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語瀾彷彿很開心,那種開心,是鮮少有的,只見她忽然緊緊的抱着墨琛靠在她的胸前的頭,緩緩貼着他的耳邊,蹭蹭蹭,嘴脣微微動了一下,隨後,輕輕的笑了。
墨琛身體一震,目光中帶着些許的驚訝,喜悅,甚至難以置信。
她說······“你在我心裡,比什麼都重要!”
這是她第一次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這樣的話,比多少句我愛你都來的沉重,她的心裡,裝了太多執念,承受太多,她生在這樣的家族,再加上那些身世,承受的,本來就太多太多,他知道她動心了,可是僅僅是動心而已,並不代表深愛,而如今,她說,你比什麼都重要,這樣的話,讓他幾乎以爲自己是幻覺,可是,實實在在的,這個女人真的說了。
他還能感覺,她在他耳邊留下的氣息,那是屬於這個女人獨特的味道。
微微退開身子看着掛着微微笑意的葉語瀾,嬌顏頰紅,猶如正在嬌羞不已的小女人,墨琛不由得喉嚨一緊,鷹眸暗沉,指腹輕輕遊走在女人的腰際,嘶啞的聲音道,“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就這樣把你吞了!”
如果不是顧忌她的身體,就算她仍在拒絕,他都絕不會就這樣放了她,然而,他還是理智的,她,剛剛小產不久身體還沒好。
再大的**,都比不上她的身體來得重要。
葉語瀾微微抿脣,瞅了一眼男人的暗眸,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她能說什麼?願不願意都不是一句話的!
墨琛揉了揉她的髮絲,執起她的手,一邊把玩她的手指,一邊暗聲悶悶的道,“等我們回國,你就別想再逃避了!”
是的,等他們都回去了,她的身體也都沒事了,他不會再給他拒絕的理由!
葉語瀾臉色微微燥紅,想起他的話意,她連忙收回了手,低着頭嘀咕道,“我不回國不就好了麼?”
“嗯?”男人忽然擰眉瞅着她,劍眉一豎,有些危險的看着女人,握着女人的手,嘶啞的問道,“不回國?那你想去哪裡?”
葉語瀾婉顏一笑,得意洋洋的說,“環遊世界啊,我覺得挺好的,我順便可以到處採景畫圖,要知道我特別喜歡畫畫,等我畫完整個世界的時候,再回去找你!”
“你敢!”男人磨牙低聲威脅道,臉色頓時沉了,畫完整個世界?她還真敢想!估計畫完這個世界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老成什麼樣了!
“爲什麼不敢?我又沒結婚,自由的人,哪裡不能去?”葉語瀾就是故意氣他!
墨琛被她逗笑了一下,微微靠後,慢悠悠道,“那行啊,我就綁着你去登記,反正你已經烙上了我墨琛的記號,以後也沒人敢娶你了!”
這就是他最放心的,那個洗不掉的烙印,除非削皮,否則,是抹不掉的!
誰也沒資格搶走她!
說着,他的大掌伏在她左肩上,扶着她紋身的地方,輕輕地摩擦,葉語瀾感受得到,他彷彿,對這個紋身的情愫是不一樣的,好像,是一種虔誠的信仰。
葉語瀾撇撇嘴,“那我不嫁了,反正我不喜歡嫁人,嫁人有什麼好,現在的男人,都靠不住!”
然而,靠不住三個字剛剛說出口,男人的爪子就在她的肩上用力地揉了一下,葉語瀾感覺到微微的痛意,咬牙,只聽到男人仿若磨牙的聲音問道,“男人都靠不住?嗯?”
說話間,男人眼中彷彿蓄滿了要挾和不滿,葉語瀾感覺到,如果她敢點頭,他一定會讓她好看,連忙身子仰後,一臉防備的瞅着男人,點點頭,在他想要幹嘛之際,又搖搖頭。
“我靠不住麼?”墨琛啞聲問道,轉了臉色,一臉受傷的看着葉語瀾,彷彿是易碎的破罐子,葉語瀾的下一個字可能就把他砸壞了,眼中有着可憐的神色,帶着一絲絲的······委屈!
葉語瀾雷到了,嘴角忍不住自己抽了一下,墨琛幽怨的看着她剛剛抽了一下的嘴,葉語瀾馬上捂嘴搖搖頭,是嘴角自己抽的,跟她可沒關係啊!
