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口關。
以往北狄最看不上的地方，竟然淪爲了他們整個國家的恥辱。
根據逃回國內的士兵彙報，他們損失了三位主將。
前兩位的死法屬實有些奇葩，第三位更是成爲了燕州軍的遊騎將軍。
北狄也嘗試過重新策反拓郎帖木兒，讓其作爲瓦口關的內應。
只要燕州五關有一處攻破，北狄大軍就能長驅直入，順利拿下其他關隘。
可惜拓郎帖木兒表面上答應的很好，轉手就把找他的人送給了守將文覃。
因此還被瓦口關上下進一步接納，這可氣壞了北狄大軍。
“一羣混賬東西！若是不能拿下瓦口關，我北狄衆將的臉面何在？”
“赤老溫，你說的很對，所以這次你去？”
“烏術，你不是長自吹自擂，說你是年青一代的最強武將麼？你去啊！”
年少輕狂的北狄勳貴，向來瞧不起大夏。
他們又偏偏以大夏的華服，詩詞爲高雅之物，可謂是相當矛盾的心理。
挑戰強者是北狄人流淌在骨子裡的特性。
哪怕對上燕王周棣，經常捱揍的是他們。
北狄人依舊樂此不疲地去挑釁燕王，能從燕王手下活着的人，更是被奉爲英雄。
“弟兄們，你我四人，一同長大，咱們也該一同去出征纔對！”
爲首的也信笑道：“你我四人的家將部衆就有五萬與人，加在一起，若是能打破瓦口關，定會爲家族爭光！”
說罷，也信看向赤老溫和烏術，以及沉默不語的努爾哈。
“我家的赤火騎，我只能調動五百！剩下的都是普通騎兵！對瓦口關的威脅不大。”
赤老溫直言道：“大夏人一向靠着雄關據守，我等的優勢是野戰！”
烏術冷笑道：“怕了你便直說，沒什麼丟人的！我家的鐵騎軍，我可以動用兩千！”
兩千身披重甲的鐵騎軍，可謂是戰場上的大殺器。
尋常的箭矢根本無法奪其性命，聽聞此言，也信眼前一亮，誇讚道：“烏術賢弟，不愧是你家的翹楚！”
努爾哈輕笑道：“你們的騎兵，到了攻城戰，有什麼用？攻城要靠的還不是我家的鋼鬃步兵！”
聽聞此言，其餘三家的臉色都不好看。
努爾哈的部落，與北狄其他部落反其道而行之，不用騎兵而是用步兵。
只不過他們的鋼鬃步兵，人手都帶着一頭馴養有素的野豬！
衝殺起來，可謂是人豬合一，無往不利！
攻城之際，野豬進行重裝，那玩意的力氣，可比人大得多！
曾經有部落想要獲取馴養野豬的秘密，卻被努爾哈的部落無情滅族。
對待這支野豬軍，也信賠笑道：“努爾哈賢弟，此次攻城還要靠你的鋼鬃步兵！”
努爾哈笑道：“無妨！既然此次以我家的步卒爲主，那統帥之位，是不是也該由我來做？”
此言一出，也信臉色難堪，其餘二人也是羞憤難當。
北狄男兒向來以騎馬爲驕傲，若是讓步卒當了主力，豈不是在抽打他們的臉面？
“怎麼？不願意的話，那我可就走了！你們的騎兵如此厲害，肯定能夠攻破瓦口關！小弟我祝願各位早日得勝歸來！”
努爾哈陰陽怪氣的嘴臉，惹得三人不悅。
可惡的野豬皮！
你以爲你很厲害？
赤老溫和烏術看向也信，最後的決斷還在這位大哥手裡。
能屈能伸，這是大夏人的準則。
也信笑道：“賢弟哪裡話，這次的主帥之位就交給賢弟了！希望我等能夠順利打下瓦口關！讓大夏人看看咱們北狄的後起之秀！”
——
兩個月的時間。
文覃早就將戰績報了上去，文書中卻隻字不提周懷安。
這讓駐守鐵馬關的周棣莫名有些煩躁。
自己的兒子竟然沒有任何亮點？這不應該啊！
莫非文覃口中的高人不是世子？
本想前去瓦口關一探究竟，可還是理智戰勝了感性。
“諸位，文覃已經訓練了一支人數兩千人的騎兵！剩下的兩千戰馬，被用於運輸。”
周棣擡眼看向衆將，“本王希望汝等都能向文覃一樣，自食其力！相信不遠的將來，咱們燕州也能打到北狄的地盤！”
衆將眼中充滿了羨慕，以及億丟丟嫉妒。
他文覃算什麼狗屁東西，竟然狗屎運得到了高人相助！
一個只會守關的傢伙，現在竟然有了屬於自己的騎兵隊！
燕州鐵騎天下聞名不假，可一般都掌握在周棣手中，輕易也不會使用。
畢竟每一個都是優秀的戰將組成，所以才能夠呈現出無敵之姿。
先知文覃卻率先有了騎兵隊，直接跟其他人拉開了差距。
讓他們心中相當不爽。
“王爺！瓦口關連戰連捷，恐怕會成爲北狄重點進攻的對象！”
手下參謀沈文龍提醒道：“還請王爺告知文覃多加提防纔是！”
燕王周棣笑道：“文覃手下不是有個高人麼？本王已經命令兩千燕州鐵騎待命！若是瓦口關戰事不利，就發起突襲！”
