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凌雲帶來的消息,讓獨孤蕭逸輕挑了挑俊眉,銀白色的月光下,他眉梢輕挑的動作,格外生動,說話的語氣,卻微微有些冷:“本王早就料到,北堂凌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啊!”
月凌雲低低一嘆,“即便我跟皇上說,暄兒就是我的親妹妹凌兒,他卻仍舊一意孤行,只說一定要親眼見到人,親口聽她對他挑明瞭,他纔會相信!”
聞言,獨孤蕭逸勾脣一笑,眸色倏而變冷。
見狀,月凌雲眸色一沉,接着說道:“暄兒是跟着北堂凌進宮的,如今北堂凌堅持,皇上也只得命我明日帶她進宮面聖了,不過無論是皇上,還是北堂凌,心智都非常人,我擔心她在他們面前,會露出馬腳……”
“她的腳可比馬腳好看多了!”
想到白日裡,初見沈凝暄時的情形,獨孤蕭逸不以爲然的笑了笑,微揚了下頷,再次對月凌雲露出溫雅一笑,輕輕嘆道:“若是她有心想要隱瞞,即便是本王,也不可能確定是她。再者說來,她和凌兒一起長大,又是表姐妹,即便是有幾分相像,也是合乎情理的……你放心吧,她比你我想像的,都要強大,即便是面對皇上,也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她當然不會有問題……”
承認獨孤蕭逸所言,確實是事實,月凌雲輕點了點頭。
“既然不會有問題,你便早早回去歇了吧!”
深望月凌雲一眼,獨孤蕭逸眸色微緩,轉身便要重新進屋。
月華如水,化作絲絲銀白妲。
怔怔的,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獨孤蕭逸打開~房門,月凌雲終是反應過來,有些躊躇的笑看着那月色下朦朦朧朧的俊逸身影:“北堂凌如今已經在宮裡找人找瘋了,我來時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擺脫了他的影衛追蹤,王爺……我想我最好還是先帶凌兒回去!”
聞言,獨孤蕭逸眼中笑意微斂,微轉過身,目光微冷的緊盯着月凌雲,他輕笑着再次輕輕挑眉:“月凌雲,本王跟你,還有筆賬沒算!”
聞言,月凌雲一怔,渾身上下忍不住汗毛豎起。
以他對獨孤蕭逸的瞭解,自然知道,他口中所說的那筆賬,是他隱瞞沈凝暄未死一事。
“呃……”
臉色僵滯的擡頭對上獨孤蕭逸深幽不已的墨色瞳眸,他輕扯了脣瓣,乾笑了着說道:“當初王爺纔回京城,我是怕你知道暄兒還活着,便放下一切去尋她……王爺你該是知道的,在過去一年裡,皇上和太后不是不想動你,而是想動卻動不得,若王爺放下一切,只怕不等你找到暄兒,他們便已然對你下手……”
月凌雲話裡的意思,獨孤蕭逸自然懂。
所以,他雖然心中有氣,但是想通箇中因由後,卻漸漸斂了心中火氣。
緊盯着月凌雲的神色,漸漸卸去了冰冷,他悻悻一嘆道:“今夜你可在王府留宿,明日一早本王隨你帶她入宮面聖!”語落,他輕掀眼簾,神色堅定的睇了月凌雲一眼,緩緩將房門關上。
見狀,月凌雲眉心輕皺了皺,到底無奈一嘆!
獨孤蕭逸方纔看他那一眼,明明白白的讓他知道,
反正,他獨孤蕭逸今兒鐵了心,不讓沈凝暄離開他的視線了,至於他月凌雲……愛咋咋地。
————紅袖添香作品————
三更時,悅瀾宮,前廳之內。
自前朝返回之後,北堂凌的臉色,一直都冷若寒霜,驚得衆人誰都不敢言語。
沉着臉色,在前廳之中坐了許久,卻仍舊不見藍毅回來,他俊挺的眉,緊緊攏起,儼然一個川字。
“王爺,請用茶!”
在旁邊觀察許久,見北堂凌面色不悅,易裝成宮人的沈凝雪躊躇許久,終於壯着膽子垂眸上前,與他送上一盞清茶。
“擱着吧!”
視線仍舊向外,縱是沈凝雪生的如何閉月羞花,他連看都不曾看過她一眼。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門外的腳步聲,他忽然起身,幾步行至門前,卻見藍毅耷拉着腦袋緩緩而來!
驚覺門前有人,藍毅驀地擡頭,見北堂凌正站在門口,他心神一凜,忙垂首恭身:“屬下參見王爺!”