“說,我靠得住麼?”墨琛追問道。
葉語瀾,“······阿琛,你好幼稚!”她忍不住感慨道。
啥?
“哪裡幼稚?這問題很嚴肅的好麼?我的女人都覺得我靠不住,事兒大條了!”
墨琛是很心塞的,自家老婆都覺得自己靠不住,那還有天理麼?
“噗嗤!”葉語瀾聞言忍不住捂嘴笑了,墨琛臉一沉,葉語瀾笑得更放肆了!
“臥槽,哈哈哈······我忍不住了,哎呀我的媽呀······哈哈哈······”
某個女人的笑聲迴盪在套房裡,而男人,則是沉着臉看着趴在自己懷裡放聲大笑的女人······
葉語瀾笑着,還一邊捶胸不已,然而錘的是墨先生的胸口!
墨琛就更不好了!
葉語瀾是真的忍不住,這個男人平時那麼精明,第一次讓她覺得,他是個大男孩,竟然糾結這樣的事情,竟然······這樣的糾結!
然而,就在這對情侶感情慢慢融合之際,他們的頭上,北美,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靜謐的下午,天空蔓延着烏雲,彷彿快要下一場傾盆大雨,彷彿,快要轉晴,反正就是沒有半絲雨氣的陰天,彷彿世界末日那樣昏暗的天空,正如人的心,低沉,瀕臨死亡。
心,低沉,瀕臨死亡。
白色的醫院病房裡,猶如天堂,但是,窗外的陰霾天氣,整個房間都有些死氣沉沉,牀頭上擺着一束紅色的玫瑰花,美麗,紅豔,歐雅琳穿着黑色的休閒裝,頭髮披在肩上,看着牀上昏迷不醒的女人。
蒼白的脣,毫無生氣的臉色,女人原本絕美的臉上,死氣沉沉,一股絕望,悲傷,蔓延在空氣中。
她穿着白色的病號服,靜靜的躺在牀上,身上蓋着被子,手伏在被子上面,而另一隻,則被歐雅琳緊緊地握着,歐雅琳手上的手,便是她曾經自殘的手,幾個月過去了,傷口已經不再明顯,只不過,那個手早已癒合,除了當初子彈穿過的地方還有一絲絲的不平,已經看不出她的手曾經受過傷,只不過,這個手,已經是廢了。
拿不了大的重的東西,還好,不是那隻。
歐雅琳淡淡的看着牀上的女人斂了斂睫毛,悲痛不已。
這是何苦呢?
她知道,蒂蘭也是心痛的吧,可是,等她醒過來,會更疼!
剛剛,父親收到玫瑰園的電話,代爾去世了!
他最終,沒能等到他的女兒回家,就這樣,死不瞑目,萘婭也因此昏迷,現在,懷特家族已經大亂,甚至,消息還是壓着,不然驚動的,就是整個北美黑道,但是家族內部,已經在預謀徹底奪權,可是蒂蘭還沒醒!
歐天博已經用所有的人脈暫時給那些族老找事,現在,懷特家族只等蒂蘭回去,只要她醒來回去,恐怕,必當血流成河。
別人不知道,她最清楚,蒂蘭最愛的,是她的父母,還有家族,而一切,布萊克負最大的責任,因爲,他參與了,甚至把蒂蘭逼至此!
再深愛,也只剩下恨了!
她本是天之驕女,可最後,卻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這就是,生在這個世界的悲哀,她躲不掉!
“還沒醒麼?”孟錦雲穿着黑色的裙子,走進來,看着歐雅琳輕聲問道。
歐雅琳看到自己的母親,放開蒂蘭的手站起來微微點頭,轉而看着蒂蘭低聲道,“我倒是希望,她就這樣不醒來,那樣,她就不會痛了!”
孟錦雲苦澀一笑,看着蒂蘭的樣子,輕聲道,“我以爲,她和她的母親很像,可是,她竟然如此決然,這段情,不管是誰,只要斷了,就都是痛的!可憐她,從今以後,生不如死!”
萘婭曾經也是這樣的豪門千金,可是,爲了愛情,捨棄親人,放棄姓名,在這個陌生的國度,永生永世,都不能踏進國門,這就是命,愛情的命運。
歐雅琳看着自己的媽媽問道,“情況怎麼樣了?父親能穩得住麼?代爾叔叔的葬禮什麼時候辦?”
