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是淮揚菜的源頭,烹調界在揚州的地位自然非同小可,一年一次的聚會不僅聚集了烹調界的精英,還有許多政界要人,當然少不了揚州生活報記者的忙碌身影。
風小雨打扮極其簡單,能夠上得了檯面的也就是林秀秀幫他購買的那身名牌西服,蕭雅原本想幫風小雨採購一身行頭,看西服質量算得上上乘,風小雨只穿過幾次,疊得整整齊齊,幾乎和新買的一樣,蕭雅也就不再破費,幫風小雨買了件高領羊毛衫。穿上以後風小雨顯得精神許多,身材健壯,微微翹起的嘴角帶着溫和的笑,眼中透露出自信的光芒,坦然從容。
蕭雅一身淡紫色外套,高領黑色羊毛衫,下身牛仔褲,乾淨大方。
荷花卻費了不少心思,挑來挑去,沒有幾件衣服荷花自己能滿意的,總覺得缺少什麼,事實上她原本就六神無主。最後風小雨和蕭雅做主,一套淡紅色束腰外套,顯得青春熱烈而不失莊重,文靜典雅而不失嫵媚。髮型是一條馬尾辮,清純可愛。
下午,李夏奮來接荷花,剎那間愣住了,那天在瘦西湖遊玩就覺得荷花靚麗,今天更顯嫵媚動人。
荷花看了看蕭雅和風小雨:“我們一起走吧。”
蕭雅瞄了一眼表:“時間還早,你們先走吧。”
風小雨笑道:“兩個人浪漫。”
“你又瞎說。”荷花嬌嗔地瞪了風小雨一眼,拘謹地和李夏奮並排向大街上走去。
風小雨和蕭雅相視一眼,會心地笑起來。蕭雅忽然發覺風小雨笑起來挺有魅力,一股如春風般柔和的感覺瞬間裹上心頭,不由得心神一蕩,慌忙把目光投向遠方。
蕭雅爲自己一剎那的心動而莫名其妙,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應該是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飽讀詩書,無論怎樣和這個略帶狡黠的風小雨沒有關係。
夕陽西下,一亮銀白色轎車在藍天賓館門前的停車場緩緩停下,風小雨先下車,禮貌地爲蕭雅打開車門,這是跟林秀秀學的,那小丫頭並非一無是處,相反還教會了風小雨許多禮節和規矩,爲風小雨以後的職業生涯提供了不少便利。
藍天賓館,歐式建築的門樓恢弘大方,氣勢不凡,兩排冬青樹經過霜雪依然泛着綠意,幾個花圃內一株株梅花怒放,粉紅,紅,白幾種色彩奪目耀眼。不愧爲四星級賓館。風小雨微微有點膽怯,畢竟沒見過大世面,膽氣並不是可以隨便裝出來的,還要一定的磨練。
蕭雅和小雨完全不同,蓮步款款,落落大方,就如同回到家一樣。
宴席還沒有開始,和往年一樣,每位賓客先到四樓的大廳等待,相互交流熟悉一下。四樓原本是舉行雞尾酒會的場所。環境溫和舒適,有舞池,有溫馨的音樂。
出了四樓的電梯間,走道寬敞明亮,左拐十幾米,一個大廳門前立着兩位迎賓小姐,粉紅色工作服,面帶微笑,燦如桃花:“歡迎光臨。”
東道主是藍天賓館總經理趙山西,他主要接待官場上的賓客。接待烹調界的朋友當然非籃運莫屬,他是四大廚王之一,藍天賓館的頂樑柱。
蕭雅和風小雨剛進門,籃運就和女兒藍盈盈迎過來。藍盈盈一身粉紅,配上甜甜的笑,溫馨如一朵盛開的玫瑰花:“蕭雅,你怎麼現在纔到。”
籃運四十幾歲年紀,中等個,面色紅潤,呵呵笑着:“蕭雅,幾年不見,越來越漂亮,都有男朋友了。”
籃運剛剛聽藍盈盈說起過蕭雅的事,這小丫頭確實和一般富家千金大不相同,精明練達,全身洋溢着青春氣息。
這時藍盈盈才注意到蕭雅身邊的風小雨,微微一怔:“你、、、、、”
風小雨輕輕伸出手:“風小雨,見到你狠高興。”
藍盈盈猶豫着伸手和風小雨握了握,風小雨低聲說道:“我是湊數的,混進來玩玩。”
藍盈盈忍不住撲哧一笑,燦如春花。
籃運老臉上掠過一絲驚異,他深知這個寶貝女兒,從來不願意和男子握手,對年輕男子一向都報以冷漠,今天怎麼和蕭雅的朋友如此開心,還伸手相握。
許多客人禮貌地注視過來,藍盈盈回身向大夥介紹:“這是家常菜館的經理蕭雅。”
藍盈盈沒有介紹風小雨,省得引起別人注目。
蕭雅剛出任經理,又低調,加上家常菜館雖是百年老店,但名頭不太響亮,許多人只是聽完介紹就轉身繼續閒聊。
風小雨忽然感到人羣中一道奇異的目光注視過來,放眼看去,一個人影一閃而沒,風小雨微微一怔,是肖月青!不錯就是她,她怎麼會在這裡?
