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長安冷淡的撇了她一眼,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雲狂歌從來沒有想過百里長安居然有這樣的一面,不由有點怔愣住了。
而就在她怔愣住的一瞬間。
百里長安擡手一記手刃從後方劈向雲狂歌后頸最薄弱的部位,這招來的突然,讓人毫無招架之力。
雲狂歌眼睛一翻就徹底暈厥過去,身體朝後傾倒,一隻手臂從後方攬住她柔軟的腰肢。
百里長安單手接住雲狂歌癱軟的身體,冰冷暗沉的眼眸在剎那間有一分憐惜,脣角抿起,卻還是冷下心腸調轉方向帶她離去。
轉眼天色已黑,月上中空。
龍騰國皇宮,燈火輝煌猶如白晝。
“這是怎麼回事兒?水晶柱上無法顯示皇室禁地的畫面,難道他們出了什麼事情?”
此次參加演武大會的可不單單是世家子弟,更多的是皇室後裔,這些參加演武大會的可都是佼佼者,出什麼意外可如何是好?
透明的水晶柱上沒有任何消息,也沒有畫面,根本看不到關於皇室禁地的任何內容。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就連導師都是一籌莫展完全束手無策。
龍騰國國君揮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耐着性子解釋:“水晶柱上會顯示旗幟的線索,等有人拿到旗幟就會顯現出奪旗人的線索和隊伍的情況,大家稍安勿躁啊!”
這話只是權宜之計,本來這些參賽學子都能痛過水晶柱來監控到他們所遇到的危險和麪臨的情況,現在水晶柱沒了反應,這可是大問題。
眼下大家都迫切的想要知道各自國家的參賽者的情況,沒有了水晶柱,他們都是兩眼一抹黑,只能每日坐在這裡乾等着,這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這都幾天過去了,現在都沒有一組隊伍獲取到旗幟?今年是誰出的題目?”
“今年各界都有人蔘與。”
“奪得五面旗幟打的人若是修爲夠深厚,羽化飛仙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此番必然兇險萬分。”
“快看,快看,水晶柱上面有線索了……雲狂歌,紅面旗,紅面旗?啊?鬼界!”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鬼界居然也參與其中,龍騰國國君皺眉,本以爲第一個奪取旗幟的會是他的安兒,沒想到……
龍騰國國君招手,旁邊的太監附耳過來,聽了點了點頭,躬身離去。
諸葛文玉手指摸索着酒杯光滑的杯面,嘴角輕揚,垂眸看着杯中酒並未參與大家的討論聲中去。
“哼!”蘿北國國君冷眼掃過來,從鼻子中發出種種的哼聲表示不服氣。
“陛下,蘿北國對咱們國家意見很深啊?”諸葛文玉的心腹低聲擔憂的說道。
“不管他,有他哭的時候。”
話音剛落下,前方出現倒吸涼氣的聲音,卻見幾日都沒有圖像的水晶柱上突然出現了畫面,畫面中顯示一個人正在奮力的打開結界。
其中爲首的就是林宇,林宇手持單劍像是發了狂似的砍着結界,後方幾人相助,畫面湊近,那是一羣身穿單薄的青春少女。
年齡都是正值芳華,肌膚賽雪,前凸
後翹,最讓人噴鼻血的是她們穿着相當暴露,渾身只有單薄的紗衣,近乎透明……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兒?
“哎?這些都是去參賽的人選,怎麼就剩下這幾個了,其餘人呢?”
“她們好像被困住了……”
“這不是蘿北國公主麼?”
“閃開!”蘿北國國君撥開人羣,看着裡面投射出的影像,臉色頓時漆黑一片,在衆人竊竊私語中,就感覺自己被拔光了似的,顏面掃地。
穩坐龍椅上的龍騰國國君確定裡面沒有百里長安鬆了口氣,咳嗽了聲,尷尬道:“咳咳……大家都別圍在那裡了,這只是試煉一小部分,比這更殘酷的還在後面呢。”
就是,別說穿成這樣暴露了,要能平安從演武大會中獲取勝利,就是不穿都值得!
再說了此番是去出生入死的都不是去享清福的,裡面哪一關不危險?毫髮無傷都是幸運的了,接下來比這個兇險百倍的還在後頭呢!
被龍騰國國君這麼一說,幾個大老爺們也不好意思直勾勾的盯着人家姑娘白花花的肉去看,紛紛舉杯共飲,有幾個還用眼睛滴溜溜的偷瞄。
饒是如此,蘿北國國君的臉就像是啪啪的被人打了似的,掀桌離去。
衆人一愣接着對着蘿北國國君指指點點,就連幾位隨行的政客也不好意思,灰溜溜的隨着蘿北國國君離開。
水晶柱子上的景象一閃而逝,無論用什麼辦法都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衆人難免掃興,提前離席敗興而歸。
今夜無風,驛館之中。
“可惡!”蘿北國國君將桌子捶的震天響,跪在下方的侍者和隨行人員大氣都不敢出。
滿屋子的狼藉已久無法泄出蘿北國國君心中的怒火,連續砸了幾個古玩古董,看着滿地的殘渣碎片,沒有半分心碎,只有憤怒。
他的臉被丟盡了,他當眼珠子似的寶貝的女兒竟然被人羞辱至此,這要是穿出去像什麼話?還怎麼嫁人?
