韃靼木早就覬覦汗位已久,奈何他的父汗身子骨太過硬朗,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
周懷安的出現,可謂是相當及時。
既不用讓他背上弒父的罪名,還能夠坐穩汗位,何樂而不爲?
“說吧,大夏人!讓我聽聽你的條件!”
“你作爲一個俘虜,沒有基本的覺悟?”
周懷安冷笑着看向韃靼木,後者不甘願地跪地。
“第一,北狄永世不得入侵大夏,如違此誓,天誅地滅!對你們的長生天發誓!”
此言一出,韃靼木眼珠一轉,顯然在思考其中利弊。
不過仔細想想,過不上好日子的是普通牧民,又不是他這樣的大汗子孫。
“好,我可以答應!”
韃靼木當衆起誓,“偉大的長生天在上!若我韃靼木當了大汗,便跟大夏和平共處,永世不得入侵!否則天誅地滅!”
拓郎在一邊點頭道:“世子放心,長生天的誓言並非兒戲,而是冥冥中自有註定。”
韃靼木怨毒地看向拓郎,“你是北狄人,竟然投降了大夏人?”
拓郎帖木兒冷笑道:“就看你們這些酒囊飯袋?只知道魚肉同胞的畜生!”
周懷安打斷了二人的對話,說出了自己的第二個條件。
“雙方開放邊境互市!你們缺糧,大夏缺馬,正好可以相互彌補!有什麼事不能坐下來交談,非要打打殺殺?”
聽聞此言,韃靼木不敢相信周懷安的話。
“你們要跟北狄互市?大夏皇帝狂妄自大,說我北狄沒有大夏需要的物資!”
“現在跟你談的是我,不是他!你就說答不答應吧!”
周懷安爲人爽快,讓韃靼木放鬆了一些戒心,一口答應:“好!偉大的長生天再上,我做了可汗,定會跟大夏互市!”
拓郎同樣興奮,北狄人完全是看天吃飯。
老天爺高興,水草肥沃,足夠自給自足。
就怕來了災年,牛羊若是凍死,那牧民就沒了生活來源。
反觀農耕爲主的大夏,每年都會積攢糧食,哪怕是農人家裡,也是豐年足客留雞豚。
開放互市後,牧民也能夠儲存糧食了!
“世子大恩,拓郎代替牧民們謝過您!”
“客氣什麼!”
周懷安看向韃靼木,說出了第三個條件,“你不敢動手殺可汗,殺個兄弟,應該可以吧?”
此言一出,韃靼木大笑道:“自然可以!兄弟,就是用來出賣!”
也信聽聞此言,被推入了房中。
“大哥……你真的要手足相殘麼!”
也信眼眶含淚,哪怕是周懷安進入北狄境內,他也沒有做出過背叛同胞的事情。
可眼前的韃靼木,卻要爲了大汗之位,親自對他動手!
“也信弟弟,你也知道大哥我等了多少年!父汗不死,我一輩子都沒辦法出人頭地!”
韃靼木恬不知恥道:“沒辦法,爲了大哥的前程,只能犧牲你了,嘿嘿!”
話音未落,拓郎已經出刀,韃靼木致死都不敢相信,爲何大夏人會突然對他動手。
也信同樣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懷安,“你這是什麼意思?憐憫我?當我是可憐蟲?”
周懷安笑道:“此人連兄弟之情都不顧,還會在乎你們那個狗屁長生天?”
也信大怒道:“混賬!不許你污衊長生天!”
“所以我選擇讓你成爲新任大汗!剛纔的三個條件,你也聽見了!除了殺兄弟以外,剩下的兩個,希望你能遵守。”
周懷安起身就要離去。
也信大聲喊道:“若我做了大汗,不遵守你的諾言呢!你到時候又能怎麼辦!”
燕王世子的聲音傳來,“我能殺你父汗,殺你大哥,殺你還不是易如反掌?不信你就試試!”
恐怖如斯!
也信整個人渾身顫抖,對方的心思太過細膩!
他恐怕在路上,就選擇了自己成爲信任大汗。
跟韃靼木浪費口舌,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好在周懷安所提出的條件,都是雙贏,沒有過分讓一方吃虧。
至於殺父汗,哪有當可汗重要?
也信見周懷安離去,便起身跟隨,可到了鬼虎關後,他才發現大夏軍隊已經盡數消失!
“不會吧……他們要夜襲!他們要夜襲黃龍城!”
——
北狄境內。
周懷安選擇了隱蔽行動,而周棣爲了追上兒子,則是橫衝直撞。
面對敢於阻攔自己的部落,周棣可不會手軟,有燕州鐵騎親自坐鎮。
周棣的行軍輕鬆無比,所向披靡!
打到最後,聽聞有燕州軍的身影出現,北狄人選擇視而不見。
只要你不去主動招惹,這些大夏人不會主動進攻。
“王爺,世子的目標,恐怕是黃龍城!”
