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需要你去澄清一件事實。”
“什麼事實,找誰去澄清?”
“找杜文飛。”
“你做夢,除非讓我死。”他倔強的說。但手中的手槍,依舊對準唐葉的頭部。按他的槍法來講,三米之內擊斃唐葉如同,在一尺之內,將一元錢投進洗臉盆中是一樣的準確度。
“那好,你跟我去見鍾孜晴,鍾華強的女兒。那天晚上,是你殺了他的父親,她一直以爲是我殺了他的父親,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我洗脫罪名,我會非常感激你,而且,我會答應你一些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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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答應我什麼條件?”他狠狠的問,並慢慢的走進唐葉的身邊兒,將槍口對準唐葉的額頭。兩人近在咫尺,相差僅有二十釐米。
唐葉說:“我可以保證你活着離開香港?”
“得了吧,你都自身難保了,你保證我?我根本就沒打算離開香港,這是我的地盤。”他冷笑着回答。
“那你想要什麼,你儘管說吧?”唐葉問。
“我要杜文飛死,你能辦得到嗎?”他狠狠的說。
唐葉不解,忙問:“爲什麼要他死,他跟你有什麼仇恨嗎?”
“當然有,我最愛的女人,就死在了他的槍下,我一直想殺了他。這一次我從美國回到香港,爲的就是報仇雪恨,一定要殺了他,可是這個人無論到哪,好像,都攜帶槍支,而且行蹤詭秘。”
“那是當然,他一個飛虎隊的隊長,如果行蹤什麼人都能知道,他早就被殺了,對警察來說,他們敵人,想報復他的人多着呢。”唐葉輕聲說。他沒想到,殺手最愛的女人,竟然被杜文飛所殺,這中間到底有着怎樣的故事?唐葉拭目以待。
“所以,你能保證殺了他,我就願意答應你。”
“呵呵,這個,我可真不敢保證。”唐葉不敢保證的原因是,飛虎隊長,世界有名,豈是隨便可以暗殺的。
“那我也不能聽你的話。”他手中的槍一秒都沒有放鬆,而且他的神情來看,像是隨時要殺掉唐葉。
唐葉說:“你可以跟我講講,你跟杜文飛的仇恨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嗎?能給我講講嗎?”唐葉確實很想知道,二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的關係,這對他來講,容易去分析對方的心理。
“你要聽嗎?”聽語氣,他很想講給唐葉來聽。
唐葉笑說:“當然,我一定要聽聽。但是你可不可以將你的槍,從我的腦袋上拿下來。我不怕你開槍,我怕槍走火。”他沒有吭聲,而是輕輕的將槍從唐葉的腦袋上拿了下來。
唐葉說:“坐下來講吧,這裡只有你我二人,咱們現在都是走投無路,我們現在就當成自己的同路人吧,可以掏心掏肺的跟我說話,不必把我當外人。”
他沒有應聲,嘆了口氣。他低下頭來,手臂垂於膝蓋之上。許久,他擡起頭來看着月亮。輕輕開口說:“那是在六年前了。”
“這麼久?”
“當時我在美國,本來呢,我跟我愛的人,是在美國認識的。結果在那裡,有很多男人,都曾經想對她不軌。所以我當時就發誓,誰敢碰她,或對她不軌,我立即就殺。”
“啊?所以後來你就殺了六百多人?”唐葉不敢想象,他竟然愛一個女人,愛到如此自私。竟然因此而殺害六百多人。這讓自己無法接受,若自己以後,在街頭跟別的美女搭訕,那若被有這樣的佔有慾的男人來講,自己豈不是要擔憂背後黑槍?
“是,這些人很多是壞人。我也饒恕過很多人,因爲我發現他們並不壞,所以當我去殺他們的時候,我就會放他們一馬。”他冷冷的說。
“後來呢?”唐葉追問。
“後來,她回到香港,做自己喜歡的麪包生意,她開了一個麪包店,生意還不錯。我也回到了這裡,開始追求她,她也很高興。她後來和我山盟海誓,準備在年底結婚。”
“這樣說來,你最終還是得到了美人心。”唐葉忍不住的讚美了他一句。
“不錯,當時我很高興,以爲上天終於眷顧了我,但是,上天好像一直有意與我作對。正當我們要結婚的前三天,悲劇發生了。”他說着,擠了擠眼淚,眼淚流了下來,他埋下頭。一個看似是個鐵漢的男人,淚水如涌泉一般的流了下來。
唐葉實在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他是一個殺人魔王,自己不應該給予他同情。此時唐葉突然想到過一個曾經的名人說過的一句話來:“如果你去了解每個人的出生背·景,他的經歷和他所生活的環境,那麼,你會去同情任何人,因爲你會發現,任何人都是不容易的。”
唐葉說:“別傷心,請繼續講,那天那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嚥了一口口水,將眼淚用手背擦了擦,提高聲音說:“那天,鍾華強的老婆因爲販毒被警察追捕,鑽進了我老婆的麪包店中去躲避。我老婆當時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店裡出現了一個女人。”
唐葉沒想到,他竟然直接將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稱爲自己的老婆。
“然後呢?”
