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西頓瞪了弘毅與墮落天使一眼,看了一眼摔得粉碎的水晶球,欲哭無淚,爲毛受傷的總是她。
君卿染挑眉,空無一物的手掌中出現一枚水晶球,她揚手,水晶球滑過半空,毫無徵兆的出現在切爾西頓面前,切爾西頓手忙腳亂的接住,掃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媽蛋,給他東西也不事先說一聲,這麼珍貴的水晶球她竟然隨手扔了過來,真是喪心病狂。
不管是摔壞的那顆水晶球還是如今的這顆,都與普通的水晶球不同,這兩顆水晶球中包含着的元素濃度是普通水晶球的百倍,這也是在水晶球被打碎之後,切爾西頓心疼不已的原因。
“是時候將他們三個人帶過來了!”君卿染的目光似是透過牆壁凝望着宣艾三人的動向,殷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萬分的笑容。
另一邊,宣艾三人背對背的走過長長的走廊,惡魔的雕塑就如同侍衛般筆直的駐足在走廊兩側,血一般赤紅的眼眸無時無刻不再注視着他們。
這種如影隨形的視覺如鋒如芒,他們就像是被關進透明罩子裡的小白鼠,無時無刻不再被窺探着。
冷汗早已打溼宣艾三人的衣襟,他們望着走廊兩側的雕像,如墜冰窟。
這是,惡魔!
惡魔之城之所以被稱之爲惡魔之城,便是因爲城中央那巨大無比的惡魔雕塑,他們每次接近那雕像之時,黑暗的氣息便會無聲無息的透過毛孔鑽進他們的心裡,就像是有個聲音在他們耳邊呢喃,腐蝕着他們的心智,若非心智堅強的人,便會爲此墜入深淵。
而這裡,竟然會出現這麼多惡魔的雕像,這,這做城堡的主人,帶他們來到這裡的少年,到底是誰?
“嘩啦!”一聲,寂靜無聲的四周突然想起翅膀展開的聲音。
“這,不,這不可能…。”
秋吉瞪着眼睛,渾身顫抖的向後倒退着,臉色蒼白的沒有任何血色,恐懼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宣艾與蠻多連忙轉過頭,視線中的一幕讓他們渾身的肌肉都僵硬在了一起,恐懼從內心涌出,快速的擴散到全身。
…
“我去將他們帶來。”切爾西頓自告奮勇,顯然得到一顆更好的水晶球讓他很是高興。
君卿染勾了勾脣,目光一亮:“不必了,他們來了。”
來了?他們三個人竟能夠找到這裡來?
君卿染臉上掛着神秘的笑,她揚起手,大門自動開啓,出現在外的身影讓切爾西頓三人瞪大了眼,切爾西頓與墮落天使還好,弘毅卻是愣在了原地,死死地瞪着眼。這是,這不是走廊處的惡魔雕像嗎?怎麼會?他們怎麼會活了過來?
這裡,是魔九黎對曾經的君卿染建造的城堡,建造的家,而這裡的惡魔雕塑都有生命,他們是守護城堡的衛士,聽從城堡主人的命令。
在君卿染將邪惡之氣容融入玄氣中後,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存在於空氣中的呼喚,那些被塵封已久的雕塑正在呼喚着她,呼喚着她解除封印。
“女主人!”惡魔將宣艾三人扔在一旁,單膝跪在君卿染腳下,虔誠而恭敬。
君卿染微微一愣,想起魔九黎那張臉,她抽了抽嘴角,好吧,誰讓這惡魔是那個傢伙的手下呢。
“下去吧。”君卿染屏退了惡魔,將目光轉向宣艾三人。
宣艾、秋吉與蠻多,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再也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自己的心情,平白無故的出現在這裡,遭到屠殺,遇見惡魔,如今他們竟然見到了墮落天使。
那隻存在與傳說中的墮落天使。
宣艾三人嘴裡有些發苦,從惡魔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們就知道,這次他們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們是什麼人?”君卿染隨手拽了把椅子坐了下來,目光一錯不錯的凝望着宣艾三人。
事已至此,他們倒是沒有什麼可隱瞞的了。
宣艾開口回答:“清繳隊。”
“清繳隊?”君卿染微微皺眉,隨後問道:“清繳什麼?”
“清繳所有想要離開惡魔之城的人。”宣艾抿了抿嘴,目光掃過君卿染三人,一字一頓。
君卿染心中微震,他們怎麼知道她們三人要離開?這一天他們似乎並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纔是:“你們是怎麼知我們要離開的?”
