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這個時候,很想以蒙塔娜爲人質,然後趕二人離開。畢竟船艙中,還有一個船長,但那個船長並不是自己人。船長此時,聽從了拉姆丹的話,正全力的駛向了馬裡亞納海溝北部的一個小島。
那個小島以前屬於美國,是他掏錢買來的。座落在馬裡亞納海溝上面,海溝附近都是近萬米深的海水,一般的飛機都不敢在這裡飛過,因爲重力太大,磁場太強,所以幾十年前,這裡出現過成百上千起的墜機事故。
唐葉仰起下巴,對權大鐘瞪着眼睛說:“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我相信一個貪污腐敗,枉法徇私的人?你不反省自身的過錯,反而來指責我不相信你?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一個人能不能得到別人的信任,不在於別人,而在於他自己的行爲。”
這話氣得權大鐘牙齒緊咬,他是一個非常有自尊的人。所以,他到哪裡習慣發號施令,習慣壓人一級。但是,他絕對是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錯誤的,因爲他認爲那有礙於自己的面子。
唐葉本來身高比他高,氣勢比他堅定,而且比他強壯,無論在智慧,搏擊能力,以及意志上面,都比他強了不止數倍。而他現在已經沒有了實權,面對唐葉的橫加指責,他也根本沒有任何可以反擊的措詞。
“你,你?”他氣得說不出話來。“別你你你了,懺悔去吧,我就納悶當時朴槿惠爲什麼不讓人一槍崩了你,難道是因爲韓國沒有死刑嗎,還是刑上不上大夫?”
“你可以閉嘴嗎?”權大鐘有些受不了了。“我的嘴巴在我的臉上,閉不閉嘴我說了算。”唐葉做了個鬼臉,氣得權大鐘直想吐血。但他現在真想一槍崩了唐葉,但是他內心權衡了一下,覺得就算殺了唐葉,自己跟拉姆丹之間的較量,自己也未必會勝利。拉姆丹的一切能力,都在自己之上。現在這個時刻,拉姆丹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在這一點,他比誰都更清楚人性的殘酷。
“好了,我不跟你爭辯了,現在,我們怎麼處置拉姆丹?”他生氣的問。
“這還差不多。”唐葉轉過頭來,對拉姆丹說:“放下你手中的槍,放下手中的核按鈕,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我可以放你走,但是,這些東西必須留下。”唐葉出了一個極不公平的談判。
但是,拉姆丹怎麼可能接受。笑說:“我自從來到東亞那天,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活着回去。我爲了研究核彈,跟科學家們一起生活。我身上已經得子嚴重的核輻射的疾病,可以說是活不了多長時間了。但是,我要在死之前,爲我們的國家,多做一些事情。”說着他噦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啊?”唐葉看到滿地鮮血,搖頭說:“不會吧?”
權大鐘卻說:“p這也是你罪有應得。”
拉姆丹卻苦笑着搖頭說:“盟軍侵略了我們的國家,使喚人民處於水火之中,無法聊生,餓殍遍野,無人問津。因爲,世界的輿論掌控在盟軍的手中,所以,我們這些受害者,永遠都是邪惡的。人們總是拿自己的善良,爲自己的愚蠢和膽怯開脫。卻從來不同情我們這些受害者,反而還去崇拜那些施暴者,還願意和顏悅色,心甘情願的去做他們的走狗,巴結他們,恨不得做他們的奴隸。這就是人性,我們早就看明白了。神教永遠不可能滅亡,即使你殺了我一個,還有千千萬萬的後來人。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他的一席話,讓唐葉的手腕一軟,衝鋒槍直接朝地面兒墜來。他迅速的提了下手,又將槍拿穩。原來剛剛聽得入神,竟然忘記了手中還拿着一把重十幾斤的衝鋒槍。
權大鐘說:“你弱,就要被欺負,這就是人性的法則,也是動物的法則,更是宇宙的法則,沒有人能改變。”
“是啊,所以我不惜一切,研究核彈,我就是要讓盟軍們明白,讓那些世界級的強國明白,想欺負我們這些神教的人,不可能,我們寧願死,也不願意引頸就戮。”
拉姆丹說的異常堅定,但是唐葉能看出來,他的眼神非常黯淡,像是要昏迷過去的樣子。
整個船來回亂搖,風勢越來越大。一些海水濺進了船艙之中,裡面冰冷透骨,二人溼透的衣服,裹在身上,像是裹了一層乾冰,凍得骨如刀刮。
蒙塔娜卻說:“唐葉,他說的,都是真的。”
唐葉沒有吭聲,閉上了眼睛。權大鐘說:“你不殺我,我就殺你,這就是真理。”
“是啊,所以今天,即使我死了,那也是天意所在,我從不抱怨任何人。我們神教的的人,其實根本就不相信,有什麼神仙存在,我們只相信自己的武力。”他大聲說。
蒙塔娜聽得眼淚都流了下來,他此時內心凌亂不已。她根本就沒有想到有這一天,她雖然是個女性,但是她依舊關心一些國家大事。她從小就被譽爲聖女,因有一次和一個男孩戀愛,所以,導致被施以火型,以祭祀神祖。
那一次,多虧唐葉出手,才倖免於難。其實前段時間,蒙塔娜之所以消失,就是回去找那個男子了。可是很可惜,那男子已經被神教的人活活燒死。這件事情,她一直瞞着唐葉,因爲她不想因爲這件事,而讓唐葉對自己失去信任。
這時,她覺得內心愧疚不已,便說:“唐葉哥哥,我有事要對你說?”
