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並不全是傷感,還有一份解脫,肖月青沒有來,風小雨的心沉入到深淵底部,空蕩蕩毫無着落,他最後一刻才發現,沒有了肖月青,他竟然感覺到了無生趣。或許,肖月青纔是他真正的牽掛,每次遇到困難,只要牽住她的手,就會感覺到一種安慰。
押解犯人的車廂擁擠不堪,二十幾人分兩邊坐着,因爲都是罪行比較輕的犯人,無需太警惕,隨行的就五六個刑警,在駕駛室裡說說笑笑。
倚在車廂上,後背一陣冰涼,風小雨呆呆地望着車頂破舊的鐵板,彷彿回到當年離家的那一刻,也是一無所有,也是晃晃悠悠的車,不同的是當時還有一個荷花陪着自己,那時不知道走向何方,而現在卻知道目的地。
“小雨兄弟,知道去哪嗎?”身邊一個瘦長臉的青年推了推風小雨,他叫李富貴,卻沒有一點富貴樣,據說是調戲婦女,強*奸未遂,判了一年半。
“四川一帶,山區。”風小雨懶懶地回答一句。
“知道去幹什麼嗎?”李富貴接着問。
“我怎麼知道。”風小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
“宋隊長和你交情不錯,沒有告訴你嗎?”李富貴繼續不停嘮叨着。
“你怎麼知道宋隊長和我交情好?”風小雨坐正身軀,冷冷盯着李富貴。
“別逗了。”李富貴笑得有點獻媚:“臨走時我聽見宋隊長吩咐押車的警察,到了目的地對你要特別照顧,說你是個人才,他們等着你回去。”
“等着我回去?”風小雨苦笑了一下,眼中有點溼潤:“我回去幹嗎,什麼都沒了。”
“哥們,振作點,看你的樣子是爲了女人吧?”李富貴笑得有點淫邪,可就是這種淫邪的笑引起其他人的興趣,一位中年犯人大聲說道:“看他那熊樣,不是爲了女人還能爲了什麼,英雄難過美人關。”
“世上女人最不可信。”李富貴大聲叫道:“我他*媽就栽在女人手裡,那個小丫頭片子說喜歡我,向我要幾千塊錢,我沒給竟然告我強*奸。”
“你倒底幹了沒有。”另一個人笑着問道:“跟哥們說說。”
“說什麼說,毛都沒有。”李富貴笑着說道:“不過那丫頭很漂亮,摸一摸做幾年牢也心甘情願。”
“看你那賤樣。”中年犯人大聲罵道:“她是富家千金還是高幹的女兒,值得你這樣。”
“要是富家千金,死了也甘心。”李富貴砸吧砸吧嘴,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富家千金就這麼好嗎?”風小雨淡淡說道。
“那當然,細皮嫩肉,溫柔如水。”李富貴眼睛放光:“何等的舒服。”
“那也不見得。”風小雨閉上眼,不再理會李富貴,隨着李富貴添油加醋的一些黃段子,車廂內不時響起幾聲鬨笑。一羣無事可做的大老爺們,不談論女人還能談論什麼。
富家千金,大家閨秀,風小雨見識過了,林秀秀的銷魂浪漫,藍盈盈的春宵一刻,現在留下來的都是深深的痛,如果再見到她們會怎樣,女人到底是什麼?風小雨用力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車子停停走走,五天以後,進入一個山區,清晨還是陽光普照,到了中午忽然陰雲密佈,大雨傾盆而下,車子被迫在一個山窪的村子邊停下避雨,一行人從車裡下來衝到村子裡,都變成了落湯雞,還好天氣不是太涼,衣服脫下來擰乾水放在一邊晾着,所有人幾乎都是赤*裸着擠在一間房裡。倒也不覺得寒冷。
躲雨的這一家條件還不錯,山區很少見的兩層小樓,一個四合院,如果在晴天這裡應該是風景宜人,家中只有一對老夫妻,正忙着燒開水做飯,幾位民警也跟着忙前忙後。
“誰過來幫個忙。”民警隊長王春來向這邊房間大聲喊着。
“我們都沒衣服。”李富貴笑着說道:“王隊長,就辛苦您了。”
“你小子別跟我油嘴滑舌、}”王春來脾氣很隨和,笑着說道:“穿着褲衩,房間裡有幾塊布,圍在腰上就行了,都是大老爺們,怕什麼。”
“我和你過去。”風小雨拿起一塊布,圍在腰間,和李富貴跑進廚房間,鍋里正煮着一大鍋米飯,冒着騰騰熱氣。
“老爺子,你家裡怎麼有這麼多糧食?”風小雨對着燒火的老人大聲說道:“知道我們要來嗎?”
