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衛東如此着急,還有最重要一點。這件事更關聯到了父親。
無他,薛老不僅是開國元勳,更是坐鎮薛家的定海神針,他固然在軍界和政界有着非常高的威望。
但是,一旦出現意外的話,薛家必然會迎來一場動搖根基的狂風暴雨。
雖然不至於倒下,卻也會獨木難支,衰落是必然的走向,更何況他們還有強大的敵人環固窺伺……這種危險,甚至比之血淋淋的戰場還要可怕。
剛纔從薛彥口中得知了大概狀況,起因,僅僅是一次鬥毆事件。
可是他沒想到,燕政爲此大動干戈……這件事顯然不正常。
目光冷冷掃過四周,無需開口,常年高位形成的氣勢,已然令四周的氣氛壓抑而凝重。
“燕副局長,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如此大動干戈?”薛衛東將目光對準了燕政。
燕政嘴角抽搐,努力擠出笑容,只是笑的比哭還要難看。
他知道,到了現在只能推卸責任,別無他法,“是這樣的薛書記,我接到報警,說這裡發生社團性質的蓄意鬥毆事件,據說嫌疑人十分危險,所以連同陳隊長一起前來拿人……”
“僅僅如此?”待他說完,薛衛東目光充斥着淡淡地審視,“沒有別的原因?”
“沒有,絕對沒有!”燕政額頭滴落冷汗。
聞言,薛衛東沉默不語,看了一眼藍千葉,又將目光投向一直沉默不語的王五。
對於這個年輕人,他早有耳聞,甚至耳朵裡都已經磨出繭子來了,如果不是老爺子制止,以及薛彥那臭小子惹禍的話,他甚至好幾次都沒忍住,想要親自來請對方。
關係到父親的生死,他做不到無動於衷,家族的幾個核心人物都非常清楚,老爺子的安危,關係到整個家族的走向。
即便薛彥那個臭小子也明白這個道理。
前幾天老爺子可以拄着柺杖下地行走時,整個薛家都爲之興奮,但好景不長,僅僅過了一個星期,老爺子又重新坐回到了輪椅上。
本想前來親自請王五,可是被老爺子制止了,說時機不到,可是去醫院檢查,那些專家教授卻是束手無措,毫無辦法。
因此,今天這件事不論是對於老爺
子來說,還是對於薛衛東這個市委書記,甚至是薛彥,都是一個表現誠意的恰當機會。
“燕副局長,你似乎還有些話沒說吧?”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王五忽然開口,他的目光先是瞟過臉色難看的陳志文,而後凝視燕政,淡淡吐出一句話。
“你爲什麼要殺我!”
話落,皆寂。
當他以平淡近乎隨意的語氣說出這句話時,卻不亞於晴空一道炸雷在衆人耳邊徹響。
氣氛驟然降至冰點。
一道道充斥着凌厲的眼神凝視燕政,甚至其中有幾道森寒地殺意,毫不掩飾。
要知道,薛衛東並非一個人來的,身邊不僅有薛彥這樣的後輩,還有幾個家族的核心人物。
殺王五?
在沒有治好老爺子之前,這與斷薛家根基有何區別?
縱是一直保持沉穩的薛衛東都被這句話嚇了一跳,臉色當即陰沉下來。
“你,你血口噴人,你你……”
燕政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此時此刻,他的心臟砰砰砰狂跳不已,額頭滴落冷汗,只能以憤怒來掩飾惶恐的內心。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句話絕對富有哲理,不管有沒有人知道,也不去想有沒有人看到,一旦做過,即便沒有證據,被人點破心事也會不由自主的緊張。
好在燕政也是當了多年的副局長,心理素質着實不錯,他雙目噴火,怒瞪着王五,仿似被冤枉了一般,氣的身體直顫抖,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別把自己表現的那麼無辜。”
王五嗤笑一聲,迎着薛衛東陰沉的臉頰,淡淡道,“現在被抓上警車的都是黑社會,其中有十六個人只是簡單的報復我,還有十五個人來歷不明,他們剛纔想要殺我,而且我從一個傢伙口中得知,背後指使的人名叫燕青山,也是這位燕副局長的親侄子。”
頓了頓,又道,“那些人被我打到,這些刑警恰好趕到,如果我猜測不錯的話……”
王五的眼神看向旁邊的陳志文,“他們想要將我緝拿回警局,然後會想辦法弄死我!”
“你這是污衊,絕無此事!”
陳志文雙腿一軟,險些癱在
地上,但是他的表現竟然比燕政強上許多,一臉憤懣,“我只是例行公事想要把你帶回做筆錄……”
王五打斷了他,冷笑道。
“那你爲什麼給我扣帽子,沒有做筆錄之前就把我定成黑社會,然後又說我襲警,用槍頂着我的腦袋!”
狠!
太狠了。
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王五的話不多,卻是很明瞭,雖然沒有證據,但其中許多東西都可以推測。
例如爲什麼多出了十幾人,警察又爲什麼恰巧出現,燕政爲何又突然出場……很多的疑點,都有待證實。
旁邊的燕政已然有些站立不穩,額頭滴滴答答往下落汗,臉色因‘憤怒’而蒼白不堪,怒瞪着王五喝道。
“你……簡直是笑話,你這是在污衊,是在挑釁,是侮辱國家官員!”
說着,燕政面呈苦笑,仿似受了極大的委屈,“薛書記,您要相信我……”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
王五再次打斷他,眼睛直視薛衛東,又道,“燕青山此時應該還在北冰洋住宿部三層312房間,薛書記可以派人上去搜尋。”
話落,燕政的臉色驟然一變,而後強迫恢復平靜。
“我上去。”李衛國忽然開口。
“李叔,我和你一起。”藍千葉也站了出來。
薛衛東將目光掃向一衆警察,眼神意味深長,點點頭,“去看看。”
兩人皆沒有廢話,直奔右側的北冰洋大酒店,而陳志文和一衆警察則臉色難看地留在原地。
這時,薛衛東看向王五,“王先生,如果這件事是真地,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完不在開口,也不去看燕政與陳志文,四周的氣氛變得更加凝重。
約莫十分鐘左右,路口轉彎忽然又有一輛車疾馳而來,停車後,走下一羣人,爲首一箇中年人還未走近便大聲喝道。
“燕政,你究竟搞什麼,爲什麼掛我電話……”
說到一半,立時止住,臉色同時一變,腳下加快步伐,來到薛衛東近前,“報告薛書記,因無法打通燕副局長的電話,所以我親自趕來了。”
一刀。
這纔是真正的落井下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