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敏熙感動得眼淚嘩嘩,對唐葉抽泣着說:“已經很久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了,我好感動。”唐葉以爲她在僞裝演戲,因爲女人都是很會演戲的,特別是在風月場所有女子。他便不經意的回答說:“沒關係,如果你以爲想吃,我隨時可以請你。”
這些包子本來就不值幾個錢,說白了,兩百韓幣就能買一個。但是對金敏熙的意義卻大爲不同,她真的很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尤其還是一個陌生人。、
確實,在人生中,很多時候,幾塊錢對你來說也許根本就不值一提,但對某些人來講,卻是可以救命,可以拯救一個家庭。金敏熙的眼圈兒通紅,看着唐葉說:“你爲什麼對我,對我這麼好?”她有些哽咽。唐葉卻感覺表演太過頭了。
這讓唐葉有些反感,但他並沒有在表情上表現出來。笑說:“應該的,我們能在全世界幾十億的機率中認識,這也是緣份。”
“呵呵。”她低下頭來,掏出衛生紙擦了一下眼角,那是真的眼淚,但讓唐葉卻反感到把臉扭向一邊兒。她狼吞虎嚥,像是已經半個月顆粒未盡似的。連吃了一籠後,將一杯牛奶也喝光了。這畫面讓後廚的老太婆看到了,嘴中輕輕罵道:“不要臉的東西,活該餓死你。”
她吃完一籠,停了下來,像是噎住了。她看着唐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你,你吃嗎?”唐葉搖頭說:“我不餓,你若餓了全給你吃。”
她笑着連聲說:“謝謝,謝謝。”唐葉這纔看到她眼神翻白,毫無精神。看起來,她好像是吸食毒品的人,但看她的眼神,又不像是那種風塵女子,至少這不是她心甘情願去做的。
每籠共有八個包子,雖然不大,但一個女子吃這麼多,也讓唐葉嘖嘖稱奇。
唐葉將自己的一杯牛奶遞到她面前說:“給你喝。”
“謝謝。”她一口氣將牛奶喝完,將剩下的包子吃了個一乾二淨。
唐葉趁這一會兒,仔細觀察了一下她的面部。發現她的脖子上有被人掐的痕跡,眼角還有些腫,整個眼神處於恐懼之中。顯然,她經常捱打。
唐葉也知道,每個落入風塵的女子,都有一段不堪回首的痛苦的經歷。
世界充滿了血腥,唐葉不是救世主,不能一一全部拯救她們。直到她吃進最後一個包子時,突然噎住了,連續咳了兩下,一口將包子屑,全噴了出來,噴了唐葉一臉。
唐葉本能的閉上了眼睛,用手抹了抹。金敏熙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來跑到桌子對面,用手將唐葉臉上的菜屑抹了抹。“對不起,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連連鞠躬,生怕得罪了唐葉。唐葉卻哈哈大笑着說:“沒關係,沒事的,你坐下。”
“哦。”她稍屈着腰,慢慢朝後坐下。唐葉笑問:“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你說,只要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她臉上還帶着誠惶誠恐的表情。
唐葉點了下頭說:“你,爲什麼要從事這份工作?”
這話說出口,唐葉覺得有些太傷人心,就把眼睛看着地面兒。金敏熙低下頭來,輕聲說:“我,我也不想,有些事情,說了你們也不一定相信。”
“我相信,你說吧。”唐葉看她沒有生氣,便加劇了勇氣盤問。
“如果我告訴你,我是被人逼迫的,你會相信嗎?”她擡起下巴,掃了唐葉的眼神一眼,又低了下來。
“什麼?”唐葉大吃一驚。
“你是被逼迫來的,是誰?怎麼回事兒?”唐葉對這裡面的事情,更加有好奇心。
金敏熙搖頭說:“跟你說了也沒有用,所以,還是不要告訴你的好。”
“有用,你告訴我。如果你真的是被逼的,我一定不讓你再從事這樣的工作。”唐葉理正氣壯的說。
她站起來,搖着頭對唐葉說:“不,我不能說,謝謝你請我吃飯。”
弄得唐葉一頭霧水,真是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幹什麼?
正在這時,只聽到門口一陣笑聲。“哈哈哈哈。”唐葉轉過頭,只見木太青帶着兩個長相奇醜的黃毛下屬,走進屋來。
“小子,你上了她,就要給錢。”木太青將手伸到唐葉面前。把金敏熙給嚇壞了,她看着唐葉,向前跨出兩步說:“太青大哥,他不是客人,只是請我來吃包子。”
但是木太青豈會罷休,他的目的就是逼唐葉掏錢,不管他有沒有上過金敏熙。而且,前天被唐葉教訓了之後,他們每人手上都帶了一把左·輪·手槍,以防萬一。但是木太青卻把金敏熙用力一甩,推倒在屋內。裡面的老太婆嚇壞了,立即鑽進了桌子下方。
唐葉對這幾人根本沒有什麼畏懼,他向前跨出一步,昂首挺胸,毫不害怕。那木太青知道唐葉身手,迅速掏出手槍,頂住了唐葉的下巴。唐葉哈哈笑說:“有種開槍啊,開槍?”