“當時杜文飛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飛虎隊員,他也不知道那個女人,就是鍾華強的老婆。結果,他把我老婆當成了販毒的女人,結果她身上連中了六槍。她的雙眼中了兩槍,眉心中了一槍,胸前心臟處中了三槍,慘不忍睹。我當時就想殺了他,但是,當時我受到全香港的追緝,所以,我一直在躲避,這一次,我回來了。我回來的時候,我就聽說方於星遭到暗殺,於是我主動找到了他,我說我能幫他殺了唐葉。”他狠狠的說。這話讓唐葉全身打了一個冷顫。
他冷冷的說:“你怎麼知道我叫唐葉?”
“殺手這一行,誰不知道你?只不過你不瞭解殺手這一行罷了。”他說的很平靜,讓唐葉隱隱有些害怕。
唐葉笑說:“好,你繼續講。”
“然後呢,我就到處搜尋你的行蹤。但是,我也同時要復仇杜文飛還有鍾華強。我發誓,一定要讓這兩個人付出生命。所以,其實宋青龍讓我去炸掉九龍大廈的時候,我立即答應。因爲我知道杜文飛晚上,也將出現在那裡。”
“你就不怕炸死方於星的女兒方臨玉?”唐葉驚問。
“我管不了這麼多,我行事從來不講原則。只要跟我有仇,我就必須殺了對方,以命償命。”他非常的恨。
唐葉又說:“然後呢?”
“後來我知道因爲你把炸彈給踢掉了,結果杜文飛活了下來。”
“抱歉,我必須這樣做。”
“哼,其實那天晚上本來就是去暗殺鍾華強的,卻沒想到看到了你。正好殺你也是我的任務,但是你這傢伙,還真是命大。我連打幾次,都沒有打到你。”
唐葉笑說:“這不是我命大,這是你手下留情。”
“你用不着賣乖,我現在將所有的事實告訴你了,你想說什麼?”他扭過頭來,如狼目一般看着唐葉。
唐葉笑說:“我想說的是,你最好還是去殺了杜文飛,否則你這輩子心裡都不安生。不過。日本人也在攪這趟混水,我擔心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會死於這場利益衝突。所以,我還是希望你,能夠爲我們國人,做一些事情。”唐葉看着他,非常的溫和,平靜。一種內心中的惺惺相惜。
他哼了一聲說:“我一定要殺了杜文飛,其它什麼國家,日本的,我從不關心。”
“我知道。但是你必須跟我走一趟,將這些事情的原委始末,全都跟鍾孜晴說一聲,算我求你了,好嗎?“唐葉帶着懇求的語氣。
他嘆了口氣,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擡頭看着圓月說:“我答應你。”
“謝謝。那麼現在,隨我去吧。”
“好。”
二人站起來,準備走下寺廟的屋脊。這時只聽到下面一陣聲響,唐葉看到方泰英穿着短袖,下身穿着平底運動鞋子,腿上是緊身褲,頭髮好像也是洗過一遍,整個人非常清爽。
“誰?”響尾蛇大叫一聲,直接從廟頂一個空翻翻了下來,穩穩落地,正落在了方泰英的面前。方泰英驚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還以爲是鬼。等這人扭過頭來,她看清這人不是唐葉,更加害怕的叫了出聲來。
唐葉也跳落下來,扯住方泰英說:“這是我朋友,他就是響尾蛇殺手。”
“啊?他是響尾蛇?”方泰英本來膽子就小,猛的一驚嚇,當然害怕,魂飛魄。“不要怕,他是我們的朋友。現在,我們要去見一見鍾孜晴小姐,跟我走。”
幾個人打了計程車,很快的駛到了別墅門口。門口有保安,幾個難以進去。唐葉笑說:“跟我來。”
幾個人直接從後面的一個牆角處,避過監控,跳了進來。幾個來到了鍾孜晴的別墅門口,按下了門鈴。
很快門打開來,幾個人走進大廳,鍾孜晴正穿着睡衣,坐在那裡。
鍾孜晴看來了兩男一女,便問唐葉說:“大半夜,你帶着人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這位朋友,就是殺害你父親的兇手,他就是響尾蛇,名震全世界的殺手。因爲他每次做完案之後,都會留下自己的名字最後一個字,所以,他被人們稱爲響尾蛇。”唐葉笑道。
“什麼?”她崩着臉站了起來,滿臉憤怒的走到響尾蛇的身邊兒,揪住他的衣領說:“是你,是你殺了我爸爸,我要殺了你。”
方泰英伸手去勸她,抓住了她的手臂說:“別衝動,鍾小姐。”
響尾蛇說:“不錯,鍾小姐,我的確是殺了你父親,但是請聽我細細給你講來。如果聽完還這麼仇視我的話。我向你保證,等我做完我該做的事,我親自回來,將手槍交給你,你將子彈打入我的腦袋裡。”他很堅定的說,可以聽得出他的話是說自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