睇着藍毅晦暗的臉色,北堂凌的眉心,不禁皺的更緊了:“人呢?可是跟着月凌雲一起出宮了?”
“王爺……”
低眉斂目的看着腳下,藍毅不曾擡頭,卻吱吱唔唔片刻,到底出聲道:“月凌雲是獨自一人出宮的,並沒有帶着夫人!”
“依兒沒有跟她在一起?”
微偏了偏頭,北堂凌冷眼看着藍毅,心中火氣陡升:“她好好的一個大活人,總不能憑空消失了吧?”
“王爺莫急!”
急忙擡頭,與北堂凌對視一眼,藍毅再次垂眸道:“不管夫人如今是在宮裡,還是去了宮外,既然月凌雲答應燕皇,明日會帶她進宮,王爺明日便一定可以見到她的!”
“藍毅!”
眸色驀地變得陰冷,北堂凌的聲線,瞬間如萬年寒冰一般,冷的讓人發顫:“你可知道,本王現在是何心情?”
他從來,不曾對一個女人,在意到如此地步。
哪怕知道,她不喜歡他,他卻仍舊甘願去等……但是如此等待的前提,是她一定要在他可以看得見的地方!
但是現在,她失蹤了。
若是身在新越,即便將整座皇宮翻上一遍,他也一定要找到她。
但是,現在是在燕國。
他不能!
正因爲他不能,所以他心急如焚。
那種想要卻抓不到的感覺,讓他幾欲抓狂!
他不知,錦繡小鎮的一名女大夫,爲何會忽然便成了燕國大將軍月凌雲的嫡親妹妹。
直到此時,他才覺得,對她……他原來知之甚少。
“王爺!一切都是屬下的錯,屬下請您責罰!”
看着北堂凌越來越陰沉的臉色,藍毅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早知道他就算拼死也該將人帶回纔是。
“責罰你,她就能回來了嗎?”
心下怒火中燒,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北堂凌,俊臉上再不復以往冷靜,將一口白牙,咬的咯嘣作響,他白皙而修長的雙手,不禁倏地一握,作勢便要擡步跨過門檻兒。
“王爺!”
知北堂凌是要自己出去找人,藍毅心下一驚,連忙閃身擋在他面前,皺眉望着他:“如今我們身在燕國,這裡並非我們的地盤,還請王爺想想三國峰會一事,如今到了這一步,小不忍則亂大謀,還請王爺三思啊!”
聽到小不忍則亂大謀七個字,北堂凌的心,不禁狠狠一抽!
俊美的容顏上,像是覆上了冰霜,他眸色微暗,卻難掩心傷!
是啊!
如今他身處燕國皇宮,這裡是獨孤宸的地盤,他若是貿然行事,只會失了體統,說不定到頭來會因小失大,壞了三國峰會的大事!
但,只要一想到蕭依兒,他便不禁再次皺眉。
“王爺?”
見北堂凌半晌兒都不言不語,藍毅不禁有些擔心的再次開口:“如今燕皇下了旨,最遲明日一早,不管夫人在哪裡,月凌雲都會帶她過來的,如今她既是燕國定安候府的大小姐,便與王爺算的門楣相當,等王爺見到她,當即與燕皇求婚,以王爺的身份,此事燕皇一定會準的……”嘴上的話,雖是這麼說着,但是隻要一想到蕭依兒打死都不跟他回來的樣子,藍毅的心裡也開始沒底!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要這麼說。
因爲,只有這樣,他家王爺,才能暫時隱忍下來。
“求婚?!”
因藍毅的話,北堂凌心下微微一動,低垂眼瞼,深深的凝視着藍毅,他緊握的雙拳,緩緩鬆動了些,卻仍是冷笑着嘆道:“你覺得,以她的性子,即便是燕皇賜婚,她就會應嗎?!”
不知爲何,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
以蕭依兒的個性,即便獨孤宸出面,她也一定不會應婚,經此一事後,她只會離他越來越遠……
定定的,迎着北堂凌微暗的眸海,藍毅心頭,不禁微微一顫,微微思量片刻,他眸光一閃,垂首應聲:“王爺放心,即便夫人拒婚,在王爺離開燕國之時,屬下無論用什麼法子,一定會將她帶上!”
聞言,北堂凌面色微緩。
夜,深沉如水。
北堂凌的寢室,油燈一直未曾熄滅!
靜靜的,站在寢室門外,沈凝雪凝着室內一直不曾熄滅的光亮,眸色變幻許久,終是快步走出悅瀾宮,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
翌日,天晴氣爽,陽光怡人。
脫離了北堂凌的掌控,沈凝暄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
一襲白色素錦長袍,將獨孤蕭逸欣長的身姿襯托的格外挺拔,脣角輕勾着,坐在榻前,他溫柔似水的視線,始終膠着在沈凝暄絕美的睡顏上,一看就是多半個時辰,連動都不曾動過。
眼前的景色,太美。
美到令他心神盪漾。
他怕!
