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兩個人衝上來就要向唐葉開打。唐葉當裡將這兩人放在眼中,雖然近幾天睡眠不太充足,但是對付這一胖一瘦還是遊刃有餘的。
“呀,哈。哎喲。”胖子正向唐葉打去,卻被唐葉抓住警棍,一下子將胖子扛在肩膀上,猛的拋出,胖子砸在了光滑的地板上,背部摔得幾乎要斷裂。
廋子一棍打來,唐葉伸手抓住了警棍,稍一用力便奪了過來。
剛要反擊,只聽到門聲吱悠響起。“別動,把手放在頭上,蹲下來。”這人,正是那個警官,看着跟石忠惠十分相像,無論鼻子,下巴,額頭。他手中拿着手槍,正指着唐葉的腦袋。
如果唐葉有任何的反抗舉動,他已經決定將唐葉擊斃在現場。
唐葉卻開口問道:“警官,你是不是有一個女兒,名字叫石忠惠。”
“什麼?”那名警察愣了一下,臉上顯出一片難看的神色,像是自己的秘密被發現一樣。“你是誰,你,你怎麼知道?”那人像是被揭了自己的傷疤似的,扔了搖頭,持槍的手無意識的朝下墜落了半尺,他迅速的再次提起手槍,瞄準唐葉的頭部。
“她還沒有死,十五年來,一直在等你回去。她過得很慘,像死人一樣,我真不明白,你爲什麼忍心拋下你的親生女兒,難道僅僅是因爲她被細菌感染了?你簡直畜生不如,你不佩做一個父親。”唐葉厲聲罵道。剛罵完,卻感覺後腦一痛,卻是瘦子警察,掄起椅子來,砸在了唐葉的後腦上面。
“啊喲。”唐葉被砸倒在地,因爲猝不及防,沒想到被別人下了黑手。
那瘦子正要繼續毆打,卻被長官抓住了手腕說:“別打了,你們倆工作去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胖子受了傷,你休息幾天,有薪假日。”
瘦子聽了,趕緊上去將胖子扶了起來,攙扶着胖子痛苦的呻吟着,向外面走去。
那名長官看着唐葉,雙目放光。唐葉摸了一下後腦,沒有血跡,才放下心來。長官問他說:“你見過石忠惠?”
“你真的是她父親嗎?”沒想到唐葉剛剛只是推測,現在居然成爲了真實的事情。
“不錯,我叫石青弦。”
唐葉說:“除非你放了我,否則你不會見到你的女兒的。”
“她現在在哪裡?”
“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沒問題,這個是小事情,跟我走。”石青弦帶着唐葉走出了警察局去,直走出數裡外遠。來到一所公園中,他纔對唐葉說:“現在可以說了吧。”
“給我買套新衣服,我這兩天一直餓肚子,給我買點吃的,讓我美美的洗個澡,睡上一覺,我就告訴你。”唐葉連連要求。但石青弦顯然是個善良的警官,他點了下頭,帶着唐葉走進商店中,買了一套嶄新的西裝,還請唐葉大吃大喝一頓,隨後又開了個酒店房間。
等唐葉洗完澡出來,石青弦問:“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身上沒有錢了,借我一百萬,我就告訴你,最後一次。”石青弦心有怒氣,但也只得掏出錢來,遞給唐葉說:“如果你耍我,你將被繼續關起來。”
唐葉接過錢幣,邊數錢邊說:“她還生活在家鄉,現在那裡是禁地。靠吃一些野草,樹葉爲生。她還養了一隻豹子,所以還有魚吃。不過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
石青弦沉思起來,面前這男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家鄉,顯然,他不是在吹牛。便問:“你怎麼確定,我是她的父親。”
“說實話,我並不確定。只是靠自己的直覺,沒想到還真是瞎貓碰上了死老鼠。”
石青弦哎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唐葉說:“嘆什麼氣,你這個沒良心,沒責任心的傢伙,自己**爽了之後,就不管不問了,呵呵,可是這樣無恥的人,竟然還當上了警官,我懷疑你們韓國人的腦袋,是不是狗屎做的。”
“我很慚愧,我也不想這樣。”他憂愁的說。唐葉躺到牀上,將背子一蓋說:“你去吧,回家去找她吧。哦對了,別再讓警察來找我,我可不是什麼壞人,只是黑戶而已。”
但是石青弦對唐葉並不感興趣,此刻,他更關注的是他的女兒。
便說:“你誤解我了,我不是那種不負責任的父親。”
“是啊,每個犯罪者,都說自己是無辜的。殺人犯也總是能爲自己的犯罪,找出一萬個大義的理由來開脫。爲了父母,爲了愛情,爲了孩子,爲了學生,等等一大堆證明自己犯罪高尚的話,不過,我是不會相信的,行爲比言談更能證明一個人內心的好壞。”
唐葉閉上眼睛,準備美美的睡一覺。又說:“我要休息了,你可以離開了,回去找你的女兒吧,快點去,萬一晚了一分鐘,就不一定能見到她了。石忠惠對我說,你曾經答應過她,一定會回去,十五年了,你卻一直沒有回去。”
石青弦抽泣了起來,唐葉笑說:“哎喲,壞人裝哭來感動好人啊,不過可惜,我這個好人,不吃這一套,你若是在大陸,肯定能上感動國家十大人物的榜首。”
青青弦擦了擦眼淚,對唐葉說:“你想聽聽我的遭遇嗎?”
