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捲起她如墨的長髮,君卿染那雙美豔的眸染滿了猩紅的兇光,煞氣似是瘟疫向外蔓延逸散,讓所有人的身軀都癱軟到無法動彈,似乎隨時都會虛弱倒地。
君卿染無視四周驚恐駭然的目光,她蹲下身,將懷中的丹藥喂進賀秦默嘴裡,直到他的呼吸變得平穩,這才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君家!”君卿染沒有擡頭,比鮮血還要豔麗的紅脣邪肆上翹,輕啓皓齒,冷冽輕慢的聲音更像是喃喃自語,雲淡風氣的就像是晨露落在枝頭,可從她身上四溢的殺氣,卻如狂風驟雨般席捲着衆人的神經。
衆人心頭一顫,似是被一盆冷水從頭潑到腳,寒氣瞬間侵入肌膚,滲透骨髓。
“你…。君卿染,你想與整個君家爲敵嗎?”她眸中的冷酷讓君家衆人膽戰心寒,說話的人提起了萬分的勇氣,可威脅的口吻卻因爲恐懼變了味道,更像是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別說沒有威懾力,反而讓人覺得可笑之極。
君卿染挑眉,明明低沉平穩到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卻意外的讓人不能也不敢抗辯:“君家,算是什麼!”
有那麼一瞬間,衆人真的覺得君家,什麼都不是!
如此的狂妄霸道,如此的傲然冷酷,面前的這個人,還是那個他們大聲說話就會被嚇得渾身顫抖的君卿染嗎?
不,不是她,君卿染怎麼會敢說這樣的話!
“你不是君卿染,你到底是誰!?”
“呵~”君卿染冷笑,笑容扯動了臉部的肌肉,讓凝固在她臉頰上的鮮血皸裂墜落,凹凸不平的血跡,讓她精緻絕美的五官變得猙獰。
“我是君卿染,可我,不再是你們眼中的廢物,曾經的侮辱謾罵,我,會讓你們一一償還。”
最後四個字,一字一頓,宛若重錘,狠狠的敲打在君家衆人的心間。
“君莫離,君靈兒,君正陽,君一揚,君巖峰。”君卿染垂眸掃了一眼身體剛剛變得僵硬的君巖峰,紅脣微揚:“已經五個了…。”
君卿染每說出一個人的名字,衆人的心就跟着顫抖一下,最後竟是沉到了無底的深淵,被寒冷的潭水浸泡。
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死於君卿染之手,就連二爺君正陽也毫不例外,這一刻,他們才體會到什麼是恐懼。
強悍的敵人固然可怕,可更可怕的是往日的螻蟻翻身一躍成爲了主宰他們生命的死神。
“第六個,第七個,八個…。”君卿染的眸子掃過在場的君家衆人,清冷的聲音宛若來自地獄的召喚。
“君…。”
凌厲的聲音戛然而止,開口的男子吐出口中的不是字,而是赤紅粘稠的鮮血。
他揚起手,不敢相信的捂着自己淌血的頸子,疼痛讓他渾身**的倒在地上,抽搐着掙扎着,痛苦的嗚咽哀嚎。
君卿染卻看都不看他一眼,反手握緊匕首,整個人如同隱藏在黑暗中收割生命的亡靈,急速的向着第二個人襲去。
“火焰,去!”
面對瞬間充滿瞳仁中的那張冷酷嗜血的臉,君成衣慌張的向後退了一步,堪堪躲過將要刺入要害的匕首,反手將體內的玄力化作炙熱的火焰,打了出去。
火焰將君卿染吞沒,君成衣還未來得及欣喜,凌冽的聲音便在他耳畔炸響:“死吧!”
一抹身影穿過火海,似是踏火而來的天神,火光在她的周身打上一層光圈,模糊了她冷冽堅毅的輪廓,若不是她渾身散發的殺氣,君成衣差點忍不住心中的震撼,跪倒在她腳下,虔誠的恭迎吾神迴歸!
“噗!”的一聲,匕首穿透皮肉刺入心臟,君成衣愣愣的看着面前的人,生命流逝的最後一刻,瞳仁中映着的君卿染的樣貌便結成了永恆。
也許,他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就是與她爲敵!
屠殺,*裸的屠殺,君卿染就像是揮舞着鐮刀的死神,毫無顧忌的收割着鮮紅的生命。
鮮血染滿了大地,從青石板銜接的縫隙中滲入地面。
“嘔!”噁心乾嘔的聲音隱隱約約,最後竟連在一起,宛如聲浪般此起彼伏,空氣中瀰漫的味道太過濃烈,就算他們掩住鼻口,也會無孔不入的鑽入體內,攪動着他們的胃液。
看着橫在地上的屍體,他們只覺得自己宛若身處在萬年不化的玄冰底部,寒冷爬滿每一寸肌膚,就連血液都被凍結成冰。
而她,佇立在血泊之中,臉上卻揚着燦爛之極的笑,就像是身邊濃稠到化不開的血腥味,宛若蘭花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