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
自從年節前的宮宴上,齊若瑩有孕的消息公開之後,楚王府上下就更是小心翼翼,而每天齊若雪和何圓圓等幾位侍妾過來請安,也不過都是在院子裡頭行個禮,大多數的時候,是根本就見不到王妃的。
齊若雪試了幾次之後,也不曾被允許入內,一怒之下,便再稱病也不來請安了。
對此,齊若瑩也只是淡然笑笑,並不在意。
齊若雪敢這樣,那是因爲楚王妃好歹是她的親姐姐,姐妹二人同出自齊家,便是齊若雪鬧地再過分,王妃也不至於將她罰得太狠了。其它的幾位,那是隻敢這樣羨慕着,卻是沒有一個敢效仿的。
一連幾日之後,這齊若雪的奶孃也覺得有些不太合適,畢竟,如今齊若瑩可是楚王妃,而且還身懷有孕,這將來,還得是雪夫人的倚仗呢。
“奴婢的好小姐,您就聽一句勸吧,今日若是再不去給王妃請安,您就已經連續有五天不曾去過了。若是被王爺知道了,只怕也會遷怒於您的。”
“哼!她有什麼好?不就是仗着一個嫡出的身分嗎?我現在纔想明白,我說怎麼她會突然那麼大方,願意給我接近王爺的機會了,敢情是拿着我和何圓圓當擋箭牌了。”
“雪夫人,現在王妃有孕,這對您也沒有什麼不好。畢竟您二位都是出自齊家。只是,若是再讓那個何夫人得了先機?”
“她想的美!”齊若雪冷笑一聲,“就何圓圓那種貨色,也配給王爺生下子嗣?簡直就是笑話。”
“您的意思是?”
“不必理會她。天天喝着避子湯,她若是能有孕了,那才叫奇了。”
奶孃的臉色一亮,“您早就?”
“這等事情,還用你來教我?行了,不是說要去給我的王妃姐姐請安麼?走吧。若是再遲了,我便不去了。”
“喲,您慢着點兒。”
齊若雪來到了楚王妃的主院時,發現何圓圓和另外兩名侍妾早就到了,何圓圓的臉
上只是塗了淡淡的妝容,看起來,神色有些不濟。
“喲,何夫人也來了。這每天的晨昏定省,你倒是一次也不曾落下。”
“身爲妾室,自然是要尊重主母。晨昏定省,也是應當的。”
齊若雪的臉色一黑,哼了一聲,轉頭不再看她。
兩人素來不對盤,何圓圓雖然知道自己身分上不及她,可是也從來不是肯輕易低頭的。
再說了,何圓圓也看得出來,王妃和這位妹妹的感情素來不睦,自己又一直主動用着避子湯,王妃對她,自然是要放心得多。
“給幾位夫人請安,王妃交待了,請雪夫人先進屋說話,其它人請在此稍候。”
齊若雪一聽,臉上立馬就有了一層得意之色,朝何圓圓揚了揚眉,再擡擡下巴,得意洋洋地進了主屋。
何圓圓自始至終就不曾看她,所以說,對於齊若雪的這種挑釁舉動,當真是沒有半分的迴應。
“給姐姐請安。”齊若雪進了屋子,倒也還算是規矩,先恭恭敬敬地行了禮,隨後便有些隨意地坐下了。
對於她如此魯莽的行爲,楚王妃視而不見。
“膳房的那個叫荷花的丫頭,是你的人?”
齊若雪的臉色一僵,完全沒有想到,姐姐一開口竟然就是那個荷花。
“姐姐,您說什麼呀?妹妹怎麼聽不懂?”
齊若瑩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聽不懂?也成,反正本妃也想着該將這個丫頭處置了呢,既然妹妹如此清閒,不如就由妹妹代勞吧。”
齊若雪的心裡咯噔一下子,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就漫上了心頭。
“怎麼樣?你是自己說,還是我讓人將她帶來,你們當面對質的好?”
齊若雪意識到,這是齊若瑩在給她一個機會,當下也顧不得許多,撲通一下子便跪在了地上。
“姐姐,妹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不慣那個何圓圓驕橫的樣子罷了。姐姐,妹妹也是爲了姐姐好。您現在雖然有喜了,可是這肚子裡頭到底是男是
女都尚未可知,怎能在這個時候,再讓何圓圓那個賤人懷了王爺的孩子?姐姐,妹妹都是爲了姐姐呀。”
齊若瑩勾起了脣角,金燦燦的護甲,微微翹着,此刻似笑非笑的模樣,倒是看起來有幾分的駭人。
特別是齊若雪本就做了心虛之事,這個時候,總覺得對方的眼神裡,都是冒着殺氣的。
“我的好妹妹,那你說,本妃是不是還得好好地謝謝你?”
“呵呵,姐姐說哪裡話,你我爲同父姐妹,怎還如此客氣?”
“說的也是。既然如此,那不如,就請妹妹代本妃飲下這碗燕窩吧。這可是宮裡頭特意賞下來的,都是極品,只是本妃突然失了胃口,不想再吃了。若是就此倒了,豈非是可惜,也憑白地糟蹋了母妃的一番心意,你說呢?”
“呃,姐姐說是便是。”齊若雪這會兒當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是呀,既然如此,那便由妹妹用了吧。無妨,這一碗若是不夠,那邊還有許多呢。足夠妹妹填飽肚子了。”
齊若雪下意識地就打了個寒戰,剛剛齊若瑩這話分明就是在警告她,這燕窩她若是不想吃,假裝打翻之類的,後面還有許多呢。
更要命的是,她總覺得剛剛齊若瑩在說到肚子二字時,那語氣分明就是有些特別的。
“姐姐若是不想吃,便不吃了吧。如此珍貴的補品,妹妹哪裡有這個福氣消受?再說了,這原就是德妃娘娘給姐姐補胎的,妹妹若是用了,豈非是對德妃娘娘的大不敬了?”
“說的倒是有理。只是,妹妹是不是忘了,這裡是楚王府。本妃說賞給你了,便是賞給你了。”
齊若雪此時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臉色極其難看,緊咬了一會兒嘴脣後才道:“姐姐,妹妹近來身體不適,大夫說不宜大補,恐虛火上升。”
齊若瑩彎起了脣角,再一次深深地笑了。
“齊若雪,本妃是該說你愚蠢呢,還是該說你天真呢?你真的以爲,何夫人每天都喝了荷花每天送去的補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