“你說?”唐葉一愣,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要講。但是即使在這個時候要說的事情,必定不是一般的事情。
她說:“還記得我第一次被火燒的時候,你救了我嗎?”
“記得,我跟你一起被綁在了鐵板上面,鎖鏈將手腳纏得死死的,下面是大火,當時差點死掉。”唐葉笑着回答,他想起了一年半以前的事情,感覺到非常開心。
“是,謝謝你,其實我當時,是爲了一個男子,因爲違背了聖女的戒規,所以才被送上火刑架的。”蒙塔娜說着眼淚唰的流了出來,她想起了她從前喜歡的小夥子。
唐葉沒有吭聲,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他並沒有感覺到驚訝,因此,此時的唐葉,對任何突如其來的事情,都不再敏感,他經歷的生死情感太多太多了,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嗯,你繼續說。”唐葉很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其實並非唐葉當時要救她,只是事出有因,所以自己當時的一個舉手之勞,即使她是因爲一些不堪入耳的原因,唐葉也能理解。因爲他根本就不在乎任何理由,他巴不得蒙塔娜有喜歡的人。因爲唐葉現在的對象太多了,覺得已經成爲了煩惱。
他是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對於一個有責任感的男人來講,女人越少越好,這樣內心裡就可以少負點責任,省得挑選過多,導致選擇困難症,這樣只會傷害更多的人。
蒙塔娜說:“那個男孩叫拉姆丹。”
“嗯?”唐葉愣了。
拉姆丹一聽,眼淚刷的流了下來。“是他嗎?”唐葉問。
“不是,是他的兒子。”
“兒子?”唐葉更是傻眼了。
便說:“怎麼回事兒?”權大鐘雖然不明白二人在說着什麼,但也非常安靜的傾聽着。他覺得這件事情非常有趣,而且當時蒙塔娜被送上了火刑架,當時竟然將他救了下來,當時的情景肯定非常的精彩。這樣的故事,絕對不容錯過,所以他閉着嘴巴,屏着呼吸,耐心的傾聽。
站在旁邊的拉姆丹一下子將手槍放了下來,咬着牙說:“是的,是我的兒子,馬卡夫-拉姆丹。”
“你呢?”唐葉又問。
“我叫克萬夫。”
“哦,西方人的名字,總是這麼有意思,你繼續說,我很想知道這件事情的開頭和結尾。”唐葉非常感興趣。
“我本來是聖女,但是卻跟拉姆丹戀愛了。但是,他父親知道後,非常的生氣。他就將他的兒子,還有我,都送上了火刑架。”蒙塔娜流着眼淚說。
“啊?”權大鐘一聽,嘴張得老大。親自燒死自己兒子的事情,這要是在東方文化中,可真是少見,這是禽獸作爲。
拉姆丹卻立即接口說:“凡是違反了神教的清規者,就算是我的父母,我的妻子,都要被火燒死,誰都不能例外,如果不能這樣做,我憑什麼服衆。”
他的大義,感動了唐葉。唐葉其實也是一個不喜歡感情用事的人,他喜歡乾脆利落的男子風格,尤其是,在面對至親的同時,即使違背了某些原則,也必須要得到懲罰。
因爲,他對拉姆丹非常同情,有種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覺。
蒙塔娜又說:“其實我很想死,但是我並不想被火燒死。其實你救我那天,我是很感謝你。但是之後,我還是離開了你,我回到神教,就是想去尋找拉姆丹,我想嫁給她。”
“我可以理解。”唐葉知道她內心很內疚,因爲安慰她。
“唐葉哥哥,你讓我死了,其實我活着,內心非常的痛苦,我痛苦了很久了,我之前還跳過一次樓,你是知道的,可惜竟然沒有死。”
唐葉說:“我知道,既然沒有死,那就好好活下去吧。”
“不,我沒臉活着。”她說着,扭頭對拉姆丹說:“你殺了你兒子,現在,連我一起殺了吧,我要下去和他見面。”
“你?”拉姆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此時的拉姆丹,槍口朝下,唐葉二人,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殺害他,但是他和權大鐘都沒有動手,因爲二人不知道爲何動手。
拉姆丹卻緩緩的擡起手來,將槍口指着蒙塔娜的頭,蒙塔娜閉上了眼睛。她已經準備好了接受死亡,她的臉色表現出她的內心無怨無悔。權大鐘碰了唐葉一下,希望唐葉能阻止一下。
但是唐葉卻並沒有動彈,因爲他知道,即使讓蒙塔娜活着,那也是一輩子的痛苦,他本要幫她贖身,看來也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