怕自己輕輕一動,都會打破現在的美好。
許久,擡眸看了看桌几上的更漏,見時辰已到,他輕擰了俊眉,斂起薄脣,緩緩俯下身來。
吻,細細密密的落在鼻尖兒。
原本尚在沉睡的人兒,眉心輕顰,終是緩緩睜開自己惺忪的睡眼。
明眸微眯着,透着幾分別樣的慵懶,她凝望着牀前俊美男子,先是微怔片刻,不由對其展顏一笑:“早啊!”
被她的一句早,逗得忍不住發笑,獨孤蕭逸有些勉強的牽了牽脣角,對她笑道:“辰時都過了,還早麼?!”
聞言,沈凝暄微微一愣!
擡眸看了眼屋裡的更漏,她有着不自
在的乾笑了下,而後對獨孤蕭逸說:“你先出去,我要起身了!”
獨孤蕭逸未動,只柔笑的看着她,滿是戲謔道:“該看的,我都看過了啊!”
因他的話,面色微微一熱,沈凝暄直接擡腳,作勢便要朝他踹去。
眸光一閃,獨孤蕭逸的大手,剛好握住她的腳踝,眸底波光盪漾,“小暄兒,你就不能學的溫柔一點兒?”
“哼!”
朝着獨孤蕭逸冷哼一聲,沈凝暄擁着薄被站起身來:“想要溫柔的,找別人去!”
“你厲害!”
脣角邊的笑,越發深邃,獨孤蕭逸輕皺了眉頭,不再逗弄她,動作輕柔的鬆開她的腳踝,他從容起身:“北堂凌那邊鬧的厲害,皇上命月凌雲帶你進宮面聖,你趕緊洗漱,我在外面等着!”
“進宮面聖?”
嬌軀微微一僵,沈凝暄的水眸,驀地變得格外透亮。
“是!”
獨孤蕭逸原本斂起的脣角,再次緩緩勾起,眸華微潤凝着她:“若是你不想,我……”
“我可以的!”
定定的,與獨孤蕭逸四目相對,沈凝暄如瀾的眼底,閃過一抹柔光:“日後在你身邊,我跟他總是要見面的,既是一定要見,倒不如早些見了!”
聞言,獨孤蕭逸眸光微閃了閃,淡笑着看她:“若是你覺得尷尬,不想見他,我也會依你,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可是……”
眸華微擡,與獨孤蕭逸四目相交,沈凝暄輕言軟語道:“我並不覺得有多尷尬啊!”
“暄兒?!”
獨孤蕭逸皺眉。
淺淺勾脣,伸手拉過獨孤蕭逸的大手,讓他靠着自己近一些,沈凝暄輕嘆一聲,伸出雙臂圈住他的腰際,將側臉貼在他的心口,似是上癮了般,聽着他沉穩而有節奏的心跳:“我與你說實話,可好?”
“我在聽!”
靜靜的,擁着她,獨孤蕭逸伸手扶着她如瀑般的柔軟青絲。
十分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跳,跳快了一拍,沈凝暄微微嘆了口氣,坦誠說道:“曾經,在入宮伊始,我也曾想過,做好他的皇后,與他相攜白首……”
聞言,獨孤蕭逸心頭忽然一窒,怔了怔方纔勉強笑道:“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感情,永遠都是兩個人的事情,他們彼此都只能看的到對方,如此才能幸福美滿。
是以,在沈凝暄和他的感情之中,他的眼睛永遠都是在追隨者她的,如此也就能將她一舉一動,一顰一笑,看的清清楚楚。
雖然,她多數的時間,都是沉靜的。
但是,他卻仍舊可以捕捉到,她看向獨孤宸的眼神。
那種淡淡的,似是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感,一直都是他最想要的。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現,當她和獨孤宸相處時,她的心性是放開的,眼睛是透亮的,那種周身意氣風發的神采,纔是她的本色。
不可諱言,他嫉妒,深深的,嫉妒着。
但那份嫉妒,來自於對她的愛。
所以,他一如既往的對她好,比以前更好。
聽獨孤蕭逸說,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沈凝暄心意微微一動,圈着他腰際的手臂,更加用力收緊了幾分:“對不起,即便是認爲,他殺了你,我卻仍舊沒有對他下毒手……”
“傻丫頭!”
