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慶四年,六月十五。
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我卻不這麼認爲,再圓能圓得過姬捕頭的蜜桃不成?
貢銀案以後,我的第一步,就是要跟那枉爲人父的周棣劃清界限!
你擁兵自重,你武藝蓋世,你無恥莽夫,就算是造反,跟我周懷安有什麼關係!
朝中誰都能看出來,燕州只要有點風吹草動,遭殃的就是我這個上京城的質子!
燕王府,多氣派的房子,秒殺所有四合院!
結果呢?小爺破了貢銀案,房子沒了,人還要流落街頭,可憐了歸蝶跟我一起流浪!
好在我的王叔隔壁老楊,及時伸出援手,讓我住到了勇親王府。
平心而論,我更想叫勇親王爸爸!
隔壁老楊是宗室第一猛將,皇帝老兒最小的弟弟,其實我不是勢利之人,這些都不重要。
只是隔壁老楊的女兒太漂亮!
以後就要跟冰冰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想想都刺激!
這分明是鄰居家大姐姐的劇情啊!
——
洪慶四年,六月十六。
說起來,我把冰冰當媳婦,冰冰把我當小弟,以後要糾正這種觀念!
一個合格的海王,時刻清楚,什麼時候該插魚!
入住勇親王府第一天,我便吃了個大虧!
誰知道後媽不愛的劇情再次上演,不過這次是嬸嬸!
王嬸曹妙彤,一個吝嗇小氣,門縫裡看人的壞女人!
我本想呵斥她,奈何她太大!
果然,母女兩都是能讓桌子承受壓力的女人!
嬸嬸是標準的氣質美人,只是這性子不像王妃,之前避而不見,我以爲是避嫌,結果是單純的嫌棄我!
人在王府,被嬸嬸嫌棄,就差睡狗窩了,只是我沒有一聲令下,十萬大軍殺到上京城,外加歪嘴的爹!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我周懷安不是那樣小肚雞腸的人,以後嬸嬸是我丈母孃,哼哼!
你對我不好,我就在牀上折磨冰冰!
——
洪慶四年,六月十七。
經此大變後,我也沒有忘記向隔壁老楊資訊煉體的事情。
原來大夏擁有那麼多職業,而武夫恰好是最受人尊敬,卻又被人嫌棄的那種。
手握一方雄兵的將軍和異姓王,都是武夫無疑,但他們都是高品,至少都要達到四品巔峰。
那枉爲人父的周棣竟然是三品,這句X掉,我有個好爸爸!
隔壁老楊只是我的王叔,我對爸爸的感情始終沒變!
好質子就是我,我就是周懷安!
煉體說起來丟人,不過是高級武徒,我更願意將其形容爲理髮師託尼的學習階段!
學徒是打基礎的階段,洗頭,理髮,染髮,我呸!我不是託尼!
武徒需要經過煉精,煉體,神煉三個階段,對應的也是身體和精神。
區區不才,小小武徒,纔到達煉精,也就是初級武徒,像極了理髮店洗頭的託尼!
——
洪慶四年,六月十八。
這一天是我的苦難日,隔壁老楊要每天淬鍊我的體魄!
說白了就是讓我當人肉沙袋,我那麼弱的身子骨,豈能遭受隔壁老楊的重拳出擊?
冰冰就在旁邊,我若是認慫,豈能再入美人雙眸?
老楊揍了我一頓,又讓我去鐵鍋裡浸泡,我懷疑他是想吃鐵鍋燉質子!
幸虧我聰明,渾身臭汗,讓人難以下嚥!
嬸嬸這個壞女人,因爲老楊鐵鍋燉質子,還跟他吵了一架,說我浪費了給某人準備的藥材!
切!
老楊,哦不,王叔,我多想喊您一聲爸爸!
——
六月十九,爸爸下手太重,我人無了,我警告,你已經變成了隔壁老楊!
六月二十,繼續捱揍,四肢無力,今夜月色多美好,想吃香辣雞腿堡!狗日的老楊!
六月二十一,我承受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力!雖說高手寂寞,但高處不勝寒,我決定不當高手了!狗日的楊俊清!
六月二十二。
老楊說我反應極快,所用的架勢他從來沒有看過。
呵呵!愚蠢的大夏人,你知道自由搏擊麼?你知道格雷西柔術麼?
不,你只關心打我,你知關心鐵鍋燉質子!
好在這些天,我的抗擊打能力增強不少,老楊的鐵拳也只能打吐我,而不能打殘我!
我願稱之爲男人的進步!
——
六月二十三。
我發現歸蝶這丫頭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自從上次她要給我留個後,我便等待她再次到來。
誰知每次她都躲着我!小爺我是那種好色之徒麼?
其實我是!
歸蝶,想你,何時才能擁你入懷!
想你的明眸皓齒。
想你的櫻脣輕啓。
想你的驚濤駭浪!
月上樹梢,今夜適合賞月,聽曲,睡歸蝶!
——
六月二十四,捱揍,捱揍,又是捱揍!
六月二十五。
袁師兄來找我了!
貢銀案讓他打開了新世界,再也不排斥去教坊司。
果然,男人都要經過教坊司的淬鍊!
不過那地方消費太貴,以袁師兄這個窮B,根本消費不起!
唉,香君肯定罵我禽獸不如,怎能厚顏無恥相見?
爲此,我們只能找個勾欄隨便聽曲。
袁師兄發揮了埋頭苦幹的精神,勾欄的姑娘都罵他是蠢驢!
呵,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待小爺衝擊煉體,定要讓勾欄的女妖精們知道,何爲定海神針!
六月二十六,勾欄聽曲,袁師兄請客。
六月二十七,勾欄聽曲,誰請客不重要!
六月二十八。
周懷安啊,周懷安,你不能再多墮落下去!
你是燕王世子,你是上京質子,怎能自暴自棄?
每日勾欄聽曲,豈不是又變成了那個敗家質子了?
我要勤學苦練,承受隔壁老楊的重拳出擊,然後進階煉體,驚豔所有人!
到時候冰冰誇我腰好腿好,到底就行!
香君會收回“不如禽獸”的評價,讓她知道周懷安是能努力到底的男銀!
歸蝶?呵,讓她再躲,終究要爲我留個後!
隔壁老楊欣慰不已,今日錘了我三拳,比以往多打一拳,他說多一拳,怕我驕傲!
狗日的楊俊清!
——
六月二十九,勾欄聽曲,袁師兄請客。
六月三十,勾欄聽曲,誰請客不重要!
正經人誰寫日記,下賤!
——
周懷安合上日記本,深吸一口氣,“這本日記,可能是我唯一能記得自己並非大夏人的證據了!”
“世子,袁子脩在外求見!”
“來了!今日也要跟師兄談經論道,比拼學問!”
周懷安微微一笑,提筆在日記本寫下幾個大字:“七月初一,勾欄聽曲,袁子脩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