大庭廣衆下被那麼多人看了身子,明日就要被天下人戳脊梁骨恥笑的呀!
“吾皇息怒,又不是公主一人受辱,同行的還有那麼多女子……”
“可那些女子並不是朕的女兒!不是蘿北國的公主!沒有朕女兒高貴!”蘿北國國君吼出聲。
底下跪着的人放棄勸說紛紛垂下頭顱,今晚鬧着麼一出,露臉的是西京國,出糗的可是他們蘿北國……
“西京國……”蘿北國國君攥拳,恨恨道:“別以爲搶奪第一面旗幟就能獲取最後的勝利,朕要一雪前恥!那個雲狂歌……留不得了!”
“皇上您的意思是……?”
“用傳聲石告訴公主,殺不了雲狂歌,奪不了旗幟,朕就當沒有這個無用又恥辱的女兒!”
…………
雲狂歌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祭臺上面,手腕和腳踝處都有鐵鏈鎖住,柔和的明珠照亮這座陰暗的神殿貢臺。
她這是在什麼地方?
後頸的疼痛提醒她是被百里長安敲昏,被綁在這裡八成跟百里長安脫不開關係。
只是——
百里長安人呢?
手臂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低頭看去,她被黑龍抓傷的傷口什麼時候破開,此刻鮮血淋漓,看上去有點恐怖。
“炎武!”喊了聲炎武,炎武嗖的出現,不等雲狂歌吩咐就徑直的幫忙去砍鐵鏈。
玄鐵鑄成的鐵鏈在炎武的劍刃下就跟豆腐似的,沒什麼難度,劍刃都沒有觸碰到鐵鏈,就聽鏗鏘一聲,鐵鏈就斷了。
解開身上枷鎖的雲狂歌重獲了自由,從祭壇上跳下來,轉身揮劍,劍光四射,五指寬雕刻着歪七扭八字符的祭壇被從中砍斷成兩截。
祭壇開始晃動,旁邊的柱子開始坍塌,雲狂歌就地一滾,避開落下的石磚,腳步調轉飛速的朝着殿外奔跑。
沒跑出幾米遠神殿停止晃動,前方的石壁上出現一扇暗門,暗門後面就是一段悠長漆黑的暗道。
雲狂歌眯起眼睛,幾乎想都沒有想就鑽進地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得知真相就必須要冒險去尋找真相,她要鬧明白百里長安究竟打着什麼注意要打暈她還將她鎖在這地方!
土色厚重,這裡顯然是有人來過的,不知道這地道的盡頭是什麼,會掩藏什麼秘密。
地道的盡頭還是一段地道,雲狂歌耐着性子走了下來,這回沒走幾步遠就看到一扇尚未徹底閉合的石門,石門內有淡淡的光。
石門沒有關緊證明裡面是有人,或許時刻意亦或者時太着急忘記閉緊的緣故,不管怎樣雲狂歌要感激特地留下一條縫的人,她從外面正巧能夠看到裡面的情況。
從暗門開始鏈接地道,這裡似乎已經遠離了神殿,或者這又是一種特殊的結界?總之這地方與狹小的地道不符,裡面相當的寬敞。
石牀,石桌,石凳,雖然簡陋但可以看出主人的精心,這裡近乎一應俱全,石桌上面擺放着龍眼大小的夜明珠,將整片幾十平米的暗室照的纖毫畢現。
此時,暗室內有倆人,一站一坐。
背對着的人看不清容顏,看身材略微枯瘦,皮膚有點不自然,白色發灰,穿着灰褐色的長袍,渾身散發着陰戾的氣息。
他對面站着的那名青年正是百里長安,長睫微垂,似乎在聆聽教誨。
鮮少能從百里長安的臉上看到順從和尊敬,而此刻百里長安就像是一隻溫順的綿羊,微垂着頭,靜靜地受訓。
是誰?是誰能夠讓龍騰國太子這般尊敬?這勾起了雲狂歌的好奇。
“這麼快就能弄到她的血,也不枉你誠心待她這麼久……”橘皮樣的手捧起一樽酒盞,酒盞中盛斂着鮮紅的液體。
雲狂歌皺了皺鼻子吸了口氣,血腥的味道涌進鼻腔,是血……
手臂上的疼痛真真揪心,雲狂歌的眼眸微微黯淡下來,那是血,是她的血……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此刻雲狂歌的內心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繭而出一樣。
對面的百里長安微微擡起眼眸,瞥了眼石門外那抹衣角,臉色疏忽變得慘白,心痛的感覺無法自抑。
她……還是會發現的……
垂下眼睫遮住傷痛的眼眸,這一天終歸還是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