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穆蕭壓制着心中的慌亂,儘可能的讓自己保持平靜,他怎麼也想不到,時隔五年,諸葛家竟然會改變主意。
讓他把人帶來,他怎麼帶?天知道她現在是死是活。
看着半天沒有動靜的君穆蕭,諸葛靑祥不禁皺眉,扣着青瓷茶盞的手不由緊縮,莫不是姑姑的孩子出了什麼岔子?
這般想來,倒是有些沉不住氣了,語氣急切的詢問道:“君家主,我姑姑的孩子到底在哪?還是…。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諸葛靑祥這個時候有些後悔,後悔當初聽從爺爺的話,對姑姑的孩子不曾過問,以至於現在都不知道她過的如何,是否被人欺負。
諸葛靑祥的目光太過犀利,讓君穆蕭的頭皮陣陣發麻,當初他是承諾過要善待那個孩子,可他,怎麼能將那個禍害留在身邊。
他以爲即便將她送的遠遠的,諸葛世家也不會理會,哪成想不過五年,他們竟然再次找上門來。
惹怒諸葛世家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思前想去,君穆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笑道:“靑祥賢侄說笑了,我怎麼會不知道染兒在哪,我這就命人將她喊來。”
語落轉過頭,對着一旁的君傾黎說道:“傾黎,將染兒叫來。”
君傾黎望着君穆蕭,微微一愣,隨後會意的站起身,答應道:“孩兒這就將染兒妹妹喊來。”
目送君傾黎走出門,君穆蕭這才收回目光,衝着諸葛靑祥解釋道:“我剛剛只是有些驚訝,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了,你這突然要帶她走,我還真是有些捨不得。”
說着,竟真的露出不捨的樣子。
諸葛靑祥微微垂眸,濃密的睫毛遮擋住眼底閃爍的暗芒,他父親曾言,君穆蕭是個陰狠狡詐的老狐狸,這份不捨,怕是沒有那麼簡單吧!?
雖是這般想,諸葛靑祥還是說道:“這些年,多謝君家對染兒的照顧了。”
君穆蕭笑着擺了擺手,“那孩子怎麼說也是我們君家的人,照顧她是應該的,賢侄不用道謝。”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話,直到太陽斜掛枝頭,君傾黎才遲遲而歸,而他身後,跟着一個青衫白裙的少女。
“父親,我將染兒帶來了。”君傾黎笑道。
君穆蕭眼眸一亮,卻是板着臉問道:“如何去了這麼久?”
君傾黎還未開口,一旁的少女倒是搶着開了口:“君叔叔,不怪傾黎哥哥,是染兒自己貪玩,讓傾黎哥哥好找。”
君穆蕭慈愛的搖了搖頭,一副拿她沒有辦法的樣子,轉頭對着司徒靑祥笑道:“讓靑祥賢侄見笑了。”
諸葛靑祥抿嘴輕笑,目光一錯不錯的注視着站在中央的少女,這個就是他姑姑的女兒,他的妹妹嗎?
看着諸葛靑祥的目光,君穆蕭朝着少女招了招手,後者愉快的跑到君穆蕭的身邊,親暱的伸手挽着他的胳膊。
“這孩子。”君穆蕭伸手撫摸着少女的頭髮,指着諸葛靑祥,語氣柔和的說道:“染兒,這是你的表哥諸葛靑祥,他來是要接你回去,離開了君家,你可要乖乖的,別再調皮了知道嗎?”
“君叔叔,我可不可以不要走。”少女一臉不捨。
君穆蕭看了眼諸葛靑祥,道:“諸葛家有你的外公,舅舅,表哥,他們都會很疼愛你的,聽話。”
“恩!”少女神情落寞的答應着。
君穆蕭的寵溺不似作假,少女的留戀也不似作假,可越是這樣,諸葛靑祥就越是懷疑,如果君穆蕭是個坦蕩的君子,他倒是會毫不疑慮的相信面前的這幅畫面,可……
壓下心頭的疑惑,諸葛靑祥站起身走到少女身邊,“卿染,哥哥帶你回家。”說着深處寬厚的手掌。
少女擡起頭,看着諸葛靑祥俊逸的臉,不由得紅了臉頰,羞澀的將手伸進他的手掌中。
跟隨諸葛靑祥的腳步向外走去,少女忐忑的轉頭望向君穆蕭,後者衝着他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五年,足夠讓一切轉變,而諸葛家當年就並未見過那個孩子,就不用提記得她曾經的模樣了,只是青兒,千萬不要露出馬腳。
“父親…。”目送諸葛靑祥等人離開,君傾黎忍不住開口,卻被君穆蕭打斷,“你什麼都不必說,記得吩咐好所有人,什麼該說,而什麼不該說!”
“是!”
於此同時,鳳凰城。
賀秦默風風火火的跑到君卿染的房間,氣喘吁吁的灌了口茶,難掩心中的激動,“君卿染,你知道嗎,隸屬於藥劑師公會的拍賣行要舉行拍賣了,聽說壓軸的是一顆難尋的丹藥,我還聽說,那丹藥並不是藥劑師公會煉製的,而是花了大價錢從一個神秘強者手中買的,聽說那人前幾天差點燒了藥劑師公會,哎,我要是能認識那樣的人物多少,那樣,我父親就不會受那麼長時間的罪了。”
賀秦默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君卿染撐着下巴,視線從面前的文字中轉移到他的身上,黛眉微揚。
藥劑師公會竟然要舉行拍賣?就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弄清楚她的身份,不過可惜了,茶靡這個身份,怕是不會再輕易的出現了。
賀秦默看着無動於衷的君卿染,怒氣蒸騰的拍案而起,他聽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就來跟她分享,她倒好,竟然沒有任何反應,真是氣死他了。
哼,我要是在理你,我就是個棒槌!賀秦默惡狠狠地想着,傲嬌的給了君卿染一個背影。只是他做夢都想不到,那個讓他崇拜不已的神秘強者,就是這個他剛決定一輩子不再理會的人。
要是他知道了真相,一定會悲催的淚流滿面!
看着賀秦默遠去的身影,君卿染眨了眨眼睛,他這又在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