聽聞此言,周棣放聲大笑;“好小子!不愧是我周棣的兒子!他若是能打下黃龍城,燕王之位非他莫屬!”
正在衆人商議之際,就迎來了周懷安派來的傳令兵。
“見過王爺!世子已經攻破鬼虎關!”
“他讓屬下給王爺帶句話。”
“去晚了,連湯都喝不到!”
說罷,傳令兵躬身行禮,全身上下已經被冷汗浸溼。
這番話,當着燕王的面說出來,實在是太過猖狂。
可週棣聞言卻快懷大笑:“好啊!說得好!兒子就是要跟老子一較高下!準備出兵,直奔鬼虎關而去!”
——
黃龍城。
北狄可汗已經幾十年沒遇到過這等糟心事!
兩萬餘人的大夏軍隊,竟然出現在他的王城下耀武揚威!
“那個什麼可汗,出來碰一碰啊?”
“不是說你們北狄騎兵天下無敵麼?”
“你看這顆頭顱熟悉不?就是你那不成器的大兒子!”
韃靼木的人頭懸掛在空中,老可汗見狀大怒,“混賬東西,竟然敢殺我愛子!此仇不共戴天!”
父慈子孝?
周懷安嘆氣道:“實話告訴你吧,一開始我說要立他爲可汗時,他高興的像個三百多斤的孩子!”
老可汗暴怒道:“可汗之位本就是他的!你憑什麼立他!”
周懷安接着說道:“你不死,他一輩子都只能當鬼虎關守將!他的要求就一個,別讓他擔上弒父的罪名!你們爺倆的感情,真讓人羨慕不起來!”
老可汗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他從未見過如此牙尖嘴利的人!
“混賬東西,我北狄大軍,很快就會來黃龍城勤王!你且等着受死吧!”
“哎呦,我好怕怕啊!你以爲老子沒有靠山?”
周懷安冷哼道:“你黃龍城的物資,都要途徑鬼虎關運輸!我就佔據着關卡,看你們投不投降!”
文覃低聲道:“世子,您讓王爺過來,就是爲了守住鬼虎關?”
周懷安眉頭一挑,直言道:“那不然呢?咱們這點蝦兵蟹將,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呢!”
“現在全村的希望,都在周棣老兒身上了!你就希望他儘快過來吧,否則咱們都要玩完!”
僅憑兩萬餘人的兵力,周懷安硬生生拖了三天!
周棣大軍星夜馳援,大夏燕王出現,可謂是降維打擊,直接令北狄大軍亂作一團。
至於那位老可汗,則是直接開城投降,周懷安卻嫌不過癮,又餓了此人三天。
“投……我投降……”
“早點20投,何必浪費大家時間呢?”
北狄投降後,也信順利上位,那位老可汗死因不明,成爲了北狄難以查探的歷史。
——
大夏,上京城。
周懷安再次回到此處,可謂是意氣風發。
離開時孤身一人,回來時已經帶着十萬鐵騎!
“世子!回來了!”
“世子,我是您忠實的狗腿子,金足赤啊!”
“當時我就後悔,沒有跟世子一起離開!”
看到跟班,周懷安擺了擺手,示意他跟在隊伍後面。
文景帝卻已經在宮中來回踱步,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周懷安來者不善啊!
“曹卿,王弟!你們都跟周懷安熟悉,快快勸他退兵啊!”
文景帝關鍵時刻,想起了兩位重臣。
曹吾鳴搖頭苦笑道:“陛下,周懷安如今羽翼已豐,未必會聽從我們二人的話。”
勇親王直言道:“孩子長大了,我這做叔叔的,已經沒有什麼可教的了。”
大太監劉文瑾驚慌失措地跑進宮殿。
“陛下!不好了!周懷安進來了!”
周懷安邁着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大殿之中。
“嘿,曹公好久不見!”
“王叔,想我沒有?”
周懷安直接無視了文景帝,氣得後者直跳腳。
“周長卿,你率兵前來,意欲何爲!”
只是周懷安將對方的話當成了耳旁風,壓根就沒有搭理。
依舊與曹吾鳴和勇親王談心。
“對了,正事沒談完,先做點小事!”
“那個誰,你直接退位吧!下個罪己詔,寫個禪讓書!”
“我看永嘉郡主就不錯,讓她當個女帝,豈不美哉?”
文景帝剛要反駁,就聽到周懷安的聲音傳來,“十萬大軍,來到大夏,竟無一人阻擋,你還不明白什麼意思麼?”
隔日,文景帝宣佈退位,禪讓帝位給永嘉郡主。
大夏誕生了第一位女帝,而那位女帝一生只愛一人。
“都說了,外面熱火朝天,但我的心,是冰冰的!”
摟住女帝,周懷安的胸口就被粉拳捶打。
“那你倒是告訴我,夏侯雪,白露,齊靈兒這些女人是怎麼回事?”
世子很慌,走爲上策……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