“風小雨?”一個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風小雨扭頭一瞧,是周宇飛,周氏集團的貴公子。他可能還以爲風小雨是林秀秀的副經理。
風小雨暗道一聲不妙,今天出師不利,他慌忙對周宇飛說道:“有話等會慢慢聊。”
周宇飛微笑着向藍盈盈伸出手:“這位是藍小姐吧,早就聽說過你的大名,今日一見深感榮幸,我是周宇飛,周氏集團董事長就是家父。”
周宇飛表明身份並非爲了炫耀,而是加重在藍盈盈心中的份量。藍盈盈的美在烹調界年輕人中早就傳開,不僅美,而且是籃運的獨生女,誰能娶到她就是籃運的接班人。
“謝謝。”藍盈盈的臉色忽然冷漠下來,手指輕輕和周宇飛碰了一下,轉身離開。
周宇飛剛剛看到藍盈盈和風小雨又是握手又是嬉笑,原以爲傳說藍盈盈是冷美人不可信,沒料到藍盈盈忽然晴轉陰。他尷尬地笑了笑,對風小雨說道:“看來我的面子沒有風兄大。”
風小雨一拉周宇飛:“我們一邊聊去。”
舉行雞尾酒會的場所一般沒有椅子,今天特意擺了許多精緻的小桌和椅子,桌上是一些茶水和乾果,還有點心,包裝得整齊。
“周宇飛,你要替我保密。”風小雨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一個小廚師而已。”
“保密什麼?”周宇飛悠閒地說:“我記得你幫過我的忙,別的什麼都沒看見。”
周宇飛深知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就如他身爲房地產集團的唯一接班人偏偏一心想學廚藝一樣,誰能理解。
“夠朋友。”風小雨豎了豎拇指:“有時間我告訴你秦家御膳的一些秘方。”
風小雨知道什麼人用什麼東西收買,果然周宇飛兩眼放光:“你可不能食言。”
“當然不會,我這人別的好處沒有,唯一一點就是說話算話。”風小雨一邊說一邊拆開桌上的點心,嚐了一口,鬆軟香甜,滿口清爽,遞一塊給周宇飛:“周兄,你嚐嚐,口味不錯。”
周宇飛知道風小雨對食物比較挑剔,能夠得到風小雨誇獎的一定有特別之處,接過點心咬了一口:“不錯,這點心在哪買來的?”
“這是我們小廠生產的糕點。”風小雨身後傳來一個柔和甜美的聲音:“藍盈盈姑娘嚐了覺得不錯,就關照我們送過來,如果您喜歡,留給我們地址,我們願意爲您效勞。”
不用回頭,風小雨也聽出誰的聲音,這聲音他已經聽了千百遍,甚至午夜夢迴的時候都能聽到,是肖月青。她在乘機推銷糕點。
“周兄就成全成全人家吧。”風小雨意味深長地笑道:“這麼美麗的姑娘,說出來的話你怎麼忍心拒絕,況且糕點好吃,你還有錢。”
肖月青全身一震,旋即笑道:“這位兄弟說得對,您覺得可以的話,就權當照顧我們生意。”
“好吧。我要一百,給家常菜館也送一百份。”周宇飛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我怎麼覺得你們合夥來騙我。”
“哪能呢。”風小雨尷尬地笑了笑。
“謝謝。”肖月青客氣地說道。她看了一眼風小雨的背影,肩膀更加寬闊,有一種穩如山的感覺。
“我真佩服你。”等肖月青離開,周宇飛疑惑地盯着風小雨:“你沒回頭怎麼知道那女孩漂亮。”
“是嗎?”風小雨輕描淡寫地說着,穩住心神,儘量不讓周宇飛看出破綻:“我只是聽聲音還可以,猜想而已。”
“你不看太可惜了。”周宇飛嘆息道:“這姑娘,瓜子臉,大眼,長得水靈靈,難得的是有一種成熟的美,清麗而不單純,嫵媚而不浮躁。”
“難道比藍盈盈還漂亮?”風小雨不動聲色地說道。
“各有千秋。”周宇飛身體倚在椅子上,手指怡然自得地敲打着桌面,象在品味美味佳餚:“藍盈盈是清冷的美如同冬天的滿地白雪,這姑娘美如春天的原野,清新燦爛。”
“我不懂詩情畫意。”風小雨腦袋向周宇飛湊過去:“要不,你花點錢把她搞上牀。”
風小雨聽說許多有錢人表面道貌岸然,暗地裡喜歡這一口。
“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周宇飛忽然不悅起來:“虧你還是我的朋友。”
“我隨口說說而已。”風小雨陪笑道:“你別當真。”
風小雨心中道,做你的白日夢,你答應,我還不答應。
沒有誰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抱上牀,即使現在肖月青不是風小雨的媳婦,風小雨依然還有一種慕明奇妙的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