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周老夫人大吃一驚,快步來到牀前,手指探到了周子安鼻下,那裡冰冷一片,早就沒了呼吸……
周老夫人只覺轟的一聲,大腦頓時一片空白,腦海中不斷閃過一個念頭:周子安死了,周子安死了……
“明兒,你醒醒,醒醒啊,你不要嚇娘……”周老夫人悽慘的痛哭聲在寂靜的小院響起,格外響亮,清析:“快請大夫,請大夫……”
周子安的父親與幾位大人商量完事情,正欲送他們離開,悽悽慘慘的哭聲傳來,不悅的皺了皺眉:“怎麼回事?”大白天,好端端的,哭什麼。
“老爺,不好了,不好了……”一名小廝急急忙忙跑了過來,面色焦急,望望幾位大人,欲言又止。
周子安的父親的眉頭皺的更緊:“何事如此慌張?”
“是……”小廝悄悄擡眸,望向幾位大人,這種事情,讓外人知道,終究不好。
“到底是什麼事,快說,不要吞吞吐吐的。”周子安的父親自認府上不會出什麼讓人非議的卑鄙齷齪事,不準備避開這幾位大人。
“是公子他……沒了……”小廝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小,說到最後,聲音已經輕的幾不可聞。
周子安的父親只覺轟的一聲,身體不受控制的踉蹌了幾步,身旁的大人急忙扶住他:“周兄,小心!”怎麼回事?宇文二公子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間說沒就沒了。
“我沒事!”周子安的父親拂開大人的手,努力穩定心神:“什麼叫公子沒了?”好好的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
“老爺,少爺是真的去了,若您不信,可去少爺的房間看看,夫人正在哭呢……”養了十多年的兒子,說走就走了,白髮人送黑髮人,確實悲痛。
周子安的父親的面色陰沉的可怕,顧不得和大臣們打招呼,快步向內院走去,他不相信,周子安死了!
大臣們相互對望一眼,快步跟了上去,不知周子安的父親府出了什麼事,他們去看看,或許能幫上忙……
進入小院,哭聲震天,周子安的父親每走一步,都沉重無比,門口的丫鬟輕抹着眼淚,看到他,快速退到了邊,讓出了一條路。
房門大開着,周子安的父親徑直走了進去,內室,戲子已經穿好了衣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抹眼睛,看到周子安的屍體,她只覺厭惡。
周老夫人則坐在牀邊,抱着毫無知覺的周子安痛哭:“子安,你醒醒,醒一醒啊……”
周子安的父親踏着散落一地的衣服碎片,緩緩來到牀前,向着窩在周老夫人懷中,像睡着一樣的周子安緩緩伸出手,臉冰涼,身體也毫無溫度,他真的死了!
周子安的父親的手,無力的垂了下來,眸底閃着濃濃的震驚與難以置信,剛纔他還好好的坐在書房中看書,拿着書本彬彬有禮的走出書房,陽光照在他年輕的臉上,是那麼溫暖,璀璨,朝氣蓬勃,怎麼突然間說沒就沒了……
大臣們也來到了門口,望着死去的周子安,先是一愣,隨後輕輕嘆了口氣,好好的年
輕人,居然……真是可惜了!
“大夫來了,大夫來了……”小廝領着一名大夫,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周老夫人猛然打了個激靈,急聲道:“大夫,快看看子安這是怎麼了!”他還有救,一定還有救的!
“夫人,你怎麼了?”貼身丫鬟發現了周老夫人的不動勁。
周老夫人的眼睛直直望着大夫:“我沒事,大夫,快看看明兒,他是不是感染了風寒,燒的睡着了!”
周子安只蓋着被子,沒穿衣服,大夫捏着他的手腕爲他把脈,猛然一驚:“花柳梅毒!”
“什麼?花柳梅毒?”除了戲子,房間內外的人皆是一驚。
“回老爺,夫人,公子身上這些小疙瘩,就是花柳梅毒!”大夫語氣凝重:“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周老夫人最先反應過來:“剛纔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明兒怎麼會得花柳梅毒,又怎麼會突然死亡。
周子安的父親卻是怒氣沖天,閉着眼睛,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模樣,這個臭小子,風流成性,花心不改,最終還是死在了色字上!
“嗚嗚嗚……”戲子哭的悽慘:“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周公子把我請進府裡,與我……誰曾想發生這樣的事……”
“嗚嗚嗚……”戲子又是好一頓大哭,周子安的父親聽的心煩意亂:“別哭了,趕快把事情講完!”死之前,明兒居然還想着這種事情,當真是無藥可救了!