“我們並不知道。”秋吉說:“有人給我們名單,我們只負責清繳。”
“切爾西頓,不是說惡魔之城沒有人管理嗎?”君卿染疑惑的問道。
切爾西頓摸了摸下巴,回答道:“你有沒有想過,若這惡魔之城是有人刻意建立,目的就是爲了用人類的骨血養育血池,那麼出現管理者還會感到意外嗎?”
“我們聽到的都是外界對惡魔之城的傳言,你可曾聽聞有從惡魔之城裡出來的人?我想,外界有關惡魔之城的傳言都是那個所謂的管理者流傳出去的,以此來吸引更多的人進入惡魔之城。”
“等等,你們說什麼?”宣艾打斷切爾西頓的話。
君卿染掃了他一眼,道:“作爲清繳者的你們難道不知道,惡魔之城所有的人都是角鬥場外那血池的食物?”
宣艾臉色瞬間煞白,不敢置信的追問道:“血池?你說的是那朵大花?”
君卿染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
“媽的!”蠻多目光猙獰的咒罵着,他們當初來到惡魔之城,爲了不讓自己靈魂墮落成爲角鬥場中的野獸,他們聽從那個人的話成爲了清繳者,這麼多年以來已經殺死了無數個望向走出惡魔之城的人,若對於惡魔之城而言,人類的存在就是充當着食物的作用,那麼是否說明,有一天他們也會淪陷爲那血池的食物?
秋吉同樣憤怒,他們這麼多年來竟都是生活在謊言之中。
“你們,說的可是真的?”宣艾艱難的詢問着。
切爾西頓呲笑一聲,諷刺的掃了宣艾一眼,他道:“你們落得如今的處境,還有什麼值得我們欺騙?”
宣艾苦澀的笑了笑,也是,如今自己三人的命已經掌握在了別人手裡,他們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罷了,對方又何必說謊騙他們。
而真正騙他們的是那個人!
“你們還想知道什麼便問吧。”宣艾嘆了一口氣,如今到了這分田地,他還有什麼可隱瞞的,在清繳隊中,只有秋吉與蠻多是他朋友,其他人的死活他好不放在心上,更別說爲他們報仇了。
“你們用來毒害我們的藥是出自你們的手,還是那個人給的?”切爾西頓最在意的便是那丹藥中的邪惡之氣,據他所知,邪惡之氣根本無法入藥,除非是因爲煉製丹藥的藥材是生長在邪惡之地。
若是她能夠找到,便能吸收掉那裡的邪惡之氣,對於別人而言,邪惡之氣是不敢沾染的毒藥,但對於他而言,邪惡之氣可是上好的補藥。
“是那個人給我們的。”他們要是有這種東西,哪裡還會甘願做什麼清繳者。
切爾西頓眯了眯眼,慢慢走到宣艾身旁,秋吉與蠻多身子緊繃,全神貫注的凝望着切爾西頓,生怕她會突然出手。
切爾西頓呲笑,她低頭在宣艾身上聞了聞,轉頭對着君卿染說道:“他什麼的味道雖然很淡,但還是能嗅到邪惡之氣的氣息。”
“你們平日裡都住在哪裡?”切爾西頓詢問。
宣艾其實有些不明白,他們這些人爲什麼不問關於惡魔之城的事情,全都糾結於這邪惡之氣呢?不過雖然想不通,但宣艾還是如實回答:“惡魔之城城中央的城堡裡。”
那裡對於惡魔之城的人而言是一種禁忌,沒有人會願意接近城中央的那座巨大的惡魔雕像,但對於他們這些清繳者,住在哪裡卻不是他們能夠選擇的。
“就在那裡。”切爾西頓道。
君卿染明白切爾西頓的意思,邪惡之氣並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就如她一樣,也差點被那股邪惡之氣搞死,能夠煉製出那丹藥的人,縱然不是幕後黑手,也是一個知情甚廣的人,若抓到了她,也許便能知道這惡魔之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君卿染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宣艾三人,她在想,要如何處置他們,宣艾見對方將目光打在他的身上,不由得渾身緊繃。
雖然這個少年,不,是這個少女,剛剛那惡魔明明叫她是女主人。雖然她從始至終並沒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從那三個人對她的態度裡就能看出,她纔是這些人中擁有最終話語權的人。
對於擁有惡魔與墮落天使擁護的人而言,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如今,宣艾只能祈求對方能夠網開一面,若不能,那麼他們只有一拼到底了!
見君卿染凝視着他們,切爾西頓便沒有開口,雖然他很想結果了這三人,但最終他們的性命,都只掌握在君卿染的手裡。
“帶路,只需要一個人。”墮落天使依舊面無表情,他那雙目光完全不含任何情緒的窺視着他們,垂在肩上的黑色羽翼在他的臉上打下陰影,竟將他微揚嘴角上的笑臉映射的詭異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