輕輕一嘆,獨孤蕭逸扶住她的雙肩,緩緩在她面前蹲下身來,在與她視線平行時,他脣角輕勾着,眸中漣漪陣陣:“我出事之後,他到底對你如何,小姑姑全都告訴過我,拋開他是皇上,你不能動他,若他那樣對你,你還能對他下得了手,你就不再是我所認識的小暄兒了!”
“先生……”
清澈的眼底,瞬間氤氳起水霧,沈凝暄深凝着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心中滋味莫辯。
酸甜苦辣鹹,幾乎是各種滋味,瞬間便充斥滿了她的心,牽扯出了痛。
“還叫我先生?”
如沐春風的笑,躍然眼角,獨孤蕭逸伸手捧住她巴掌大的小臉,眸色深沉的讓人心跳加速。深深的吸了口氣,他心中緊張莫名,俊臉上卻一派淡然模樣:“小暄兒,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我現在只問你一句,你……如今想要相攜白首的人,可還是他?”
“是你!”
迎視着獨孤蕭逸沉靜如海的眸,沈凝暄擡手握住他的一隻大手,將之緩緩移到自己的心口,語氣無奈卻繾倦多情:“也許是你追的太緊,也許是因爲其他什麼原因,總之……我不知從何時開始,你已然住在我這顆黑心裡,厚臉皮的,攆都攆不走!”
沈凝暄的話,俏皮中透着無盡的溫情,就像是一塊巨石入水,在獨孤蕭逸的心底激起驚濤駭浪!
狂喜襲來,他驀然起身,直接捧住她的臉,急切而深情的吻上她的脣。
這一
次,沈凝暄沒有一味的承受,而是生澀的開始迴應他的熱情,她的丁香小舌,軟軟的伸進他的嘴裡,與他追逐嬉戲,惹得他低喘一聲,吻得更深更重,似是恨不得將她吞食入腹。
他的大手,不停的在單薄的後背上來回遊離,輕易的探入衣內,撫上她如凝脂般的肌膚,製造出一撥又一撥的火熱。
“嗯……”
難耐的呻吟從沈凝暄的口中逸出,透着幾分別樣的魅惑,瞬間讓獨孤蕭逸的自制潰不成軍。
然,就在兩人渾然忘我之時,月凌雲懶懶的聲音,卻從門外悠悠傳來:“王爺,您叫個起,到底要多久?再耽擱下去,我可就要背上抗旨不尊的罪名了!”
聞聲,沈凝暄黛眉一緊,伸手推了下獨孤蕭逸的胸膛。
心中暗暗一嘆,獨孤蕭逸這纔不情不願的結束這個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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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他探入衣內的手,沈凝暄的臉,瞬間紅的快要滴出水來,沒好氣的將之扯了出來,嬌嗔道:“狼爪!”
“呵呵……”輕垂眸,笑凝着沈凝暄緋若晚霞的俏臉,獨孤蕭逸性感的脣瓣,輕輕一勾,忍不住又啄了下她瀲灩的紅脣,這才戀戀不捨道:“趕緊穿衣裳,我到外面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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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廳裡,月凌雲面前的茶盞,蓄了一盞又一盞,這才見獨孤蕭逸一襲白袍,春風得意的從裡面走來。
自重回京城後,這還是第一次見獨孤蕭逸重新穿上白衣,月凌雲不覺有些好笑的戲謔道:“王爺的身子,還好吧?”
知他是有意埋汰自己,獨孤蕭逸不以爲然的輕笑了下:“本王長命百歲!”
他說這話時,恰逢秋若雨端着藥進來。
腳步微頓了頓,秋若雨緩步上前,將黑糊糊的湯藥遞到他面前:“這藥,屬下端了一年,王爺一回都沒喝過,既是王爺若想長命百歲,今兒這藥總該喝了吧!”
恰逢秋若雨語落,穿戴一新的沈凝暄剛好從裡面娉婷而出。
此刻的她,以真容示人,一張傾倒衆生的臉,配以鵝暖色的錦緞華裳,再加上脣角似笑非笑的弧度,顧盼神飛間,幾乎讓整座前廳都跟着敞亮了起來。
看着這樣的人間絕色,即便秋若雨也堪堪豔麗動人,卻仍舊在心中暗暗苦笑。
這世上,恐怕再難找到一個,能夠與她一般,出塵若仙的女子了吧?!
淡淡的,看了秋若雨一眼,沈凝暄對她勾脣一笑,波光流轉中,她一步一步走近獨孤蕭逸,嘴角的笑仍舊是淺淺的,柔和的,只是端起藥碗之時,面色一冷,直接啪的一聲,擱在了他的面前,連語氣都隱着幾分不善:“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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