木太青瞪着唐葉,牙齒緊咬,身後的兩個兄弟,也瞪着唐葉。唐葉卻稍一伸手,在半秒鐘內,抓過他的手槍來,頂在了木太青的胸口之上。木太青立即雙手舉起,害怕的說:“別亂來,不要亂來,別開槍,求求你別開槍。”
唐葉抓住槍托,猛的朝木太青的臉上一砸,只聽啊呀一聲,木太青捂着臉倒在了地上,吐出一口鮮血來,和着牙齒吐了出來。
後面的兩兄弟立即將手摸向腰帶,唐葉早朝他們腳下啪啪開了兩槍,嚇得二人迅速退後。老太婆嚇得捂住了耳朵,而金敏熙則尖叫了兩聲。所幸,唐葉並沒有打算擊殺二人,嚇得二人轉過身,大步跑離。唐葉轉過身,抓起木太青的衣領,一把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那木太青正要大叫,卻被唐葉將槍口塞進了口腔中。“嗯,不要,不要殺我。”
金敏熙站起來,對唐葉說:“別,別殺他,不要殺他。”
唐葉對木太青說:“我告訴你,如果你下次再對這位小姐不敬,我割掉你的舌頭,然後將你的屁股卸下來一半,如果你覺得我不會這麼做,那就試試看。”
“不敢,不敢了,我向上帝發誓我不敢了。”木太青用手拿起肚子上戴着的一個金字做的十字架,笑着拿給唐葉看。
“嗯,嗯,你看,我是信基督的。”木太青笑道。唐葉抓住十字架,用力一拽,將繩子拽斷。拿在手中說:“信基督你都這麼壞,你這個人無藥可救了,出去。”唐葉說完,一把抓住他的腰帶,用力甩出,直接甩出四米多遠,扔到了大街上面,在地上滾了幾滾,迅速站起來拔腿就跑。
唐葉並沒有追趕,而是將槍梭打開,發現裡面,還有三顆子彈。金敏熙害怕的喘着大氣說:“快走,快跑,他們一定會來報仇的,快走。”
“爲什麼要跑,我們並沒有做錯事情。是他拿着槍逼我的,難不成警察還會爲他們幾個撐腰嗎?”唐葉對這種事早就習以爲常,根本沒有任何顧慮。
“他們,他們三個是三八幫的,三八幫是我們首爾最大的黑社會,有三千多人,他們殺人從來不用伏法,快跑吧,要不然十分鐘內,他們一定回來找你麻煩。”她抓住唐葉的胳膊,就朝外拉。
這時賣包子的老太婆站起來,走到唐葉面前說:“小夥子,快,快跑,這夥人惹不得的。”
“大娘,你太瞧不起我了。我是一個大陸人,是一箇中國人。卻因爲一羣小丑,就嚇得逃跑,我丟的不是我個人的尊嚴,我丟的更多的是國家的尊嚴。”唐葉纔不擔心這個。
老太婆說:“小夥子,我知道你身強力壯。但三八幫有多厲害你知道嗎?”
“多厲害?”再厲害的對手,在唐葉看來都是紙老虎。
“他們當中有十分之一的人,都是西方盟國的人,很多肌肉發達的白人和黑人加入在裡面,什麼販毒啊,殺人啊,比恐怖分子還恐怖,你是不知道。”
老太婆說的時候,故意將聲音降低,真害怕被別人偷聽到什麼,自己老命不保。
唐葉卻呵呵一笑說:“大娘,我知道你害怕。放心,我不會耽誤你的生意,我現在就走。”唐葉當即跳出包子店,金敏熙跟在唐葉身後。
唐葉轉過頭來,目光如炬般的看着金敏熙,看得她有些害怕。
“告訴我,三八幫的老大是誰,我殺了他。”唐葉憤恨的說。
“快走吧,你殺不了他的,快走。”她拽着唐葉,朝巷子內部跑去。唐葉卻甩開她的手說:“你告訴我,快告訴我。”
“你爲什麼不聽我的話?”金敏熙雙眼明盈。唐葉笑說:“我早就對生死看得冷漠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怕。”唐葉轉身要離開,卻又被金敏熙拉住了手說:“先躲避一下,求求你。”
唐葉看她眼神真誠,就點了下頭說:“好吧。”
“快來,快來這裡。”金敏熙拉住唐葉手,向巷子內一直走出,前面是個污水河。從河上的橋上走過,直到後面是個城中村子。不過這裡相對偏僻,所以房間不是特別豪華。
她走到一家洋樓前,敲了敲門。裡面走出來一個傻傻的男子,看起來二十歲左右。
他拉開門,看到金敏熙突然像娃娃一樣叫道:“姐姐,你回來了?”
整個人就是一傻子。
“快進來。”她將唐葉拉了進來。“幹什麼?”
“這是我弟弟,他是個傻子,被人打傻子。”
她很悲傷的說。“誰幹的?”唐葉急問。
“來屋裡。”她將唐葉拉進屋子內。唐葉看桌子上放着一個生硬的饅頭,還有一些剩下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