“葬禮不急,現在最重要的是蒂蘭,她再不回去,萘婭恐怕就真的以爲她死了,代爾死不瞑目,他的家族絕對不能落到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裡,你父親已經讓人拖住,最多三天,我想,夠了!”
三天的時間,足夠蒂蘭回家了!
“那現在代爾叔叔火化了麼?”
孟錦雲沉聲道,“明天入殮火化,葬禮等蒂蘭再辦,她是懷特家族的繼承人,這些事情,只有她自己做,有些人,只能她解決,我們幫不了她!”
歐雅琳微微點頭,正想說話,然而,一聲若有似無的聲音讓母女二人頓時臉色大變。
“誰的葬禮?”
聲音沙啞,緩緩細微,卻彷彿說話的人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帶着絲絲的顫抖。
孟錦雲立刻轉頭看着牀上,牀上的人靜靜地躺着,一動不動,可是,蒼白的臉上,兩隻瀲灩的眸子,泛着晶瑩,顫抖着睫毛,正看着她們,目光中,全是不可置信!
“蒂蘭,你什麼時候醒來的?”孟錦雲臉色微變,走過去,低下頭柔聲問道。
可是,蒂蘭忽然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倏然抓住她的手,隱忍着顫聲問道。
“你告訴我,是誰的葬禮?”
她一定聽錯了,一定的,這不可能!
爲什麼一醒來就會有這樣的幻覺,是幻覺吧,她竟然聽到,嗲地死了!
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
孟錦雲被蒂蘭抓着手不由得微微後退,看着蒂蘭的眼神,微微躲閃,不敢正視。
歐雅琳也知道不能這個時候說,捂着嘴,一行淚順勢而下,微微別過頭。
蒂蘭看着母女兩都不願說話微微起身,拉着孟錦雲的手,滿是不噶相信的說道,“說!誰的葬禮?你們一定在開玩笑對不對?這不是真的!”
她的爹地,還在等着她回家,怎麼可能?這絕不可能!
看着蒂蘭的樣子,孟錦雲心疼無比,握着蒂蘭的手,安撫道,“蒂蘭,你冷靜點,別激動,你的身體現在不好,等你休息一下錦姨都告訴你好不好?你別激動!”
蒂蘭卻沒有聽話,而是揪着問題厲聲問道,“不,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剛剛說什麼?誰的葬禮······哎呀!”
因爲情緒激動,蒂蘭的聲音也大了,完全不顧身體的虛弱,聲音也有些大。
可是,這都不重要,她一定要搞清楚!
可是,就因爲這一激動,她的腹部一陣劇痛,她連忙放開孟錦雲,連忙捂着肚子,因爲腹部的劇痛,她的臉有些扭曲,甚至,緊咬的脣。
孟錦雲臉色大變,蒂蘭剛剛手術沒多
剛手術沒多久,這可不能有什麼意外啊!
“你怎麼了?你別嚇錦姨,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歐雅琳也連忙扶着蒂蘭緊張的看着,輕聲道,“你手術的傷口還沒癒合,可不能這樣做賤自己!”
可是,疼痛之後,蒂蘭卻不管不顧的看着歐雅琳,再次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我請你們告訴我!”
歐雅琳身體一顫,看着孟錦雲,不敢言語。
孟錦雲咬脣,掙扎的看着蒂蘭,動了動脣,坐在牀上扶着蒂蘭的肩,輕聲道,“錦姨告訴你,可是,你要顧着點自己,不要激動!”
蒂蘭吶吶的點頭,急切地看着孟錦雲,等着她回答自己。
孟錦雲微微低着頭,沉默了一下,隨後,沉痛的說,“今天凌晨,玫瑰園的醫生打電話給我,說······”
孟錦雲忽然說不出最後的幾個字。
悲痛的流下淚水,可是蒂蘭仍然不敢往自己的想法繼續,立即問,“說了什麼?”
孟錦雲顫抖着身體沉聲道,“他說,你爹地,今天凌晨三點多,去世了!”
最後三個字,她彷彿沒有任何聲音,可是蒂蘭即使看着脣形,也已經明白了。
隨即······
“這不可能!你騙我對不對?錦姨,我爹地不會死的,你騙我,你在騙我!我不相信,我要去找他,他一定在等我回家,我這就去找他!”
蒂蘭先是愣了幾秒鐘,隨後,臉色大變,立即推開孟錦雲,掀開被子下牀,缺一個踉蹌,整個人都摔在地上!