?”
晉國公躬身行禮道:“陛下放心!只要那些人,心中還有大夏,還有陛下,就一定能夠過來!到時候上京城恐怕會一片盛景呢!”
聽聞此言,文景帝撫須大笑道:“好!就這麼辦!朕這就點燃這皇陵烽火!”
劉文瑾恭敬遞上火把,老太監心裡清楚,皇帝這是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陛下……”
“嗯!”
文景帝點燃皇陵烽火,上京城頓時火光沖天,這是代表大夏危急存亡的信號!
皇陵烽火一點,四周各地的烽火臺都會有反應,這是讓他們起兵勤王!
欽天監,白髮監正看向天空中的烽火,無奈搖頭:“改朝換代的時刻,最終還是來了。”
勇親王府,看到皇陵烽火的瞬間,勇親王直接衝了出去,徒留其他人雙眼吃瓜。
上京百姓則是不明所以,大晚上的還有人放煙火,那看看便是了。
唰!
不到三刻,勇親王已經趕到皇陵。
“你這是在做什麼?上京城,何時出問題了?”
勇親王怒瞪文景帝。
後者咧嘴一笑:“你看,第一個被愚弄的人,已經來了!”
劉文瑾不敢搭話,而一名不知死活的小太監笑道:“王爺莫慌!陛下這是爲了驗證其他地區指揮使和王爺的忠心!”
砰!
勇親王上去就是一掌,將那小太監打得昏死過去。
“皇兄,你可知道,若是他們真來了!得知被愚弄的真相,會怎麼做?”
“他們還敢對上京城動手不成?”
文景帝不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朕又不是要他們的命,只不過是讓他們來上京城一趟罷了!”
此言一出,勇親王便知道,這位皇兄是沒救了。
“皇兄,大夏必亂!”
說罷,勇親王赫然離開。
——
燕州,烽火臺不斷顫抖,這是上京城遭遇攻擊,大夏處於危機之時的信號。
燕王周棣臉色大變,“燕州鐵騎,隨我進京勤王!”
一萬燕州鐵騎,紛紛爲坐騎貼上神行符,直衝上京城而去。
連遠在燕州的周棣都撲向了上京城,可見其他各州的指揮使,有多麼着急。
“此去,倒是可以見見我兒懷安。”
燕王周棣馬不停蹄,他在趕赴上京城之前,還安排好了佈防,謹防北狄來犯。
“徐州失守,讓東夷人從海上突破?不對,孫伯牙此人,不像是那種草包!”
“難道是玉門失守,被西戎人的騎兵闖了進來?可他們的兵適應不了大夏的氣候!”
“亦或是南蠻入侵?這些蠻人,距離上京城那麼遠,怎會輕易打過去?”
周棣腦海中將對手的名單一一篩選,最後得出結論,只有一個可能——上京城有人造反。
可有能力造反的人,偏偏是他最熟悉的人。
曹吾鳴和勇親王,上京城也只有這兩人造反,才能夠一呼百應,引得文景帝點燃烽火。
“若是曹吾鳴和勇親王造反,我就當去幫幫場子吧。”
燕王想到此處,依舊下令全軍急行,儘快趕赴上京城。
各地指揮使的人馬,盡數奔赴上京城,距離較近的州郡,甚至一天之內便已經趕到。
可上京城城門緊鎖,根本就沒有讓他們進來的意思。
大傢伙看不到皇帝,也不敢輕易離開,生怕錯過了救駕的時機。
皇宮內的文景帝,則是聽着手下的彙報。
“陛下!豫州,青州,冀州指揮使距離最近,已經到達了城外……”
劉文瑾恭敬道:“是不是先讓他們進城休息?這些兵馬來的太快,恐怕連糧草輜重都沒有帶……”
文景帝輕哼一聲:“讓他們等着!朕倒要看看,上京城外能來多少人馬!這大夏又有多少人,會對朕忠心耿耿!”
作死,這是妥妥的作死啊!
劉文瑾輕聲道:“陛下,老奴覺得,哪怕要等,也該給將士們提供些軍糧……”
司馬宣不滿道:“陛下,不可!若是給了軍糧,這些人都知道城中無礙,誰還會在此地等候?”
文景帝點頭道:“司馬卿所言甚是!就讓他們繼續等!朕要讓國師露出久違的笑容!”
爲了一個尼姑的笑,就興師動衆,更讓各地大軍奔赴上京城?
昏君,大昏君啊!
劉文瑾臉色大變,心中已經問候了文景帝祖宗十八代。
恐怕就是到死的一刻,文景帝下地獄,也要被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
三日後,各地軍隊盡數抵達上京城。
而周懷安等人卻一直無法出城,只因禁軍接管了城門。
“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城!否則,殺無赦!”
禁軍頭領正是金烏府的叛徒,金吾衛朱能。
“曹公,不是屬下不給你面子,這是陛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