“你當我是神仙啊。”老人呵呵笑着:“這裡是什麼原生態風景區,經常有遊客路過吃飯,我的一個孫女是導遊,不知道今天淋雨了沒有。”
老人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一個女孩的聲音:“爺爺,快拿雨傘,我們十幾個人被困在車裡了。”
“來了來了。”老人好像早有準備,迅速拿出十幾把傘遞到門外。一會兒一羣人衝了進來,雖然打着傘,衣服還是溼了一點,有男有女,男人們不斷抖着衣服,女人則用乾毛巾擦拭頭髮上的水漬。
“爺爺,有熱水嗎,洗一下臉。”領頭的女孩笑着說道:“大夥等會到樓上休息,有現成的房間。”
“喂。”老人不知道風小雨和李富貴的名字,衝着廚房大聲叫道:“打盆熱水來。”
“來了,來了。”風小雨端着熱水,沿着走廊跑進堂屋,屋內立即響起一陣尖叫,原來風小雨腰間的那塊布太窄,搖搖晃晃就要掉下來,幾乎是赤*裸,胸背的肌肉股起着,露出幾分野性。
“你是什麼人?”領頭的女孩一身黃色連衣裙,圓臉大眼,靈動可愛,詫異地瞪着風小雨。
風小雨低頭看了看身上可憐的遮掩物,滑稽地笑了笑,指了指門外:“我是山裡的居民,特意到這裡接待遊客,顯示山裡的自然純樸。”
“真還有點像。”有兩個女孩嘀咕着:“看那肌肉,現代人都市人哪有那麼豐滿。”
“謝謝。”風小雨向她們鞠了一個躬,沒想到經常鍛鍊刀工,這一身肌肉還真派上了用場。。
“你們上去吧。”領頭的女孩揮了揮手,遊客們紛紛爬上二樓。
“別裝了。”等遊客走盡,女孩瞪着風小雨:“一口普通話,你騙小孩啊,還有,山裡人的皮膚有你這麼白嗎?”
“你真聰明,”風小雨做了個鬼臉向廚房間跑去。
“他們是犯人。”老人向孫女解釋道:“路過這裡,避雨的。”
“怪不得看見村頭有一輛警車。”女孩恍然大悟,不放心地說道:“爺爺,晚上讓他們住廂房,別進大屋。”
“放心,有民警看着。”老人笑着說道:“他們都在廂房住着呢。”
“剛纔那個人知道犯什麼罪嗎?”女孩有點好奇,一邊擦拭秀髮一邊看着爺爺。
“聽說是殺人?”老人想了想,記得王春來剛纔好像說過風小雨和李富貴的罪行。
“殺人犯。”女孩本能地一哆嗦,迅即疑惑地皺了皺眉:“看起來不大像。”
“我看也不像。”老人笑了笑:“反正是他們兩,要不是殺人,就是強&奸犯。”
“搶、、、、、”女孩張了張嘴,沒好意思說出來,緊接着嘟囔了一句:“還不如殺人犯。”
“不管是什麼罪,我不讓他們進堂屋就是了。”老人擺了擺手:“你就放心吧。”
“那我就放心了。”女孩轉身走進樓下的一個房間,不一會兒,門開了一條縫,探出腦袋望了望,大聲叫道:“奶奶,把熱水端進來。”
“這孩子,沒頭沒腦,每次都忘記端熱水。”老太太從另一個房間出來,用手指試了試風小雨剛纔端去的熱水,感覺有點涼,又端回廚房間,對風小雨說道:“再加點熱水。”
“好嘞。”風小雨笑着把盆裝滿,盆是大號的,老人端着剛走了幾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風小雨慌忙接過盆,把老人扶在一張凳子上:“您當心點。”
“老了,老了。”老太太喘着粗氣:“死老頭哪去了,剛纔還在這,也不幫我一把。”
“老人家到對面房間送飯去了。”風小雨笑了笑:“我幫您端水。”
“好吧。”老人揮了揮手:“堂屋北邊那間房。”
風小雨端着一大盆熱水,大步走進堂屋,北邊那間房門虛掩着,他用胳膊敲了幾下,裡面傳出一陣笑聲:“奶奶,什麼時候學會敲門了,進來吧。”
房門比較大,推開,沒有看見女孩的身影,可能被遮擋在門後梳妝檯前了,入眼簾的是一張小牀,花牀單帶着一幅幅動畫圖案,牀頭一隻毛絨小熊笑眯眯站着。風小雨正不知把熱水放哪,房門後響起女孩的聲音:“放牀邊吧,我洗個澡。”
風小雨把盤放下,忽然感覺到話語有點不對,下意識地轉過身,恰好女孩也轉過來,立即發出一聲驚呼,原來女孩剛纔正在衣櫥裡找衣服,身上早已脫得一絲不掛,風小雨一眼就看見她豐滿誘人的前胸。
“你、、、、、、”女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瞪大着雙眼。
風小雨猛然向前一步,一隻手捂住女孩的嘴,一隻手按下了牆邊電燈的開關,順手把門關上,房間內立即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