停止哭泣,戲子還帶着哭腔:“行房後,我以爲他累了,準備給他蓋被子,手指碰到了他的鼻翼下,居然沒氣了……”
戲子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周子安身上,是周子安強行要與她行房,快樂死的,滿地的碎衣料,足以證明周子安非常急切。
大夫捋捋花白的鬍鬚:“二公子得了花柳梅毒,身體素質下降許多,若他好好靜養,可活上幾年,若他時常縱慾,壽命就會減少,按照姑娘所說,公子是行房時太過急切,行房的時間又過長,掏空了身體……”精盡人亡四字,大夫沒有說出來,但許多人都猜出來了。
掏空身體,精盡人亡,丟人,丟死人了!周子安的父親又氣又悲痛,孽子,活該有這種下場,可週子安是他活了十多年的親生兒子,白髮人送黑髮人,他豈能不悲痛!
“大夫確定子安的死因是這個?”周子安的父親說道。
“老朽行醫多年,又仔細看過,絕不會診錯,若是世子不放心,可多叫幾名大夫來診……”大夫一字一頓,語氣堅定。
周子安的父親的眉毛皺的更緊了,若他真是死於精盡人亡,倒是無妨,如果是因有原因,害死他的人,真真厲害!
“狐狸精,是你害死子安的,怪你,都怪你!”周老夫人像瘋了一樣,惡狠狠的對着戲子撲了過去:“你還子安命來,還子安命來……”周子安是與戲子行房後才死的,周老夫人悲痛欲絕,將錯都怪到了她身上。
幾名丫鬟快步上前,拉住了周老夫人,急聲勸解着:“夫人,夫人,冷靜點,冷靜點……”
周老夫人掙扎着,狠瞪着戲子:“你這個狐狸精,害死了明兒,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嗚嗚嗚……”戲子繼續悽慘的哭:“是周公子一意孤行,硬要……早知如此,我就是拼着性命,也會阻止的……”死老太婆,明明是你兒子自尋死路,居然怪到了自己身上,可惡,可惡……
戲子又將所有錯都推到了周子安身上,在衆人眼中,他成了好色成性,猴急行房纔會精盡人亡,剛纔還有些同情他早亡的人,瞬間改了觀。
不過,二公子身上的花柳梅毒是如何得來?莫不是碰了不乾淨的青樓女子?良家女子都是很乾淨的,絕對沒問題,煙花之地的風塵女子,他們就不敢保證了……
周子安的父親狠瞪着戲子,這麼丟人的事情,反覆講個不停,還嫌侯府不夠亂:“愣着幹什麼,少爺過世,快去準備靈堂……”
周子安的父親傷心難過,卻不能垮下,因爲他是周子安的父親府的男主人,肩負着一家的重任,如果他倒了,衆人就沒有支柱,府裡肯定會亂套。
“我殺了你,殺了你……”周老夫人不停叫嚷着,眸底寒光閃現,掙扎着要衝過去殺戲子,周子安的父親無奈的嘆了口氣:“夫人神智不清了,快把她扶回房間,大夫,麻煩你了!”
周老夫人被扶走,大夫也跟了過去,周子安的屍體被擡了出去,丫鬟進來,將房間打掃乾淨,周子安的父親彷彿一下子老了十年,對門外的大臣們,苦澀的笑笑:“家門不幸,讓你們看笑話了!”
“白髮人送黑髮人,周兄的悲痛,我們理解!”就是周子安死的太窩囊了,身患花柳病,精盡人亡,傳揚出去,真的很不好聽!
“周兄有事要忙,告辭!”
大臣們走後,周子安的父親擡頭望向天空,重重的嘆了口氣,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茶樓雅間的窗口,站着兩道身影,周子安的父親府發生的事情,被他們盡收眼底。
茶樓就在周子安的父親府的對面,位置極佳,不偏不倚,剛好能將戲子和周子安院中發生的事情看個一清二楚。
“周子安終於死了!”南宮璟暗暗鬆了口氣,目光望向桌子上的茶杯,讓他們給周子安喝的茶裡面有一種特殊的藥,若中藥之人心緒平靜,藥起不了任何作用,幾個時辰後,隨排泄排出體外。
若中藥之人暴怒,則可催發藥性,耗盡體力而亡。
“他比我想像中,死的精彩!”精盡人亡的確比吵架氣死精彩了百倍。
南宮璟的目光停頓在周子安的屍體上,死的倒是很安詳,便宜他了。
風卿歌眨眨眼睛,目光詭異:“他死時,藥效發揮到極致,死後,藥效全被消耗掉,不會有人發現端倪的……”
“北疆的藥,的確好用!”風卿歌讚歎着,回望南宮璟:“接下來……就是整個周家了!”
三皇子府,風卿歌忙碌多天,終於將衣服做好了,是南宮璟冊封儲君時的禮服,後天南宮璟就要封王,先試穿一下,是否合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