“本王也想看看，面對北狄人的真正攻勢，瓦口關能堅持到何等地步！”
沈文龍聽出周棣的言外之意，沒有過多詢問。
身爲首席參謀，他自然猜到瓦口關有燕王在意的人，可卻沒想到是世子。
“文龍，你要儘快爲本王培養出合格的幕僚！教教這些大老粗，如何打仗！”
周棣說罷，拂袖而去。
——
瓦口關。
周懷安這兩個月幾乎就是吃飯睡覺打北狄。
總會有些血氣方剛的年輕人騎乘戰馬， 來到瓦口關下找死。
對待這種來犯之敵，周懷安可沒有一點手軟，直接命人射殺，然後截胡戰馬。
也造成了戰馬越來越多，騎兵卻不夠訓練。
按照拓郎的說法，兵不在多，而在於精。
兩千是目前瓦口關能夠承受的最大數量，再多的話，騎兵的裝備以及戰馬的費用，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周懷安可承擔不起這等重擔。
拓郎也相當識趣，他在瓦口關的守軍中，精挑細選了兩千人，開始了騎兵訓練。
“世子，屬下還是要提醒您一句。”
拓郎帖木兒躬身行禮道：“北狄向來不缺少勇士！這幾日來的不過是散兵遊勇！若是有部落勳貴前來，我瓦口關未必能擋住！”
周懷安伸了個懶腰，這些天他可是準備了不少應對北狄的武器。
“說來聽聽！記住小爺我一句話，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
拓郎帖木兒只覺得此言很有道理，不斷咀嚼。
“北狄諸多部落，至今只維持了明面的統一，就是因爲很多部落都有自己的保命底牌！”
“懂了，一個大區裡總會有些絕活哥不服管教。”
周懷安打了個哈欠，笑道：“說來聽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拓郎帖木兒生怕周懷安輕敵，如今他可怕身家性命都賭在了周懷安身上，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主子是個輕敵之輩。
“北狄多騎兵，世子應該知道。但在我眼中，最強大的士兵，卻是那些步卒！”
拓郎嚴肅道：“首屈一指的便是能夠馴養野豬的女真部落！他們的鋼鬃步兵，人人都擁有一頭野豬！衝鋒起來，恐怕我們的城牆，也未必能夠抵擋！”
“野豬麼？”
周懷安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讓拓郎接着說。
“還有便是飛熊部落，他們人人都能馴養棕熊！這等怪力，出現在戰場上，就是大殺器！”
拓郎帖木兒直言道：“屬下直言，騎兵哪怕在野外對上這兩個部落，都不敢輕易去招惹！”
馴養熊和野豬的部落啊！
紅燒熊掌，紅燒肉！
想想都要流口水！
拓郎帖木兒說的臉色鐵青，另一邊的周懷安卻口水直流。
主僕二人的不同表現，讓進來的文覃納悶不已。
“莫非世子要吃了拓郎？後者才如此害怕？”
文覃輕咳兩聲，“世子！拓郎將軍！”
“見過文將軍！”
拓郎拱手還禮，周懷安則是擺了擺手，示意文覃坐下。
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就無須如此客氣。
“世子，屬下將連戰連捷的文書都送去了鐵馬關！可王爺卻對世子隻字未提……”
文覃焦急道：“是否王爺軍務繁忙，已經忘記了我瓦口關？”
周懷安笑道：“不會！你只需跟本世子繼續守城便是！咱們爲的不是在周棣面前表現，而是要揚我國威，打出瓦口關，衝向北狄本土！”
打到北狄本土去！
聽聞此言，文覃都不由得熱血沸騰！
被迫守國門多年，若是能打出去，那纔算出氣！
“世子，屬於還聽說，有北狄勳貴，已經打算對我瓦口關用兵……”
文覃擔憂道：“我瓦口關算上剛加入的弟兄，也不過兩萬四千餘人……若是對方猛攻之下，恐怕難敵抵擋，是否要求救其他關卡？”
不必！
周懷安擡手，言辭拒絕道：“若是有其他人來了，豈不是要分走將士們的功勞？”
“本世子的兵，就要獨享這份大功！容不得外人來摻和！”
“我警告你昂，誰要幫忙守城，趕緊給我打發走他們，別特孃的搗亂！”
文覃眼巴巴地看向周懷安，“世子，您真的沒開玩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