“不想聽,一大堆謊話,傻子才相信。”唐葉將頭用被子蓋了起來。
但是,這並不影響石青弦說話。他點燃一根香菸,深吸了一口說:“十五年前,當時我們南韓跟北國,出現了很大的矛盾。北國經濟不斷上升,而且,準備再次統一南韓。因此,我被加入了刺殺北國領導人的一個小組,進行了魔鬼式的生死訓練。”
“嗯?”正想睡覺的唐葉,聽到這樣的故事,立即將被子掀開,坐了起來,盯着石青弦說:“繼續說,故事不錯,我很喜歡聽。”
他又吸了口煙,眼淚唰唰的向下流來。他擦了擦,臉上的皺紋又皺成了一團,泣不成聲的說:“我們一百二十人的班子,訓練出來後,只活了二十個。我們這些人,被派到了北國,刺殺金老頭。”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大急。你們這些傻子,死都不知道爲誰而死,只能自我安慰的說,爲了大義而犧牲,多麼可笑。”唐葉不屑的批評了兩句。
石青弦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吐沫,說道:“後來,我們二十個人因爲行蹤遭到內奸的泄露,所以被困在平囊的廣場上,被三千名士兵團團包圍,十八人當場被擊斃,只有我和另外一位戰友,被抓了起來。”
看着石青弦臉上的皺紋,以及眼角那條條線線,唐葉產生了半絲同情之心。“後來呢,怎麼樣了?”
“我們倆被關了起來,每天遭受嚴刑逼供,我的戰友在堅持了一年後,體質不繼死掉了,就剩下了我一個人。隨後,我又被關了起來,在山上面勞動。”說着,他解開了鈕釦,唐葉只見他的上肢,竟然沒有一絲好肉,全都是縫合的疤痕,還有被燒傷的皮膚,果然是遍體鱗傷。唐葉身上也有許多疤痕,但都是小疤痕,但這人身上的樣子,實在是恐怖到了極點。肋骨處,還有兩個深陷的地方,顯然,他的經歷絕對比地獄更殘酷。
“你到底是爲了什麼,當初你可以拒絕不去的,爲了所謂的榮譽,你連家人都不要了。一個拋棄家人的英雄,也太過於自私了吧,如果家人是愛你的,就算是用大義去換,也絕對不要去做。”
“我當時26歲,還很年輕,根本就不懂這麼多。被關了十五年,半個月前,我遇到北國大赫,被放了出來。回來後,有人告訴我,我家人都死了,我就被安排到這裡當局長,其實生活對我業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他低下頭來非常痛苦的說。
唐葉聽到這兒,也無心入睡了。此時,天色還早,下午三點左右。他跳下牀說:“我帶你去見你女兒,現在就去。”
“她現在在哪裡?”
“你的家鄉。”
“禁地?”
“不錯。”
“那裡政府禁止入內的。”
“規則是給人打破用的。”唐葉意志堅定的回答。
二人來到公路邊打了個出租車,駛向禁區邊上。下車後,發現禁區邊上,是一個六米高的大鋼絲網,上面寫着標誌:“此處危險,禁止入內,違法終身監禁。”
此時,天色已晚,冬天夜長,黑得較快。石青弦問:“怎麼進去?”
“才五六米高,你就沒有辦法了嗎?”
“如果走水路的話,應該可以。”
唐葉笑說:“你糊塗了吧,陸地都不讓過,水路上你怎麼過?逆着漢江水流,游泳上去嗎,那得十幾里路,我可沒這體力,船是不會載你上去的。”
“那你上一次去,是怎麼去的?”石青弦問。
“偷別人家的船。”
“你偷盜?”石青弦有些大驚。
“沒辦法了,被逼的。當人被逼到犯罪的時候,他的犯罪,就是事出有因。”
唐葉笑着解釋。
“你這話跟之前的話,相互矛盾。”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唐葉走以鐵網上,準備翻過去。
“不要上去,這裡有高壓電,你會被燒成灰的。”石青弦提醒。
“那是騙人的標示,我就不相信有高壓電。”唐葉向後退了五六步,然後向上一個助跑,左腳朝鐵絲網上面,稍一用力,身子彈起了一米多高,再用力一蹬,就從最上方躍了下去。
身手極其靈敏,讓石青弦內心不禁一讚。跳過去後,唐葉在對面,對石青弦說:“快點跳吧,別拖延了,再等會兒警察就要來了。”
石青弦說:“稍等。”他整了整衣服,手攀住鐵絲網,一層一層的往上爬,連爬了十分鐘,才總算翻了過來,往下跳時還摔了一跤。
天色漸黑,風勢變大。在這裡隱隱能聽到漢江水溶溶的流動聲。
兩人沿着茂密的樹林的小道行走,雖然這道路已經十幾年來,但因爲之前是瀝青公路,所以還能看得出路跡。
唐葉問:“知道該怎麼走嗎?”
石青弦說:“這是通往我家鄉的公路,現在滿是青草。”
陰森的樹林裡,傳來了怪唳的鳥叫聲,以及動物唧唧的聲音,這裡成了不折不扣的山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